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非我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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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爱怜,道:“蓁蓁,你受苦了,你的心事朕都懂。你妹妹的婚事,凡是你看中的人选,朕亲自赐婚,定不让你妹妹受委屈。你莫要再如此悲切,朕实在心痛啊。”

        妙徵见他信誓旦旦地做承诺,不禁眼眶一红道:“可是……臣妾只要一想到幕后之人还躲在暗处,不知下次又会用什么法子来辖制灵儿与臣妾,就觉得万分害怕。”

        她本就绝色清丽,此时如带露山茶花一般,几颗泪珠欲滴不滴地挂在睫毛之上,晶莹透明,婉婉动人,实在我见犹怜。

        宣明帝心痛不已,将妙徵揽入怀里,道:“你放心,只要查出来是谁弄鬼,朕绝不轻饶。”

        若是查不出来呢?妙徵心中微微冷笑,面上依旧楚楚动人。

        此时宫女来报:“启禀陛下、娘娘,二小姐到了。”

        “快,让灵儿进来。”妙徵急急挣脱出皇帝的怀抱,宣明帝难以抑制地感到一阵失落,他勉强压制住这阵感觉。

        灵徽进内室时,见姐姐面有泪痕,心中不禁担心。

        “不必多礼。”宣明帝示意灵徽起身,又道:“嗯,看着气色还不错,蓁蓁,你妹妹倒是比朕想象中要坚强得多啊。”

        宣明帝见灵徽一脸平静,并没有他所以为的那般憔悴悲伤,不由有些吃惊道。

        闻言,灵徽上前几步,开口道:“陛下,臣女已经知道了是谁引起这轩然大波,操纵这一切刻意针对臣女和姐姐。”

        既然陛下主动来探望,灵徽在殿外时便拿定主意一定要将真相说出来。

        姐姐的苦痛,不能白白承受。

        听见灵徽如此说,宣明帝的脸色僵硬了一瞬,片刻后便恢复自然,他声音略低了些道:“说来听听。”

        连妙徵也是一脸关切地看着灵徽,这两日妹妹都在宫外,她是如何知道的?

        灵徽便将她前日瞒着妙徵悄悄回了陈家,是如何答=质问赵氏,赵氏又是如何露出马脚说漏嘴,一桩桩条理清晰地讲了出来。

        末了,灵徽才郑重道:“陛下,赵氏说漏嘴的‘皇’之一字实在蹊跷,臣女回来后,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了万寿节那日漪澜苑中发生的一切。”

        她又将漪澜苑内,熙宁公主如何寻衅滋事,又如何被盛荃送回凤和宫尽数道来。

        这一件事,妙徵于皇帝都是初次听闻,二人不禁大吃一惊。

        “竟有这样的事?!灵儿,你为何不早些告诉姐姐!”

        妙徵此时才是真的发起怒来,她胸口剧烈起伏,毫不留情对宣明帝道:“陛下,灵儿自来乖顺,臣妾对她百般爱护,到头来,却让她被人如此讥讽奚落。是臣妾无能,护不了妹妹,我真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对妙徵而言,灵徽自小不曾感受过母亲的疼爱,她如此竭力弥补,便是为了让妹妹不至于心中过于介怀此事。

        谁知功亏一篑,还是无法避免。

        熙宁说出这些诛心之言,妙徵简直不敢想象灵徽当时该是何等心情。

        思及此,她不禁痛心万分。

        “蓁蓁,你别生气。”宣明帝见她面色透出不自然的潮红,显然是被气得狠了,连忙按着妙徵的肩膀安慰道:“这个小畜生,枉她还是公主,朕怎么会养出这么个没礼数的东西来!盛荃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朕?朕若是知道了,岂会容她这般骄狂!”

        灵徽见状,直言道:“陛下,公主口出恶言,分明是她有错在先,盛大人小惩大诫,宽严并济,臣女认为已算合适,便不再与她计较,更从未想过要向您和姐姐告状。”

        她如此通情达理,加之口齿清晰,一看便知教养极为良好。

        饶是妙徵犹被怒气所扰,也依旧为灵徽这一刻的落落大方而深感欣慰。

        她听见灵徽继续说道:“可臣女愿意放过此事,皇后娘娘却未必,她心疼公主被禁足,若是因此迁怒到臣女身上,实在再正常不过了。而后种种,自然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而后种种,指的自然就是安排陈氏散播流言中伤灵徽,借此报复。

        闻言,妙徵断然道:“不错,灵儿此话有根有据,极有道理。皇后是什么样的人,陛下比臣妾更清楚。臣妾求陛下,此次一定要治罪皇后,否则她只怕兴风作浪永无宁日。”

        宣明帝满面不愉,却终究没有接妙徵的话。

        他沉默良久,再开口,却是问灵徽:“你可有证据?那赵氏承认是皇后安排她做下这些事的了?”

        灵徽蹙眉摇了摇头,声音也低了下来:“她本已经动摇,几乎要说出来了,可不知为何,最后还是不肯承认。”

        宣明帝眼中精光一现,他道:“没有证据,便不能定罪。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关系国本,此事须得慎之又慎。”

        听他如此说,妙徵清冷一笑,眉眼间满含嘲讽,更显凛然不可侵犯。倏尔她笑意顿收,冷冷道:“陛下是不是要说,您已惩戒过皇后,罚了她的俸,还夺了后宫掌事之权,已经足够了?”

        闻言,宣明帝有些狼狈。

        他微咳一声道:“蓁蓁,朕当然相信此事和皇后脱不开干系。可是,无凭无据,朕如何治她的罪?你也该替朕考虑考虑,朕有许多的不容易啊。”

        “替你考虑……是啊,臣妾怎么忘了,陛下当年不就是这样对臣妾说的吗。”妙徵眼中含泪,笑容却更加灿烂夺目。

        宣明帝见状,本就苍老的脸庞,此时简直黯淡到了极点。

        灵徽在一旁默默敛容伫立,她知道,这件事只能,也必须不了了之了。

        她竟然对此并无多少不甘和讶异。毕竟,这位陛下的自私与薄情,她早已有体会。

        可是姐姐提及当年往事的神情,还是令她心头一痛。

        原来这就是帝王之爱,比纸还薄,所谓承诺,被风吹吹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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