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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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两人皆是一怔。

        云潋按着她的肩头,无声安抚“师妹说什么”

        殷渺渺茫然地回过头,眼中的光彩一点点聚集起来,仿佛才从梦里清醒。她有点疑惑,目光在云潋和进来的叶舟身上逗留了会儿,迟疑地问“我说梦话了”

        不然他们看着她做什么

        “我说了什么”她暗暗皱眉,别是叫了谁的名字吧。

        云潋道“你说,九重塔。”

        殷渺渺愣住,追问“九重塔那个九重塔”一连问了两遍,其震惊意外溢于言表。

        云潋点头。

        她神色凝重,蹙眉不语。

        叶舟犹豫了下,走过去将药放下,竭力自然地问“师姐梦见了什么九重塔是什么地方”

        殷渺渺扭过头看着他,语气微妙“我不记得了。”

        叶舟讶然。

        在修士的认知中,梦乃是神魂自发的幻术。有时天马行空,光怪陆离,有时会和神识交织,显露内心的思量,所以才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说法。随着修为的精进,修士对于神魂的掌控力会慢慢提高,做梦的次数会急剧减少。

        只有神魂极度放松的情况下,梦境才会偶尔冒头。而修士醒来后,只消往灵台里一找,就能寻到相应的痕迹,万万没有“不记得”的说法。

        尤其是像殷渺渺这样精通魂术的人,只要她愿意,许多年前的蛛丝马迹都能翻出来,怎会记不得一个梦

        除非,那并不是一个梦那么简单。

        殷渺渺亦察觉不对,端过药碗一饮而尽,麻利起身,盘膝而坐“我想一想,不要吵我。”说罢,闭目凝神,陷入冥想。

        意识海如浩瀚的宇宙,呈现在她眼前。

        飞舞的金色流光缠绕在她身边,如臂指使,很快拢过了周围的神石碎片。

        今日的场景迅速掠过。

        她看到清晨叶舟点香时,分外认真的表情,也看到飞英带小凤凰出去,凤凰儿扑腾地欢快的翅膀,还看到任无为和云潋到来时,正好枝头的雀儿叫了一声。

        所有的场景,清晰得像是一帧帧看电影。

        然而,直到她回溯到梦中醒来,也没有找到一丝一毫关于梦境的痕迹。这就奇怪了,无缘无故的,她怎么可能在睡梦中叫出“九重塔”三个字

        她肯定梦见了什么,只是想不起来了。

        “九重塔。”殷渺渺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倏然间,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

        似是有人在耳畔低声呢喃,又似是一抹幻境融入思绪,说不清道不明,无法用言语表达,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她睁开了眼睛,对云潋道“我们要去中洲。”

        云潋没问缘由,只是道“什么时候”

        “不急。”她慢吞吞地说着,竟然又躺下了,“我伤还没好,不适合走动。”

        这自然是谎话。

        她的伤势在叶舟的调理下,已经好了许多,远行无碍,然而,内心深处萌生了不属于自己的感觉,难免令人产生失去自我掌控权的反感。可九重塔关系到云潋和许多秘密,又不得不去,只好拖延一二作为抗争,聊作安慰。

        叶舟却是不知缘故,闻言忍不住瞥了她眼,心道您也知道伤还没好呢

        谁晓得殷渺渺闭着眼睛不假,可神识未曾放松,倏地睁开眼“看什么药不是吃了吗”

        叶舟“”这么久了,第一次主动喝药,还好意思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嘀咕什么。”她拿起空药碗塞进他手里,赶人,“走走,炼你的丹去,再看我就让你搬到我师父眼皮子底下去。”

        说起这个,叶舟不免想起捉襟见肘的客房问题,犹豫地看着云潋,不知道他要住哪里,需不需要他腾屋子。

        结果殷渺渺一下转换到了正事上,趿上木屐坐到案前,和云潋道“既然要去中洲,我还是先写封信去问问孔离,打听下消息。”

        他听了,只好带上门离开。

        室内的烛光一直燃到半夜,里面的人也迟迟没有出来。

        叶舟用银刀削着手里的虫壳,思绪却飞出了老远。记得在南洲时,她重伤在身,也是云潋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们师兄妹的感情,也许比他想的还要好。

        好到他怀疑自己的努力,是不是毫无意义。

        “发什么呆”冷不丁的,耳畔有声音响起。

        叶舟一惊,手上的力道重了一分,薄如蝉翼的刀刃破开了手指,一行血珠冒了出来。可他犹然未觉“师姐”

        “冒冒失失的。”她数落着,却挤到他身旁坐下,盯着油黑发亮的甲虫壳瞧了好一会儿,忍了忍,没忍住,嫌恶道,“我平时的药里有这个吗”

        叶舟怔住,旋即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师姐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喜欢喝药吗”

        “不行”她反问。

        叶舟一时语结。他只道她是不喜欢药的苦味,增增减减多次,把味道调得和蜜糖水似的,可让她喝药还是非得三催四请。到最后,都要以为她是想折腾他才故意如此。

        原来却是为着药材,嫌弃它们腌臜。

        “师姐,不管他们以前是什么,现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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