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薛蒙相亲之失足少妇(五)》

第(1/2)页

踏仙君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哪怕下山给人种地劈柴杀猪带孩子的时候也没有。

        因为他下山赚私房钱那好歹是易了容,并且化名“苟宗师”才干的事情!

        说句不知是令他欢喜还是忧愁的,其实乡人对他扮演的“苟宗师”风评都很好,夸“苟宗师”结实强悍,给钱就干,干完就走,绝不纠缠。是个非常不错的苦力。

        他们唯独就是觉得此人爱吹牛,动不动就说什么“想我当年,我拥有上千个佣人。”“想我当年,我有数不清的财宝。”如此云云。

        以及脾气爆了一点,总扬言要砍人的头,哄小孩也说要砍小孩的头。结果东家一说要扣他工钱,他就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把吓哭的孩子抱起来举高高。

        咬牙切齿地哄道:“摇啊摇,摇到奈何桥,孟婆叫我乖宝宝。”

        等小孩破涕为笑了,东家转头不注意,他就磨着后槽牙小声嘀咕一句:“等着吧!等楚晚宁不管你们的时候,本座就把你们这群刁民的家当全抄了!我呸!”

        但这会儿不一样,这会儿他又没易容,也没化名。

        作为堂堂踏仙帝君,他外袍被薛蒙吐了一身,只好扔了,现在单穿着里面一件简素的交衽黑袍,毫无纹饰,简直像个穷困潦倒的长工。

        除此之外他还得把地面收拾了。谁让大家都睡了,只有他醒着呢。

        踏仙君一脸嫌弃地把喝醉了的薛蒙扶回了客栈客房,丢到了床上,然后扯过被子来随随便便地给他一盖。

        “都赖你这醉鬼!”

        说着抬手凌空“啪啪”掴了薛蒙两巴掌,回应他的是薛蒙的哼哼唧唧。踏仙君站了一会儿,只觉得分外无趣,便出去了。

        但他并没有回屋子,而是重新问掌柜买了几壶酒,走到客栈的楼梯口,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

        一边喝,一边偷眼瞄楚晚宁的房间。

        他故意敲敲打打,把动静弄得很大,希望楚晚宁能主动给点反应。

        可惜忙碌了半天,最后给他反应的是住店的客人甲,探头嚷道:“你有病啊!”

        踏仙君超凶抬头:“你找死!”

        客人甲万万没想到外头的居然是踏仙帝君,一怔之下,吓得“吱”地一声嘤嘤嘤缩头钻回了房去。

        踏仙君翻了个白眼,叨咕道:“要不是本座如今脾气好多了,你早被枭首了!你个刁民!”

        接着喝酒,且越喝越闷,越喝越觉得委屈。

        喝到最后,他恨恨地瞥着走道尽头的那间客房——灯早已经熄灭了,楚晚宁根本没来哄他,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回去,居然就管自己这么睡了!

        踏仙君暗磨后槽牙,如果换成是墨宗师,楚晚宁早就好劝歹劝好言好语地来陪他了吧?

        气得厉害,又咕嘟咕嘟喝一壶。

        薛蒙说他和墨宗师没有区别,楚晚宁说他和墨宗师是同一个人,墨宗师自己也说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个人不同的阶段而已。

        他们说的都不对!

        踏仙君偏执且钻牛角尖地想,就是不一样的!看看楚晚宁的态度就知道了!凭什么丢了他送的锦囊,只留下了那个伪君子做的破布?

        他们都骗他没化!骗他读书少!世人都负他!

        就连楚晚宁那厮也根本不在乎他!虽然是来无常镇寻他了,可是一句好话也没有,都不为丢掉他七夕之礼的事情向他道歉,他可是翻遍了书籍找了最喜欢的字句绣的锦囊,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不识好歹的东西!

        喝着喝着,他也有些迷糊了,抱着扶梯木栏,满脸都写着“本座不高兴”。

        昏沉间,他似乎听到哪里的门开了,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他身边停下。

        踏仙君抬起头,细雾般的灯烛光影里,他看到那张错恨了半生,痴念了十年,渴慕了两世的清俊脸庞。

        他怔了一会儿,对着来人,低沉地喃喃道:“楚晚宁……”

        只是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便觉得心口好湿润,无论是否被苦长恨花掌控,他始终都对楚晚宁怀有最强烈浓重的欲。他的心脏像是被欲望浸湿,可除却欲望之外,还多得是委屈,温黁,伤心与喜爱。他难道就不爱他吗?其实他心底里对楚晚宁的意,从来就没有比另一个人格下的自己少半分。

        可他能怎么办呢,做了十余年的傀儡,又做行尸走肉的活死人,苦长恨挖空了他的血肉,他像一只在黑暗困顿了太久的恶龙,习惯了与孤独为伴,与暴虐为伍,当尘世间的阳光再一次肆无忌惮地接纳了他的时候,他其实是怕的。

        他这条恶龙只能凶神恶煞地嗥着,露出伤痕累累的却仍然尖利的指爪,做出一副本座不屑与尔等为伍的模样。

        其实他知道他有多羡慕能够重活一世的自己。

        哪怕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实都摆在他面前,哪怕所有人都告诉他,墨宗师就是你,你们本就一体,他也不肯承认,他梗着头和整个尘世叫板。

        说:不是的,本座和那个人不一样。

        其实他是在撒谎。只因他曾在巫山殿梦回了太多次,梦里自己从头来过,梦里人间有火,身边有他。可一醒来,又什么都消失了。

        他躺在偌大的床上,周围幔帐飘飞,他恨自己为何要醒,恨周公为何不把他的好梦还来,恨庄生为何不让他的蝴蝶成真。

        所以其实他每次嚷嚷着说“本座不是墨宗师!”的时候,就想着有谁来哄哄他,最好再抓来几千个宫娥,每天对他喊上百十遍“您就是墨宗师,您与他本为一体。”,那才安心。

        “怎么喝了这么多。”

        视野里的楚晚宁蹙着眉头,想要扶他起来,却被他伸手一下拽落了。

        “墨燃,你又发什么……唔……”

        他力气极大地将楚晚宁拥着,不管不顾地覆上了一个浓重又激烈的亲吻。可当那亲吻渐热切时,他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刻意模仿谁似的,忽然又轻柔下来。

        “本座也会的……”那缠绵着酒香与踏仙君忧郁的亲吻,他含混地呢喃着,“也不难。”

        楚晚宁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只绷紧了身子。楼道口太空旷了,毫无遮掩,他生怕有人出来撞见这一幕,于是试图挣脱,却被踏仙君抵着压在木栏处吻地更深,而照踏仙君的做派,肆无忌惮地就在这楼梯口做起来也不是绝无可能。

        可就在楚晚宁反抗愈盛时,踏仙君却忽然一反常态地结束了这个亲吻。那双黑到发紫的眼眸微微下垂,盯着楚晚宁湿润的嘴唇,凑过去意犹未尽地亲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忠犬讨好饲主似的,再亲一下。

        楚晚宁:“……”

        踏仙君一连亲了三下之后,就不亲了,尽管他眼睛看起来那么湿又那么渴,但是他仍是克制着,把楚晚宁拥进了怀里。

        他浑沉地叹了口气:“你说,本座是不是又梦了……”

        那男人一贯嚣张不驯,难得这样带着鼻音低声地抵在楚晚宁的肩窝处。楚晚宁一怔之下,多少是有些明白了。

        在这世上,无论是墨燃的哪一缕魂魄,何种碎片,他都是最了解他的。

        楚晚宁抬起手,抚上他的肩背,似他还少年时那样拍了拍,说道:“不是做梦。走了,跟我回房间。”

        踏仙君昏沉沉地,倒也很固执,嘟哝着:“不睡。不回去。”

        楚晚宁无奈道:“……你这又是在闹什么。”

        踏仙君不高兴了,踏仙君就闹了,哼哼唧唧地,好像还很委屈:“你都把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