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鬼狱秋声(月初求保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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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新来的!你怎么不说话?”

        酆都的牢房虽然晦暗无光,但还算干净。稻草铺地,能带来些微的暖意,也没什么太重的味道。

        毕竟这一任酆都尹,有晾晒的爱好。

        隔壁牢房里的碎嘴囚犯,一直在碎嘴。

        王未没有说话。

        他以前话很多的,很爱问问题。

        后来师父说,不说话可以装高手。

        他就尽量不说话了。

        他也问过,为什么师父的话却很多。

        师父的回答是一个脑瓜崩,以及一句“老子就是高手,不用装。”

        师父好有气质。

        王未还留着干净的光头,当然脸不再是那张脸。昭王亲自帮他做了遮掩,任是谁都看不出来本貌。

        隔壁的邻居靠在稻草堆里,一边捉虱子,一边絮絮叨叨:“你都进来三天了!三天都不说话,你肯定有心事。”

        “你知道吗,还是我跟他们说呢,下次如果有人进来,不如就住在我对门——咱们才成为邻居。你也不说打个招呼。”

        “哪来的啊,跟我说说?”

        “你剃个光头也不像和尚,长得怪凶的。”

        “嘿!光头!你呆在这种鬼地方,不会觉得寂寞吗?”

        或许“寂寞”这个词,很能够触动人心。

        王未总算开口:“我以前进过齐国的牢房,但我不觉得特别寂寞。”

        他面墙而坐,垂着眼睛:“不是坐牢的原因。”

        “那还能因为啥啊!哈哈。”嘴碎的邻居看起来挺年轻的,长得也不错,身上的伤,丝毫不影响他的活泼:“聊两句呗?聊着就不寂寞了。”

        王未没有说话。

        嘴碎的邻居又问:“听说你是顾老鬼亲自审过的?你咋还活着啊?”

        他们属于是对门的邻居。

        透过符文密布的铁栅栏,可以看得到彼此。

        当然王未没有回头看。

        他问道:“谁是顾老鬼?”

        “酆都尹顾蚩啊!”邻居从草堆里坐起来,拿手比划着:“就是那个老竹竿。”

        “哦。”王未闷闷地对着墙:“你怎么知道我是顾老鬼亲自审过的?”

        酆都鬼差不怎么说话,把他送进来的时候,也没谁跟这位邻居交流。酆都鬼狱有十八层,每一层都不一样,且都挂着时空锁,隔绝内外,他也不知自己被送到了哪一层。

        他其实不太好奇邻居是怎么得来的消息。但是聊两句吧,这里实在太闷了。

        邻居大大咧咧地道:“我自有渠道!”

        王未没有说话。

        邻居等了一会,只好道:“先前进来的时候,他们不是在你囚服左肩位置绣了一朵三途花吗?那个就是三途印,顾老鬼亲自审过的人,就会有这个标记。”

        王未侧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肩,那居然是一朵花——他以为是一根爪子。或者最多是一棵草。不就是三根扎在一起的线么?

        他缝得可比这好多了。他从小就会缝衣服。

        他说道:“你身上也有这个三途花,你也是顾老鬼审过的。你怎么还活着?”

        “我先问你的。”邻居道:“你先说。”

        王未没有吭声。

        很长一段时间后,邻居受不住了:“啊我真的是服了你,你这个人,你动不动给我冷暴力啊。”

        王未不说话。

        邻居愤愤地道:“我姓熊。”

        见王未没有反应。

        邻居又强调了一遍:“我姓熊。”

        王未道:“哦,我姓姜。”

        “我不是问你姓什么!姓姜有什么了不起?”邻居气到了:“我是说,顾老鬼不敢杀我,是因为我姓熊!”

        “为什么你姓熊他就不敢杀你?”王未问。

        “我叫熊咨度!”

        “哦。”

        “熊!咨!度!”

        “哦,我叫姜礼。”

        熊咨度咬牙切齿:“我爹叫熊稷!”

        “熊稷是谁?”王未问。

        “我——算了!”熊咨度自问是聪明绝顶,但竟然很难判断这光头是装傻还是真傻,如果是装的,这演得也太真!

        他咽下一口气,耐着性子道:“你在齐国坐过牢,或许你知道姜无华吗?我俩差不多,你可懂?”

        “你也很会做饭?”王未问。

        熊咨度眯起眼睛:“姜无华给你做过饭?”

        “没有。”王未摇了摇头。

        姜无华确实没有给他做过饭,但是长乐糕真的很好吃,师弟给他带过哩!

        就是师父说这种东西要少吃,齐国人坏坏的,以后这种吃食,要先给他老人家检查。一检查就少了一半。

        熊咨度忍了又忍:“总之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了——你咋能在顾蚩手下活着?”

        “我不知道啊。”王未道。

        “小子!”熊咨度跳将起来,摇得铁栅栏咔咔作响:“你敢耍我!出来单挑!”

        “好啊。”打架王未可从来没缩过,一边挽袖子一边转身,但定在铁栅前:“呀!我出不去,怎么挑?”

        他那无辜的眼神,让熊咨度无法确认这是不是嘲讽。

        “我再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熊咨度用手指戳着铁栅,梆梆梆地响。

        “那个老竹竿问我是不是冤枉的。我说我不是。然后他就突然有事,走了。我就被带到这里来。”王未看着熊咨度:“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有骗你。”

        熊咨度看着这光头认真的眼神,将信将疑:“那你说说看,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

        王未不肯吃亏:“你先说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熊咨度怒道:“你先说!”

        但很快意识到犟这个没有意义,对面这光头是属石头的,闷一辈子都行。

        便撇撇嘴:“还能因为什么?跟我爹干仗呗。”

        王未并没有追问具体。

        但他却很有表达的欲望,估计也是憋太久了:“这人啊!年纪大了,地位高了,就听不得批评,自以为什么都是对的,天下独尊。一旦被指出错处,无法自安,又不能认错,就只好暴跳如雷。”

        王未‘哦’了一声。

        熊咨度奇怪地看着他:“对于我的故事,你不发表一下听后感吗?”

        王未慢慢地道:“不要跟你爹干仗。以后你会很想他。”

        熊咨度嗤之以鼻,摆了摆手:“不要剃个光头,就学人当大师——说你的事,说你的事。”

        王未道:“有一天我走在路上,看到一个长得很像山贼的人,手上拿着一块玉,我就把它抢过来了。后来酆都鬼差找到我,说我抢的这个是角芜山上的物件,就把我抓进来了。”

        “等等——”熊咨度打量着王未凶恶的五官,说来奇怪,这张脸明明很凶神恶煞,但配上那双呆呆的、认真的眼睛,却并不让人畏惧或者反感,莫名还有点反差式的可爱。“你说长得像山贼,是什么意思?”

        王未道:“因为他蒙了个面,还说‘此路是我开’。”

        “你这么说我就理解了!”熊咨度道:“既然那块玉是你抢的,你交出来不就完了吗?这事又跟你没什么关系——他们非要抓你?”

        “我为什么要交出来?”王未理直气壮:“凭什么角芜山上的东西就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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