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么

第(2/2)页



还是一样的场景,一样漂亮的太阳,一样漂亮的牡丹园,但只是短短一个时辰过去,却又仿佛什么都变了。

先前,那个对着满园牡丹不屑一顾,冷傲无比、仿佛对世间一切都看不在眼里的长姐,其实也只是假装的嘛,这不等到真正失去了,还是会露出这样不知所措的表情。

所以说,大家其实都是寻常人嘛……

姜二夫人勾了勾嘴角,早就猜到事情不可能会有什么变化,扬声道:“大嫂,宴席也快散了,不少人都走了,咱们也走吧,马上天黑了。”

姜大夫人点点头:“那就走吧。”

姜芫芫也终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姜二夫人和姜蕊蕊。

自从太后透露出要她嫁给六皇子的消息后,往日在家中掐尖要强的二婶和姜蕊蕊,每日对她各种奉承讨好,殷勤不得了。

万事都以自己和母亲的意见为主,别说这种擅自做主,就连大声说话都没有再有过。

但现在,却又完全变了脸色。

姜芫芫的心里有怨恨,但更多的却陡然升起一丝惶恐。

二婶和姜蕊蕊是这样。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是怎么看她的?

她以后还怎么出门,还怎么见人,那些人心里说不定已经在悄悄嘲笑她。

她心里的万般情绪,最终都化为对谢宣的恨意。

谢宣为什么要这样?

谢宣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他凭什么看不上她?

……

而中途离开宴席的谢宣,自然对这些心思也一无所知。

因为他现在也很想问凭什么?

凭什么他堂堂皇子,就总是要被顾思远这个大老粗欺负?

先前,顾思远护卫着建昭帝和谢寰回了皇极殿休息。

又在殿外值了一会儿勤,天色便已近黄昏,御林军其他的郎将同僚前来和他换班了。

顾思远刚下了皇极殿前的台阶,却听着身后动静,谢寰从皇极殿出来了,还特意喊了一声“顾郎将!”

谢寰今日心情极是不好,不管是寿礼的谋划,还是姜芫芫入谢宣六皇子府的事,尽皆没有达成目标。

而这两者,都是被谢宣搅和的。

大概是觉得志同道合,有着共同讨厌的人,又或者还有着其他的想法,谢寰特意凑了上来同顾思远说话。

顾思远对待谢寰并不算客气,这是他往日的为人性格,他虽然最不喜欢谢宣,但对待其他皇子的态度,同样十分一般,只是没有明显的厌恶罢了。

不过,谢寰却是不厌其烦,温润如玉,一直好声好气地同他交流。

一个皇子如此平易近人,如此一来,顾思远倒不好赶人,便边走着边当个木头人听着。

两人一路走着,拐过御景园时,顾思远余光扫到有熟悉的衣摆自身侧经过。

他看着人眯了眯眸子。

谢寰却热情地叫了一声:“六弟,也出来了。”

谢宣点点头,而后冷漠地扫了顾思远一眼,快步往前走去

谢寰见着两人眼神交汇,轻声道:“六弟还小,顾郎将不必放在心里。”

闻言,顾思远冷笑一声:“十七岁还小,六殿下的计岁方式真有新意。”

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

不过,谢寰却没有不高兴,他知道这是冲着谢宣去的。

想到这,他本有心再与顾思远多说几句,却见顾思远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看,心里想着不能操之过急,随意上了几句谢宣的眼药,就痛快地提出告辞离开了。

看着自己说离开后,顾思远脸色好看些许,暗想自己确实估计地不错。

等把谢寰这个凡人的家伙送走后,顾思远赶紧回头顺着谢宣离去的方向找过去。

本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人已经走远,却没想刚拐过御景园的抄手游廊,便在一座假山旁,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顾思远的脚步放慢了几分。

谢宣正坐在假山旁的一块巨石上,悠闲地翘着脚,看见来人,面色不定地问道:“哟,顾郎将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哼,刚刚不是在和别人聊得正欢吗?

顾思远自然察觉到他这语气不对,大步向前走到他附近停下,漫不经心道:“刚才看见一只小狮子张牙舞爪地进了御景园,怕他气过头会胡乱咬人,特来抓捕的。”

谢宣恶狠狠瞪他:“你说谁会胡乱咬人?”

顾思远捏着他柔软的脸颊,淡声道:“说小狮子,怎么,你是吗?”

谢宣气红了脸,嗷呜一声咬到他手上虎口处:“你怎么就会欺负本殿下?”

顾思远动也不动,随他咬,这点小力气对他来说完全是不痛不痒的。

咬了一会,谢宣慢慢抬起头来。

看着大手上清晰的牙印,有些后悔,又有些气恼:“你怎么不会躲,也不会挣扎吗?”

顾思远嘴角轻勾:“末将怕万一殿下又说我欺负人。”

谢宣轻轻细白手指摸着牙印,嘴上却不饶人:“你本来就在欺负我,跟别人态度好得很,就会欺负我,还那么大声说我的画是哗众取宠。”

“……”顾思远。

其实,那画好像是我画得。

不过,顾思远懒得再争辩了,不然那说不定又多出个什么罪名。

顾思远捏着他的脸颊:“难不成要末将把刚刚的话收回来,重新再说一遍?”

谢宣哼哼唧唧。

自然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但就是因为无理,所以才有持宠而娇的幸福感啊。

不过,明面上六殿下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没道理的。

这么想着,他突然低下头,嘴唇在顾思远手背的牙印上轻轻碰了一下,还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好了,不痛了。”

顾思远感受着手上柔软濡湿的感觉,目光微沉。

他一把掐着人的腰将人提了起来,从坐着变成站在石头上,视线平齐,漠然道:“六殿下,已经忘了上次在春涛亭边,末将说过地话了吗?”

谢宣眨眨眼,笑意盈盈地装傻:“说过什么,本殿下怎么不记得了。”

说着,他手上还不消停,一双白皙纤细的手臂,直接往顾思远的脖子上圈去。

顾思远神色目不变,目光依旧冰冷。

大掌却慢慢从纤细的腰肢,慢慢往下移去。

假山洞里。

“啪……”一声轻响,却是玉质的腰带掉在了地上。

谢宣身体微微一颤。

不知被摸到什么地方。

“唔……”谢宣闷哼一声。

“顾大人,顾将军我错了,饶了我吧!”

顾思远冷峻的面孔微微下垂,嗓音低沉:“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果然,很快,一道轻轻踩断树枝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唔……”谢宣立刻把满嘴的哼唧呻-吟之声,都硬生生咽了下去。

但漂亮的双眸,却忍不住泛起红色,沁出几滴晶莹的生理泪。

等人走后。

“啧,知道我们这样像什么吗?”谢宣靠在某人怀里,嘴上却还不消停,声音含糊地道。

顾思远覻着他,神色冷漠:“像什么?像偷情。”

“……”谢宣。

啧,瞧瞧这人。

脸上跟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似的,结果嘴上却这么……

虚假啊,多么虚假。

宁寿宫这日发生的事,不管是六皇子选了正妃,还是其他什么,都很快就在京城消失于无了。

因为就在太后千秋的第三日,由顺天府首告的一件大案,朝堂瞬间风起云涌。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