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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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从千镜湖上送过来,吹得脑后的发丝争先恐后地往前飞,并不很唯美的,糊了林渔一脸,林渔微微侧身,换了个角度,正面迎风。

        林渔比小桌子早来几日,知道得却并不如小桌子多,亭亭而立可高瞻远瞩的那座红柱青瓦雕梁画栋的亭子原来叫凌波亭。

        侯府处处张灯结彩,四下被照得灯火通明,叫千镜湖的湖面反射着这些光,整个湖面,晃晃荡荡,让林渔有一种处在一个旖旎的梦中的错觉。

        林渔看呆了,不自觉朝湖面挪了一步,被小桌子一声‘哥’叫得猛然回神,“你离太近了,当心滑下去。”小桌子很不赞同似的点评。

        林渔点点头,扯了一下嘴角,他随口开了个话题转移小桌子的注意力,“这座亭子又叫什么?”他指着夜色中帷幔飘荡,只能影影绰绰看清里头情景,一座与凌波亭遥遥相对的亭子问。

        小桌子表情很纠结,像是被老师提问的小学生,一连回答对了好几个问题,却被一个简单的问住了。最后很丧气道:“不知道,雪儿没说。”

        林渔也不是一定要知道这亭子叫什么,他并不关心的,从来侯府那一刻就是这样,不,更早,在破庙里就是这样,他其实并不关心洛州是什么地方,侯府的哪一座亭子的名字,碧波荡漾的一池湖水又为何叫千镜湖,这些关他什么事呢。

        可他又想起他的小超市,爷爷奶奶去世十多年了,哦,还有爸爸妈妈和弟弟,那一场夺取他左腿的车祸,距离发生也已经很久了,他举目无情,五十平大小的家中恐怕早已落灰,对面奶奶隔三差五多煮的饺子缺少了他这个得力干将不知有何下场,可这好像就是他唯一的牵挂。

        “哥,那就是翠玲珑,是不是好看极了。”

        林渔抬目朝小桌子所指的方向看去,不像百花圃前面的竹海,这片竹林被拾掇得有模有样,中间也不是一条石板小径,而是一条石砌长廊,顶上实心,两边用各种图案镂空,弧度自然,光滑可鉴。

        林渔抚上这些光滑的、细小的石柱,这些在小桌子看来惊奇不得了的东西,于林渔不过平平无奇,但从这镂空的图案中去看竹林时,便知晓为何这处长廊要叫翠玲珑了,大片竹叶的绿,不准确来说,是绿红,灯笼把长廊外面的竹林也点缀了,透过这图案去看那些红绿,或者不如说团团红绿映在空隙中,这比千镜湖的湖面更像一场大梦。

        小桌子在林渔身边哥这哥那的,林渔想他为什么教小桌子叫他哥来着,是因为他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与那个八岁小孩重叠了么。

        大货车撞过来的前一秒林渔正不耐烦地把林天赐从身上剥下来,那小子哈喇子流得到处都是,等林渔反应过来的时候袖口已经湿了。他眉目间更不耐烦,很粗鲁地把林天赐推到一边,目光和坐在副驾驶的母亲在后视镜中碰上,先是一愣,随后更加挑衅地望回去。

        林渔看见母亲叹息,然后面部扭曲,尖叫声伴随着轮胎与沥青地面摩擦的声音,都很刺耳。林渔下意识朝林天赐扑过去,惯性也是如此使然,下一秒,安全带促使他弹回,林天赐还是一个美梦里,林渔看见他被挤压,变形,然后车反转,左腿传来的剧痛只维持了不到半秒,无穷无尽的黑暗泼洒开来。

        “哥,哥!看呆了?我说什么来着,豪宅美妾不过如此了,咱侯爷可是个惯会享受的主儿。”小桌子拽着林渔双肩晃,直把人晃得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才算完。

        林渔指腹捻着手心,触摸到湿滑的汗液,耳边救护车的鸣叫、人群的喧哗与眼前的景色撞在一起,是这些讨厌的灯笼在作怪,林渔感受到了一种解离,现实和情感从他的身体里抽身而出,而他不过是一个旁观者。

        小桌子兴高采烈地说他去把雪儿叫过来一同赏景,林渔点点头让他去了,小桌子和雪儿近来关系好像很好,他同林渔说话的时候老是一口一个雪儿说,自个儿还感觉不到。

        长廊一米远近设一张石凳,林渔站得累了,手指搀着廊壁坐下,远处丝竹声入耳,细听还有笑声穿廊而过,林渔原本正继续愣神呢,等长廊被照得更亮了些,才反应过来这笑声离得更近了。

        “三公子,咱回罢。”一道谨小慎微的声音响起。

        林渔都能想象出那道声音的主人此时的姿势,必然是躬圆一张脊梁,脸与地面呈一个四十五度的夹角,恭敬的、卑微的,他已经见过不少了。

        “怕什么,一个外姓侯爷罢了,边疆无战事,朝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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