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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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呀,卓老爷子不好直说。好在卓文君冰雪聪明,应该能够明白她父亲的暗示。不过,要一个女子冲破各种束缚去追求内心,那是多么不易的事哟”王吉县令说,“这样啊,我们得摆一点谱。卓王孙派谁来请你你也不要去。这样,黄昏时我会陪着他亲自驾车来接你的。能不能成功,就看老弟你自己的了”

        王吉离开了,司马相如的内心躁动了起来。在舍都亭里不知道进进出出了几十回。

        一双燕子一会儿在窗前的柳枝上呢喃着,一会儿又会在风中结伴飞,让这位辞赋家心烦意乱。

        从黄昏开始,卓家还真的派人来邀请了好几回。

        司马相如内心忐忑着,却都以昨晚太疲惫了一口回绝没有前往。

        太阳的铜锣一路亮亮地敲打过西面的山头,东面的地平线跟着就举起了叫做月亮的那把古筝。

        “对了,今天恰巧是八月十五,八月十五月最圆。”司马相如这样想时,王吉陪着卓王孙驾着的马车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本地巨富程郑。

        “这两位都是我们临邛的名流”王吉一一介绍说,“这是卓王孙,卓老爷子;这是程郑,程老爷子”

        司马相如赶紧躬身行礼。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咳嗽了几声,意思是那里出了问题。

        王吉知道,自己的朋友不愿让卓王孙过早地听出自己说话结巴。

        “我知道司马先生昨晚去我的作坊,敲打了一夜的铜器,还唱了一夜的歌。一早,那些西域人、夜郎人、滇国人等就把我店铺里的铜鼓铜洗等抢售一空了呢。他们肯定是买去当乐器的。司马先生不仅救了我女儿的命,救了临邛父老乡亲,还帮助我们家扩展了生意,真是大恩大德呀”卓王孙一边向司马相如还礼,一边说。

        “我家城西的铜器店也被抢售一空了呢,我们真是遇到贵人了”程郑也在一旁躬身行礼。

        县令王吉赶忙结过话茬“都说盛情难却,这临邛的俩个头面人物亲自来请,长卿兄弟就是身子再不舒服也要前往呀人家为了你已经请了上百位乡绅,作为主客的你却缺席,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呀”

        王吉一边说,一边连拉带拽。

        司马相如做出拗不过的样子,勉勉强强上了卓老爷子的马车。

        卓家酒宴的地方离昨晚司马相如一夜敲打着唱歌之地不远。

        卓家的大客厅里,还真的有上百人就坐,见主客到了,都纷纷站起身来。

        “哇,真的是温文尔雅,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大家都在啧啧惊叹。

        司马相如一直都没有说话,偶尔狠命地捏一下自己的喉咙,做出难受的样子,很有礼貌地举杯应酬。

        看看酒至半酣,县令王吉站起了身来,到里屋弄来了一张琴“各位稍候,听我一言我朋友司马相如昨晚在卓老爷家前面的店铺狂欢了一夜,声音沙哑无法唱了。可是他不唱,这里谁也不敢开口,那这酒宴是不是太没意思了我只得找了一把琴来,就请司马先生勉强弹一曲助兴如何”

        “好啊”上百双手同时鼓掌,“正想听听全天下最著名的大才子表演呢,这是我们的福分”

        王县令一边说话,一边却把司马相如前边几案上的盘杯挪开了,把那张琴放在了上面。

        司马相如迟疑了一会,似乎有些无奈的样子。他先站起来向四方的客人们分别抱拳行礼了,才庄重地坐下,十个细细长长点手指开始在琴弦上优美地跳跃。

        果然是高手大弦嘈嘈,小弦切切,时而冰下流泉,时而大浪淘沙;细微处,风吹杨柳,寒蝉凄切;急切时,铁骑赴敌,雷霆炸响

        宴席上的人们全都屏息凝神。有人在微微颔首,有人的脖颈伸长着,像一只只看见了食物的鸭子。

        不远处的屏风后,一会儿就有了微微娇喘的气息,一个女子的倩影被灯光长长地投射到了那边的地面上。那影子在激动的抖动着,隔一会儿就会用手捂捂自己的嘴。

        司马相如注意到那个影子的主人是谁了。他知道自己弹出的音符,正在蝗虫一样啃噬对方的心扉;他知道那个人听得出自己内心的文字。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司马相如一边尽情地弹奏,一边却看到了那边屏风后边的人影掏出手绢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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