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光明颂之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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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内殿当中点燃了数百盏灯,墙壁上镶嵌着大量可以反射光线的宝石与金属,使得光明神庙内明亮犹如天国。不熟悉者进入庙中,定会因着这种迷幻感而跪倒在光明之神的面前,衷心皈依。

        神庙的大门与多个侧门均紧紧闭着,庙内有上百位宗教人士汇聚其中,众人的眉头也如大门一样紧锁,每一位皆愁容满面。

        不久前宾达尔的起义震动了整个洛凡城,大量的平民被裹挟其中,尼契塔统治者悉数遭到囚禁,仅余的特权者教士阶级又怎能独善其身?

        “我召集诸位前来,不是让你们来发愁的!”身着尊贵黄袍的主教弘嘉诺在讲坛上敲击桌子。“我们应当怎样表态,诸位大人请给我讨论出一个结论!”

        顿时神庙之中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并隐隐约约有了些争执语气。

        “各位大人!”身着白袍的牧师忽然站了起身。弘嘉诺望去,那正是东区神庙的进阶教士赫洛姆。

        见有人企图发表意见,弘嘉诺赶紧挥手让大家安静下来。

        赫洛姆清了清嗓子后说道:“现在,我们一百二十八位光明之神的‘传达者’汇聚于此,可谓历史重大时刻,因为我们要决定的是祆火宗何去何从的严肃问题!”

        在场的教士们都附和、点头。

        “承载着光明之神正道的,正是在座的每一位!”赫洛姆手掌向上挥了起来,“我的第一个结论非常简单——保全光明牧师是我们当下的首要任务。我赫洛姆,既是一位光明牧师,也是当下统治洛凡城的‘青年军’的成员,宾达尔的同志!我将会竭力保证大家的安全!因此,请诸位大人跟随我一同向宾达尔效忠。”

        一时哗然,震惊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叛徒!”

        “要我们跟乱党效忠?”

        “他自己就是乱党一员!”

        “你的脑子是被旧日之神污染了吗?!”

        弘嘉诺望向骂得最激烈的一人,竟是与赫洛姆共事的教士特雷尔。他没有料到一开场就迎来这样的猛料,汗水渗出额头。尽管赫洛姆所指出的结论令人震撼不已,却并不是毫无道理,一时主教的内心纠结起来。

        “我认为赫洛姆大人说得对。”一名牧师站了起来。

        “保存有生力量才是文明传承之道!”又有一人起身支持赫洛姆。

        “当下控制着洛凡的确实是宾达尔,要是我们反对他,岂不是要任人宰割!”更多的人起身,使得会场的激烈氛围渐渐平息。

        赫洛姆望了望起身支持自己的人,他们都向自己使出不易察觉的小眼神,他也向这几位一直暗中坚持守夜信仰的伟大使者微微点头。

        “现在,我们有了第一个方案!”弘嘉诺拍击桌子,“按照传统,我们应当投……”

        “等等!要我向贼子效忠,不如让我去死!”一名咬牙切齿的牧师大喊道。

        “光明之神不会认可反贼!向宾达尔效忠就是叛教!”另一人亦高声叫喊起来,引来更大规模的争论。

        会场之内再次炸开了锅,两派人士互相谴责,大喊大叫,几乎要扭打在一起,全然忘却了教士应有的儒雅。弘嘉诺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听不清任何人讲话了。

        乓!乓!乓!他拿来主教权杖用力地拍击数下。大家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三位副主教!你们的意见!”

        身着橙色衣袍的三位教士坐在前排,一人首先起身开口:“我不会向宾达尔效忠,但也不反对他的统治,只要祆火宗能够延续下去,政教分离,相安无事即可!我的诉求就是宗教活动继续进行!”

        “普拉维契大人,你这是在和稀泥吧!?”有牧师对这样的言论感到非常不满。

        弘嘉诺不得不再次挥手让大家安静,而后让另两位副主教表态。

        “我的态度是,传承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应当承认事实的统治者,这样才有利于祆火宗的延续。”

        “没错,各位应该知道,洛凡人绝大多数都从来没有真心信仰过光明之神,我们是没有教众基础的!虔信的贵族们如今都在狱里,承载着正道的,就只有我们这里的一百二十八人!”

        弘嘉诺安心下来。

        “现在局势很明了了,我,弘嘉诺,作为西塔维奥王国祆火宗主教,决定向新的统治者效忠,以保存正道!”

        “你配做主教吗,叛徒?!”

        “别代表我!”

        反对派皆愤慨大骂,会场之内再次乱成一团。

        弘嘉诺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便离开讲坛,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神庙大门,掏出钥匙将大门打开,外头的光线迅速涌入,使得神庙内的迷幻感荡然无存。

        “不愿意跟随我的,可以自行离开!离开的,就不再是祆火宗的牧师!”

        霎时间,特雷尔带着大批教士起身向门外走去。

        “你会后悔的。”特雷尔走时这么说着。

        神庙内便仅余七八十人。

        普拉维契副主教也突然起身向外走,说着:“我坚持我的做法,祆火宗不需要向什么旧王新王效忠!但我会坚持为光明之神布道!”

        又一批教士跟随普拉维契离去。场内便只剩下三十六人。

        弘嘉诺并不知道自己的决策是否正确,但至少,这是最安全的选择。当他在江心岛广场上与三十五名同事向那位名叫宾达尔的年轻人下跪时,他便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这位新王在登基仪式上并未有任何提到宗教方面的政策,或许“青年军”与祆火宗真能井水不犯河水,为光明之神布道之事亦能如过往一样进行下去。

        但是偏有一事令弘嘉诺忧心不已。前任国王之手岑马伦在年初宣布兴建五座新的光明神庙,并抽调了大量平民参与徭役。这对于提升祆火宗地位、让自己从中获利大有裨益,这也正是弘嘉诺站队支持岑马伦的原因。

        为此,他早先还帮助岑马伦给其对手编造了多项“渎信罪”,最终使岑马伦登上相位,权倾朝野。对方也并不含糊,上台之后便兑现承诺开始兴建神庙。

        实际上,所谓的“渎信罪”正是贵族与教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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