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第(1/2)页

洞口狭隘,且通往下面的路有些颠簸,但身边的石壁有淡淡荧光,可以看清通往下面的石阶。

        薛惊云屏息倾听,有沈江迎微弱的嘱咐,让何似玉坚持住,还有嘀嗒的水滴撞地声,多半是他的血珠落了地。

        他跟随着声音一路下去,转了个角后不久后豁然开朗,看得一个空旷深远的洞穴,头顶是空的投射下日光,沈江迎扶着何似玉在一方石床躺下,两人的大红喜袍在灰褐的石壁前显得格外显眼。

        薛惊云正好奇,沈江迎后退半步开始念咒,随着低沉轰隆的石声作响,何似玉旁边升起又一块石桌,上面竟躺着个眼熟至极的女人。

        那是——娘!

        女人一身白衣,哪怕是远远地看去,都是瘦骨如柴,脸色惨淡苍白,甚至皮肤还有些内凹,简直像个的枯死的鬼。

        哪怕已死,母子仿佛连心,薛惊云头皮一阵麻酥,心里觉得重重一击,他一时愣住没有动弹。

        沈江迎却没停,听得她口头念词,竟是辉月秘咒,定是何似玉告诉她的,越听薛惊云越是眼前发黑,何似玉真是信赖沈江迎,竟把这等秘密都告诉了她。

        气已经无处撒了,薛惊云正想上前去,却发现沈江迎竟将咒用在了他娘身上,红色的血气丝丝缕缕传出飘散,被吸入何似玉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处。

        她丈夫的伤口结痂修复了。

        可薛姓俩兄弟的情分断了。

        薛惊云走过去,很慢很慢的脚步,像行尸走肉的僵尸,他一字半句都不言语,挥起拢月枪就打,是要至沈江迎于死地——

        人在遭受重大打击之时,往往是不会反省自己的,而是放任内心最大的任性。

        就像此刻的薛惊云,他母亲死的不明不白,再见时竟发现她尸身惨状,亲哥薛惊玉昏迷了就姑且不问,这外姓女人竟胆敢如此待她丈母,还屡次三番算计至他于死地……

        可以说遇此情形,九安山夫妇俩就是奸商一对,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人,薛惊云即便杀之也不觉心寒。

        寒光凌冽,背后冷气凌然,沈江迎惊觉杀气骤起,一转身便见到薛惊云木然的脸,她双眼猛睁来不及躲闪被拢月枪一道挥下,千钧一发之际身边的灵力壁障暴起护住身体!

        “薛惊云你想杀我?!”沈江迎后退两步,胸口一闷,嘴角溢出鲜血来,“也是,也是,跟亲哥都反目成仇,还指望你心里有点良知么……”

        她一张厉嘴,薛惊云才懒得去斗,只道:“把我娘还给我。”

        “哼。”沈江迎好笑,她收了灵力壁障,在石桌边晃荡,“我猜你应该不会想那么做。”

        她指了指薛母身下的石块,伸手灌输了灵力,引得那石床发出幽幽蓝光,她自信道:“没见过吧。这是凝冰骨霜床,可保已逝之人尸身不腐千年,你若是将你娘的尸体给移动分毫,那可就是飞灰烟灭永不再见。”

        “你——”薛惊云眼眶一红,看向床上熟悉又苍老的睡颜,脑子里想起儿时母亲的回忆……

        他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再多的言语,干涩百年的眼睛一时湿润,止不住地滑下一行清泪,最后一切的无奈化为静漠。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点我信你。”

        沈江迎一时愣住,还以为他会来硬的,没想到这么就妥协了,既觉得他还是重情义之际,又暗暗地为拿捏了他的把柄窃喜。

        薛惊云想上前去,手都已经伸了出去,却还是又收了回来,竟有些近乡情更怯的失措,他害怕再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又在他面前一次,可惜已经是天人两隔再无交流……

        还不如不见。

        他心沉了下来,转头背过了身去,双手捏着鼻梁间的酸涩,“我真的好想杀了你俩个白眼狼。”

        “那又如何?”沈江迎见他动作,便知他多半是妥协,“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这辉月吃丸造福天下,还只是牺牲了娘一个人而已,这是你们一族的福气,还不懂得珍惜。”

        “你说什么?”薛惊云侧头愕道:“这跟辉月赤丸又有什么关系?”

        沈江迎捂嘴,才意识到说漏了嘴,“你……还不知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话已出口,薛惊云自然抓着不放,他心中的不安印证了他的猜想。

        辉月赤丸一早就是娘提出来的构想。

        在沈江迎眼里,薛惊云的脸色可谓阴森,像是知道了什么灭顶之灾,已然有种五雷轰顶的幻灭感觉。

        “你……告诉你又何妨,实话实说而已,辉月赤丸就是你娘研发的,并且是耗费心力费劲半身……”她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说了心里话,她一直也都不明白,这究竟有什么好隐瞒的,何似玉还一直不让她说出去。

        而在薛惊云这里,一切都恍然大悟了,仿佛山回路转拨云见日,有种被神仙点化开悟了的感觉。

        当年,他爹为何被族人逼死,他娘为何要离开万刃山,她为何卸下了祭司一职,为何要独留他一人在万刃山,为何后来族人被神秘人全数杀害,何氏母家为何要自废灵脉……

        他敢笃定,这一切都跟他娘开创了辉月赤丸有关。

        记忆里娘的身影突然浮现,白衣的女子孑然无暇完美无缺,一边在书桌上写下墨字、一边跟身边的小孩念道:“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再回想今日,辉月赤丸的成功,也确确实实地帮助了天下人,甚至于救了很多濒死之人的姓名。

        眼前突然追忆起,一个又一个白昼黑夜,女子在书案前查阅典籍苦练咒语,就是为了将自身血脉中的长处,能够换种方式售出换作良药。

        匡扶贫弱,兼济天下。

        原来……原来……原来这是娘的初衷。

        想到此,薛惊云喉间哽咽,原来她娘用她的一生,换来了辉月赤丸的成就,也用了辉月一族前辈们的姓命,为这场救济天下的药铺路和发扬。

        他咬着下唇,悲愤、气恼、热泪,一时间在胸中澎湃,可他却后知后觉并且无人倾诉,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单和寂寥在心里种下。

        沈江迎理解不了,只觉得这人神神叨叨,表情千变万化莫名其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何似玉悠悠转醒,一睁眼发现自己在密室吓了一跳,转头看到薛惊云在更是雷得头皮发麻,“薛惊云,你……怎么在这里?”

        薛惊云揉了眼睛,再看沈江迎和何似玉,破涕为笑平和问道:“何似玉,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要创立辉月赤丸了吗?”

        “那个你……”何似玉撑着坐了起来,看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