第29章 今晚的月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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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了一下午看新别墅的好心情没了,沈临洲搜出来这附近有个玉石原料店干脆带着厉九幽逛街去了。

        朦胧的月色照耀着街区旁的小河,波光粼粼,如同仙女的绸缎落在水面上,美的像一副精致的画。

        厉九幽的手掌很热,牵着他的时候总是微微用力,哪怕是眼睛看不见,还是坚持让他走里面。

        沈临洲几次抬头都只看见他的下颚,流畅的线条,凌厉的曲线,怎么看怎么顺眼。厉九幽总是这样,从来不说,总是默默的做。

        身边的夜市时不时传来狗吠,大只的金毛擦着沈临洲的腿跑过。

        沈临洲突然动了动手掌,认真道:“厉九幽,咱们要不要买一只导盲犬啊。你要是出来也方便一点。”

        “不要。”

        眼睛全瞎的那四年他都没想过要买一只导盲犬,没道理现在眼睛好了要一只。

        “我不用导盲犬,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洲洲,我有你了。”

        沈临洲一愣,条件反射停下脚步,在霓虹闪烁的街,他抬眼望去,在厉九幽的眼睛里看见了发着光的星河。

        那是比星星还要亮的光芒,是他自己。

        厉九幽说有他了。

        就这几个字,像小石头落尽心湖,揉皱了一池春水,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沈临洲悄悄捂着心口,唇角的笑意愈发明媚,他时时刻刻被厉九幽需要着。

        “唔,那还真是可惜了。”

        说着可惜,沈临洲脸上可没有一点点可惜的神情,他只觉得心轻飘飘的,似乎随时能飞起来。那里蕴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引导着他,吸引着他。

        “厉九幽,我去买个东西,你等我一下。”

        不多时,沈临洲回来,手里多了两根焦红色的烤肠。

        “趁热吃,这可是烤到爆开的那种,特香。”

        说实话,这还是厉九幽第一次吃这种淀粉肠,用沈临洲的话来说,肉肠烤不出来这个味儿。

        “你都不知道,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这种肠,只不过得好久才能吃上一次。”

        厉九幽担忧不已,很想问问沈临洲是不是因为没有钱,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沈临洲瞥了一眼厉九幽的神情就知道他想歪了,他噗嗤一下笑了,调侃道:“九幽哥哥是不是担心我饭吃不饱,衣穿不暖,睡觉又没地方啊。别担心,沈家家大业大还不缺我这一口吃的。”

        他的记忆里的父亲形象很模糊,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每天回家的时间很短又很晚,他每天上学时间正好错开。明明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时候一周才能见上一次面。

        他是家里的老幺,两个哥哥大他好几岁,他们三个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亲密瞬间。他只是遗憾两个哥哥被迂腐的爸爸养成了老古板,就是不知道现在找到对象没有。

        妈妈,好久远的词。那个火遍大江南北的知名演员甚至羞于启齿他的存在,隐婚生子,还隐了三回。

        现在想起来沈临洲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曾经觉得他妈妈是为了资源才跟他爸在一起,后面才知道他爸爸是妈妈初恋的替身。多潮啊,他长在一个没有□□里,很多时候家人还不如跟陌生人相处来得自在。

        唯一对他好的就是他奶奶,那个他记忆里永远优雅知性的老太太。他爸爸给了他十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他奶奶给予的却是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爱。

        他小时候肠胃不好,这不能吃那个不能吃,他奶奶专门给他列了食谱,精确到克,正正好卡在即将不舒服的线上。

        烤肠是他奶奶第一次带他去赶集的时候买的,他们骑了三个小时的自行车到集市上,买了一大堆他爸爸不让吃的垃圾食品,美其名曰体验生活。让他心心念念记到现在的就是这根烤肠。

        他好像有点想他奶奶了。

        厉九幽察觉到沈临洲低落的神情,主动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拉进自己怀里。

        “洲洲,你怎么了?”

        “我想去赶集了。”

        赶集,已经二十七的岁的厉九幽难得卡住了,他不知道赶集是什么,跟赶海是一个意思嘛。

        “好,我等带你去。”

        沈临洲从厉九幽的颈窝里探出来头,手指调皮地挠了挠他的下巴,逗弄道:“哥哥,没关系,不就是不知道什么是赶集嘛,又不丢人,等我留意留意临城有没有,我带你去。”

        厉九幽丝毫没有谎言被戳穿的窘迫,只是不急不缓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万一我知道呢。”

        “我当然知道了,你每次要说谎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挺直腰板,语速会慢下来,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唉,我居然被看穿了,洲洲,你怎么那么聪明。好吧,我是不知道。”

        厉九幽察觉到周围人是不是瞥过来的视线,淡定地拉着沈临洲往前走,他好像还是不太能适应这么多好奇的目光。

        “赶集一般都在村里,像临城这种发展好的城市,市郊应该有。一般十五天或者二十天就有一次小规模的,等什么时候闲了去看看。”

        “好。”

        ——

        原料店规模不大,屋里的人倒是不少。

        沈临洲看了几眼柜台里的摆件,成色,工艺,造型都没他做的好看。他看网上这家店的评价还挺高的,看了他家的定价,沈临洲心想看来自己之前定价还是太保守了。

        “帅哥,你们看个什么,我给介绍介绍。”

        “有原石吗?”

        “有有有,在后头,来吧来吧。”

        小小的一家店还大有乾坤,从偏门的出去后院,全是各种各样的石头。

        “帅哥,要哪种石头,我们有……”

        “谢谢不用推荐,我自己看看就行。”

        上次沈临洲收拾东西从箱底的抽屉里发现了厚厚的一沓宣纸,笔锋凌厉,下笔不像他那般轻轻飘飘的绵软无力,是难得一见的好字。

        正好买块石头给厉九幽做个砚台,等他眼睛好起来还能练练字。

        “哎,我说你这个老头怎么回事,要买就买,不买就算。看了一下午我就不说什么了,工作人员给你介绍了那么多不感激就算了,还要污蔑我们家石头有问题,是不是故意过来找事的。”

        穿着黑色工作服的男人气急败坏把一个老人家拉到门口,指着他面前的石头破口大骂。

        他涨红着脸,气势汹汹,恨不得要把那个老人家给吃了。

        老人家皱着眉试图推开那个人的钳制,奈何那人力气太大,他使出浑身的力气都扯不动。

        “你好,请你放开我。你们的石头确确实实有问题,并不是我信口胡说。我以我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你,那个根本不是端砚石。就是临城青山最常见的普通石头。如果随随便便从山上挖来两块石头,就说是端砚石欺骗消费者,那你们这个店面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沈临洲顺着工作人员指向的方向看去,端砚石牌子底下摆放的石头大小不一,材质也有细微不同。相同的大概是都很……粗糙,而且是相当粗糙,别说端砚石了,就是普通的观赏石头都比这些精致。

        《端溪砚史》中有言:“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摩之寂寂无纤响,按之如小儿肌肤,温软嫩而不滑。”

        沈临洲心里顿时有了计较,拉着厉九幽走到那个工作人员面前,朗声道:“这位先生,能不能先放开你手里的老先生,你说你这是端砚石,那你们老板还真是财大气粗啊。一面墙大小的原石,花了不是钱吧。”

        沈临洲随意拿起一块石头,在手里颠了颠,随意道:“就这么大小的一块成色要是好一些,怎么着也得四五万吧。暂且不说你这堆了多少,就说这材质,端砚石,你要笑死谁。”

        那个工作人员气急败坏地松开老先生,恍然大悟一般讥讽道:“哦,我知道了,你们几个是一伙的吧。你们到底是哪家店派过来砸场子的?他们给了多少钱让你们这样信口雌黄。”

        现在这个时间段是店里的高峰期,有个热闹看,不多时周围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一个个伸着脑袋去看处在正中间的四人;

        时不时的还要爆发一阵讨论,以及指指点点,很显然,他们被当成了碰瓷的。

        沈临洲叹了口气,拿起一块石头用手掌托起来,曲起手指头敲了敲。石头发出沉闷的声响,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在场的有没有懂端砚的,刚刚那个声音怎么样?”

        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老者摇了摇头,“声音听起来就跟普通石头一样。要真是端砚应该是像敲击木头或者瓦片的声音,那个倒像是铺路用的石板。”

        沈临洲点了点头,把石头放下,“确实,这根本就不是端砚石,就是普通的石头。老板,这你怎么解释,欺骗消费者?”

        那人手心都渗出来细密的汗珠,他定了定神,依旧嘴硬道:“好啊你们,还知道从外面找个托。我们店里的石头都是经过最权威的玉石协会认定的,是最正宗的,你们如此信口开河,可是有什么证据?”

        刚刚被丢到一旁的老者突然开口,“玉石协会谁给你们认定的。”

        “呵呵,说出来吓死你们,是顾曾寿,顾老先生。”

        顾曾寿,目前玉石协会的主任,也是公认的玉石鉴定专家,他要是认定那必然错不了。

        老先生气红了脸,厉声道:“荒谬,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就是顾曾寿,我怎么不知道,我曾经给你们鉴定过。”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

        一时间,偌大的原石厅里安静到落针可闻。

        沈临洲诧异地看向顾曾寿,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头,好家伙,敢情这波是市场调研啊。

        那个工作人员还想挣扎一下,唯唯诺诺道:“我,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假冒的?”

        “呵呵。”

        沈临洲从这两声冷笑里听出来了你在说什么屁话的意味,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亮瞎眼睛的工作证从顾曾寿衣兜里掏出来,盖着钢印的照片确确实实骗不了人。

        “顾,顾老先生,不好意思,冒犯了,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还请不要跟我一般见识。这确实不是端砚石,还请您高抬贵手,手下留情啊。”

        “哼,跟我说没用,去跟市场监管总局的人说去吧。”

        顾曾寿说完又转头看向沈临洲,乐呵呵道:“这位小友好眼力,不知道吃饭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沈临洲诧异极了,玉石鉴定专家请吃饭哎。

        “好啊,谢谢。”

        吃饭的地点就在不远处的五星级酒店,顾曾寿拿着菜单点了几样招牌菜,又把菜单递给沈临洲。

        “小友,你看看?”

        “不要咖喱,配菜不要放洋葱和姜丝,他不吃。”

        厉九幽说完顾曾寿眉头挑了挑,又看了看对面已经乐开花的沈临洲,他好像突然被喂了点什么。

        “对,别的没什么忌口,再加一道甜点吧。对了老先生,我叫沈临洲,你喊我临洲就行,这是我家先生,厉九幽。”

        厉九幽……

        “九幽,你都这么大了,上次见你还是凌凌抱着来的,那么小一团。没想到啊,在这碰到你了。”

        厉九幽一愣,下意识道:“您,认识我妈妈?”

        “嗯,你妈妈之前是协会的美术顾问,非常有天赋,唉,可惜啊。”

        当初她跟厉鸿宾的婚姻没有人看好,毕竟那会的厉鸿宾已经离过两次婚,本身又大男子主义气息比较重,凌凌是热情奔放,像一团炽热的火焰。她需要的是广阔自由的天地,而不是困在所谓的顶级豪门当阔太太。

        对于凌凌的死,他甚至可以说是毫不意外,她嫁过去之前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快到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准备。

        “对了,九幽,你的眼睛是……算了,不提这个,不提这个。”

        他虽说跟厉家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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