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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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祖地安定下来不久,  各个部落的人便为着夏日祭蜂拥而来。草原上最大的一次集市在阿史那氏的祖地举办了起来。

        侍女们给谢玉璋传回了一个八卦:“袁令来漠北,  原是为寻人呢。”

        袁聿要寻的是一个女子,  她属于一个小部落,而且那都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草原部落变迁,谁知道那种小部落还在不在。

        袁聿趁着这一次大集市托了许多人打听。

        这种地方偶尔有一则这样的绯色新闻,  令侍女们津津乐道。

        “吓,真想不到袁令那样的人,  当年也是个负心人呢。”她们说,  “答应了娶人家,又走了。”

        “唉,男人都是这样,便是娶了,  还不是一个又一个的美妾往房中纳。”

        袁聿不意自己醉后泄露的往事令侍女们忿忿,那几天都没给他笑脸,  搞得他莫名其妙。

        谢玉璋只能扶额。

        今生袁聿没有暴亡,  令谢玉璋放松了精神。她怎么也料不到,  夏嬷嬷却身体不适了起来。

        起初,  是迁徙的路程令她疲累。原以为可以慢慢缓过来,不料夏嬷嬷的精神一直便没有缓过来。

        到了祖地之后,重新规划了各人的地盘,  谢玉璋拿到了山麓地域给她的人垦田用,又有养蜂人养蜂割蜜。手艺人把家伙什都支起来,木匠制木器,  陶匠烧陶制瓷,前几炉出的东西粗糙了些,匠人自己并不满意,却也都在夏日祭的时候被人拿着各种东西来换光了。

        在胡人们用来以物易物的东西中,还有陨铁。叫谢玉璋知道了,不由自主地覆住腰间那柄匕首。

        “放出消息。”她说,“只要有星星铁,不拘多少,赵公主都收。”

        但陨铁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事物,全靠运气。不像牛羊,遍地可得,算什么价格都可以用“这东西值得xx头羊”来衡量对比。

        又有卫队的训练之事,虽有王忠李勇,谢玉璋也盯得紧,常常骑马巡视,不叫他们懈怠。

        种种忙碌,待发现夏嬷嬷不太对劲时,她已经开始精力不济,做事明显力不从心了。

        谢玉璋不叫她再管事情,只叫她好好休养。

        她召了包重锦来询问。包重锦竟然道:“嬷嬷年纪大了,这半年两次远途奔波,损耗太大,不管什么时候……都属正常,看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天了。”

        这时已经是九月,农人们在山麓抢种的麦子都已经收获了一茬。比起中原来产量不算高,但比起胡人们随便洒了种子后便不再管的野田,赵公主的人精耕细作的田地产量还是高出了许多。令阿史那十分高兴,他们漠北人,确实是不擅长种田的。

        这时候若在云京,天气凉爽,正是人们最喜欢出门冶游的时节。但在漠北,已经寒冷起来,几乎可以说是冬天已经来了。

        谢玉璋坚持不肯信:“不可能!你再去给嬷嬷重新号号脉!定是误诊了!”

        这位公主殿下向来头脑清醒有主见,怎地忽地变得蛮不讲理起来?

        包重锦无奈,重新给夏嬷嬷诊脉,又观察了好几天,却还是坚持最初的诊断。

        谢玉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硬说他误诊,将几个郎中都唤来轮番给夏嬷嬷诊脉,又安慰夏嬷嬷说:“只是赶路累着了而已。”

        夏嬷嬷却并不忧愁,她只是叹息:“原想来照顾殿下,不想却成了殿下的累赘。”

        谢玉璋哪肯听这等话,撒娇道:“嬷嬷瞎说什么呢,快些好起来,好些事等着你呢。没有嬷嬷,宝华一个人可不行。”

        夏嬷嬷眼露慈爱:“殿下行的。”

        谢玉璋心惊。

        她对林斐说:“我害怕。”

        林斐说:“怕什么?”

        谢玉璋怔怔说:“前世,嬷嬷不是这么说的,前世她是怎么都放心不下我的。”

        林斐常追问那个“梦”,谢玉璋说得多了,常常不自觉用上“前世”这个字眼。林斐早就察觉了,她只是不说破。

        谢玉璋说:“这个时候,本是我在休养,是嬷嬷在照顾我。”

        难产险些要了谢玉璋的命,也证明了徐姑姑是错的,夏嬷嬷是对的。谢玉璋这条命更可以说是夏嬷嬷救回来的。

        没有夏嬷嬷,纵然包重锦有心,不得允许,怎敢强闯产房,怎敢去碰公主殿下的玉体。

        徐姑姑……大概是没有这个魄力做这种决定的。

        当年能得中宫信重,叱咤内廷的夏尚宫,到底是不一样的人物。

        夏嬷嬷一点一点地虚弱下去,这是老人油尽灯枯的表现。从云京到漠北的那一路上去世的人中,一半都是夏嬷嬷这样的老人家。

        纵然祖地比旁的地方暖和许多,纵然谢玉璋派人精心地照料,夏嬷嬷依然没能撑过这个冬天。

        在离去前,她曾强打着精神向谢玉璋交待以后的事。

        “殿下不必生孩子,叫旁人给你生,抱到膝下养便是了。”她说。

        谢玉璋说:“我本就没打算在这里留下孩子。”

        夏嬷嬷说:“王忠尚无妻室,林斐正可。”

        谢玉璋道:“阿斐不可。”

        夏嬷嬷道:“那就晚秀。”

        谢玉璋道:“好。”

        夏嬷嬷叹道:“我这身子,这些年原就不大好了。只是想着不能叫殿下一个人孤单单到漠北来,才强跟着来了。原以为殿下需要我,可看到殿下自己已经完全立了起来,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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