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没什么事,就是灭个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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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抖着手支着书案的边沿想要站起来去床上躺着缓缓的时候,后殿的侧门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缓步来到书案前,双膝跪倒大礼参拜,一个头磕下去,便保持着伏在地上的姿势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穆青瞻再也憋不住心里的怒气,将书案上的砚台抄起来,用力的朝地上那人砸去。

        “滚!都给朕滚!”

        那人不躲不避,硬生生的任由那砚台砸在背上,发出一声闷响后,滚落在地上,又是一阵咣当作响。

        他并没有如穆青瞻要求的那样立刻退出大殿,而是直至砚台和地面撞击而产生的回音都静下来,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父皇,事到如今,儿臣只想问一句,母妃故去的这么些年,您做这个皇帝做的可快乐?!”

        穆青瞻原本还怒不可遏的神情顿时像是冻住了一样,半晌才讷讷的道“难不成天下的安泰,还比不了一个人的喜乐么?!”

        “为了天下安泰,百姓安康,儿臣在京可以做辅佐之臣,在外可以做守城之将,不是必要为君!儿臣志不在此,父皇何必苦苦相逼,难道造成今日这样的局面,父皇还看不开么?!”

        穆青瞻的眼眶已经红了,没了方才的气怒,更多的是伤心,指着穆劭的手指忍不住的颤抖“你当真是要为了叶染那丫头舍了这江山背弃朕?!”

        “背弃?!父皇,您觉得这两个字,用在你我父子身上合适么?!”

        “十五年前,儿臣离宫之时,您对儿臣说了什么,您可还记得?!”

        穆劭一直面向下伏在地上,穆青瞻并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其实他现在面无表情,原本面无表情是在正常不过的表情,只是在此时此刻,他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就是最痛的表情。

        “或许父皇已经忘了,可儿臣记得,在长岭苦苦求生的五年,在战场上浴血厮杀的十年,儿臣是一刻都不敢忘。”

        那日,九岁的穆劭刚失了母妃不足一月,穆青瞻安排了人将他送出宫,他没有送他到宫门口,也没有流露出一分的不舍与担忧,只让当时还是个小太监的陆庭业给他传了一句话“束发之年,若能活着,方可回宫!”

        “早在那时,父皇赠与儿臣的十二个字,不就已经将儿臣弃了了么?!”那个时候的穆劭是真的觉得自己是被遗弃了,曾经一度甚至有些恨穆青瞻,恨他对云澜之死的不闻不问,恨他懦弱的丢弃了他。

        可是后来,他释然了,后来他觉得与其腾出那些情绪去怨恨,不如让自己强大起来,依赖谁,都不如依赖自己更可靠,自己保护自己,自己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穆青瞻的嘴唇嗫喏着想说些什么,却被穆劭打断“或许父皇觉得那是在历练儿臣,可是那时如果没有阿染,儿臣就没有跪在这里和父皇讲话的机会了,所以父皇,阿染若是有什么不测,儿臣绝不苟活。”

        “父皇若是对儿臣还有一丝的父子之情,就请不要再威胁阿染了,同样的话,儿臣不会再说了。儿臣……告退!”

        说完,穆劭不给穆青瞻任何机会说话,径直起身转身便走了。

        大殿里恢复了寂静,穆青瞻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帝王泪再也掩饰不住,夺眶而出。

        他这一辈子,负过别人,也被别人负过,可若真的细细回味,却真的都是自己种下的苦果。

        可是他又真的做错了什么?历朝历代的帝王,有几个能既不负江山又不负红颜?!

        楼景庭和周元一分别带着人将皇宫几个入口全部封锁,葛峰则领着他的后勤小队收拾战后的烂摊子。

        穆劭亲自将各宫都巡视了一遍,当下正得宠的几个嫔妃没有一个幸免于难,全都被灌了鸩酒,就连尚未出宫立府的几个小皇子小公主也都没能逃过这场浩劫。

        明明昨日他进宫和穆青瞻见面的时候,一切都还风平浪静,可就是短短一夜的功夫,那么多鲜活的生命陨落。

        这就是权欲最可怕的地方,它能让人变得比魔鬼更可怖。

        叶染从乾阳殿出来,心情很不爽,可是整个皇宫走到哪都是尸体和正在搬运尸体的人,看了之后心情更加不爽,一路小跑,总算是打听明白了华清的去处。

        位于皇宫内宫东侧的一处院落,看上去好像已经有些年头没有人住了,院子里杂草丛生,但是依旧依稀能看得出多年前这里的景致布置有多精致奢华。

        通往院门的是一条汉白玉石砖铺制的小径,两边的引路灯台也是用同样的材料雕刻而成。

        在小径的两边是一排一排的青瓷花盆,虽然里面的花卉早已经凋零,甚至连花泥都已经干涸开裂。

        再往前,是待客的前殿,殿门上的匾额已经布满蛛网,可是上面那三个柒金大字依旧可辨,华清宫。

        叶染一怔,心道,奇了这宫殿竟和清姨的名字一样,她还不知道华清的身份,更不知道这里便是当初华清在宫里时居住的宫殿。

        叶染一路摸索着走到了后殿,果不其然,华清就在里面,彼时她正将手搭在布满灰尘的紫檀木圆桌上,而视线却流连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听见叶染的脚步声,她并没有回头,在这个时候,也没别的人会有空跑来这里寻她,不必想也知道是叶染。

        “你怕还一直不知道,我曾是这苍域国最受宠爱的长公主,而这里,便是我出生那日,父皇便赐给我的宫殿。”

        “作为整个苍域开朝以来的唯一一个公主,我享尽荣宠,曾一度天真的以为不管自己要什么,父皇或是皇兄都会为我达成,这世上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或是做不了的事。”

        “可是当蕲州秘密拉拢南桓,计划以南北夹击之势瓜分苍域国土时,父皇为拉拢南桓,竟要将我嫁给南桓那个已经年逾古稀的老皇帝。”

        忆起往事,华清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就连说话的音调都仿似又回到了刚刚及笄那一年。

        叶染打量着殿内的陈设,知道她只不过是想找个听众说说话,是以虽然心里一肚子的好奇,却也没有要插话的意思。

        “直到圣旨都已经颁发了,我还天真的想只要我求父皇,他便会改变主意了,可是他没有,那一天,我甚至都怀疑宠爱了我十几年的父皇究竟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父皇。”

        “我绝食,哭闹,都没有改变父皇的初衷,后来七十二使臣团就来了,他们带着彩礼,前来迎娶我。”

        “我被他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上了花车,像是一个包装完美的礼物一样,未免我胡闹,临行时父皇特命负责送嫁的皇兄没隔一日便喂我服下一粒软筋散。”

        “我偷偷将软筋散压在舌下,假装吞落,然后趁着喝水的时候吐进水里。人人都知道华清长公主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傻丫头,我那时真的是把一辈子的心计都用在挣脱这件事上了。”

        “而事实上,与他们的认知唯一有出入的一点,就是我有一个师傅,他教了我医术,还教了我飞针,所以我虽是个没心眼的,却并不是真的任人宰割。”

        “放倒七十二使臣团我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喝了被我吐了软筋散的水,毫无反抗之力,银针刺入他们的心脏,他们倒在地上,却并不会马上死去。”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看着他们因为心血不调而渐渐扭曲的面容,我却并不觉得害怕,还能若无其事的和皇兄谈判,说服皇兄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我必须杀了南帝,否则非但我活不了,就是我身后的苍域百姓也活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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