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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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渔拉住气得脸红脖子粗就要上前去找人理论的小桌子,面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马厩这边加上他们俩一共有八个人,原先六个都是老人,还是图了马厩活儿松快,托了关系进来的,林渔直呼果然哪朝哪代公务员都不好当,心里还因祸得福高兴着呢。

        但这儿有点集体制的意思,工资拢共就这么多,人少就多干点活,少被分走一份粥,人多活儿是更清闲了,钱也就更少了。

        马厩本来活儿就不算多,再凑进来俩儿,王平他们一直看他俩不顺眼。

        大通铺他俩几乎挤一起,两个大人占了不到三尺的地方,平躺都得胳膊挨着胳膊;平时干活也是他俩干得最多,虽说马匹是分了的,一人负责几个马圈,但诸如拌粮这样的事确实一起的,清理连成一体的马槽这样的事,上游不配合,只好由下游代劳。

        再说天天青菜杂粮饭,少说也是吃皇粮渣的,也不至于就这么抠了,但每每他俩清理完马槽回去,只能吃点剩菜剩饭,留什么就只好吃什么了。

        本来嘛,欺负新人这样的事,在文明社会都少不了,林渔寻思捱一捱也就过去了,加之小桌子见天就知道傻了,技能点大概都点在手上了,林渔没见过也不好求证,被排挤了也恍然不觉,人家不爱搭理他,他凑上去几回也就不往上凑了。

        这回是真有些过分了,林渔手搭在他肩上,安抚性地拍拍,自顾自收拾这一摊子,小桌子见状愤愤不平地弯腰帮忙,气粗如牛,还气着呢。

        马下午得拉出去溜圈儿,这活儿林渔干不了,他就留在马厩打扫马舍,磅臭,但勉强能忍。一般这种时候只有林渔一个人在马厩,马多,按理说该全去,这也是王平他们那些老人看不惯林渔他们的原因之一。

        往常林渔都会本本分分地清理马厩,日子没有手机好打发,耐心地做做手上的活能快点,今天去潦草糊弄几下就算完事了,反正有之前的基础,倒也看得过去。

        他蹦出马厩,捞过竖在一旁的拐杖,拐杖尖点地弄出点声儿,‘邦邦邦’,一下一下的,他围着马厩绕了一圈,建这马厩不知怎么想的,左后方留出了块三角区,种了棵硕大的柳树,这会正抽芽呢,绿意盎然。

        树下靠椅上躺了个四十来岁的老汉,藏青色圆领官府,腰带解得松松散散地在腰上套着,靠椅边支了张小桌,抬手就能拿到茶杯,甚至还有一盘瓜果,这才是弼马温,真真正正的官儿。

        “小的见过杨大人。”林渔躬身拜了拜,借了腿疾的便,没跪,更何况这本不是正式场合,林渔是真讨厌这动不动就得下跪的破规矩。

        杨典簿半掀了眼皮,从鼻子里喷出点气,算是应声了,“今儿怎么想着过来了?”

        林渔想象里太监说话差不多就这样式的了,他面上恭恭敬敬地道:“扰了大人的清静,只是小的看大人近来愁眉不展,也寝食难安,万望能替大人解一解忧。”

        就这么两句酸话,林渔铲稻草那会翻来覆去回忆他丢落已久的高中语文课本,可把他难坏了。

        “哦,”杨典簿语调婉转起伏,先低后高,似乎是在质疑,“我这忧可不是这一天两天了。”

        确实是这样,林渔一直都知道午间后他们的顶头上司会在这休憩一会,杨典簿想必也知道林渔留在马厩打扫马舍,看上去并不在乎林渔知不知道他摸鱼。

        林渔像是不好意思,抿嘴笑笑,“小的,没想到两全的法子,并不敢来叨扰大人午休。”什么大的小的,林渔完全是跟王平学来的,低微的姿势没学到谨小慎微也不足,有点四不像的意思。

        杨典簿哼嗤一声,抬起眼皮看了林渔一眼,“芝麻绿豆大的官,不值得一声大人,小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可不敢听你那两全的法子。”

        林渔原先躬身站立在他身侧,听见这样的话蓦然抬起头来看这位典簿,他面相消瘦、枯黄,颧骨突立,两颊凹陷,额头和眼尾都起了细纹,一头青丝依稀见白,手不住地扶着堪盈一握的胡须。

        古代平均寿命不长,四十来岁,已经在走人生的下半段了,这人眼光很毒辣,林渔不动声色地想,并不是他料想中上班摸鱼混日子的中年男人。

        “大人说笑了,也并不是什么多好的法子,林渔脑子笨,也不过道听途说,昨夜睡觉不安生,旁边的人攀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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