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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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沈青鲤噎了噎,  正要打哈哈糊弄过去,就见谢宿白蓦地握紧拳头,抵唇重重咳嗽起来,  咳得那张苍白的脸都泛起了红。

        傲枝吓了一跳,忙给他添茶,又递上白净的帕子。

        一看就知他方才忍了许久才没在姬玉落面前露出端倪,什么老样子,  没大碍,都是狗屁!

        沈青鲤脸上的玩笑瞬间隐没,  道:“岳大夫究竟如何说的?”

        谢宿白止住咳嗽,  攥住白帕的那只手骨节都白了,他往椅背上靠,  闭眼缓了缓,  才睁眼说:“抓紧行事吧。”

        沈青鲤沉默地看着他,  深吸一口气后,又缓缓吐息,  却还是没忍住,  噌地一下站起身,怒目横眉道:“你能不能先顾好你自己!若非这些年殚精竭虑,  你的身体何至于此?难道就非要、就非要如此吗?”

        谢宿白擦着手,  闻言停住动作,仰头去看他,  “非要如此,  你该明白我的。”

        沈青鲤平复了下心情,揉着额角复又坐下,  “九玄营总督宁衡,  也是你有意将他暴露,  你想用他在朝中掀起波澜,倘若今上为此杀了他,便会引起很多人不满,而这些人,更能为你所用,是吗?”

        谢宿白不否认,“是,可惜了。”

        可惜宁衡没死,只是暂收押进昭狱而已。

        不仅是宁衡,其余牵扯的人都保住了性命,今早朝会上,诸臣求情,顺安帝竟然还松了口,且因此受了不少赞许,最后散朝时,飘得都快飞起来了。

        沈青鲤凝视他,“宁叔这些年忠心耿耿,怎么能——”

        “为何不能?”

        谢宿白蓦地抬眼,失了往常的温润,嗓音也冷了,“成大业者,必是蹚血而过!必要时谁都能死,他既选了我这条路,就当如此!”

        他说得太急,额角青筋暴起,抵唇咳了两声。

        沈青鲤不言,长久地注视他。

        看他眼底染上猩红,周身布满阴鸷,哪里像当年那个手握古书,满口都是仁义礼智的小公子呢。

        他原是最像怀瑾太子的人,现在却最不像了。

        沈青鲤垂目望着茶水里缩小的倒影,也是,这么多年,谁都会变吧……

        就连从前那样乖僻的霍显,如今都能歪在那酒肆花楼和人笑着把酒言欢,也能在朝中左右逢源,哄得皇帝对他青睐有加。

        可霍二公子,从前莫说哄人,连对人笑一下他都不屑。

        谢宿白看沈青鲤无力地叹了口气,道:“兰序,我说过,你随时可以离开,我不拦你。”

        兰序——

        沈青鲤放在膝上的手一颤,随即弯着唇角苦笑道:“您这么喊我,我怎么能走,又怎么敢走。”

        他起身,恭恭敬敬朝谢宿白一拜,道:“当年家仇兰序一日不敢忘,况沈家深受太子恩惠,当为长孙殿下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谢宿白已然没了方才的阴戾,又成了温润疏离的白衣仙人,“严重了,喝茶吧,最后一壶雪水烹茶,过了今冬要待来年了。”

        沈青鲤哪还有心思品茶,暴殄天物地囫囵喝了三四杯。

        -

        赵庸却很恼。

        他一双内勾着的鹰眼盯着面前的人,道:“你办事向来是让人放心的,昨夜怎让人跑了。”

        今早坊间流出诋毁今上和称赞怀瑾太子的传言时,赵庸便知抄赌场一事是做错了。

        原本这些传言只小范围宣扬,并不打紧,可锦衣卫出手动静太大,人们打听赌场出事的缘由时,势必加剧流言散布,现在一想,就连从宁衡家逮到的那个赌场小厮,都像是对方刻意为之,刻意将事情引到这个地步。

        可事已至此,手都已经出了,背后那人却跑了!赵庸自是觉得堵心。

        霍显垂首,拱手道:“是我不防,让人在半路袭击,有个贼人功夫极高,与我交手并不逊色。”

        “我听说了,但姬家那个长女,又是怎么一回事。”赵庸看他一眼,道:“我虽由着你放纵喜好,可也不能误了正事,带着女子上职这种事,你也干得出来!”

        霍显将头垂得更低,说:“义父教训的是,是我欠考虑。”

        赵庸疲惫地叹了口气,“你行事有时已够稳妥,有时却太不成体统,这么多年,你该懂得分寸了。”

        霍显沉默许久才应了是。

        赵庸语重心长地说:“别嫌义父念叨,义父都是为你好,行了,回去吧,将事情料理妥当,剩下的人该审审,该杀杀,宁错杀,也不可放过。”

        他抱着拂尘,边往屋里走着边这么说。

        霍显才缓缓抬起头,在原地站定片刻。

        赵庸想到的,他自也想到了,凭他这些年与各地藩王周旋来看,唯一有这样耐心与智谋玩这一手的,恐怕只有宁王,但不可能是宁王。

        他此时脑子里浮现的的却是那张素净的小脸。

        小太监递过大氅,霍显接了,才出宫去。

        回到府上,见留在院子里的护卫不见,便知她大抵出府去了,南月过问后,将姬玉落的行踪报给霍显。

        霍显正提步,却被刘嬷嬷喊住了脚,刘嬷嬷支支吾吾,最后一跺脚,“唉”了声说:“主君往后莫要那样粗暴了,小姑娘家家,这个年纪最容易学坏了!”

        刘嬷嬷说罢,唉声叹气地抱着杂物走了。

        霍显皱了皱眉,没来得及品刘嬷嬷的话便赶去了戏楼。甫一进门,便有熟悉的小厮要引他上座,霍显将人屏退,仰头就看到姬玉落走神的一双美目,视线虽是盯在台上,可并没有在看戏。

        也不知道心里打什么鬼主意。

        护卫欲拱手行礼,被霍显止了,他道:“她今日都去哪儿了?”

        护卫一一说了,霍显才仔细看他,问:“你这脸——她打的?”

        护卫尴尬捂住脸,被个妇人家甩了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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