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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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谢琰是被屋外的交谈声吵醒的,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素净的帐顶和窗外照射进来的一束和煦的日光。

        他被阳光刺得闭了下眼睛,很快又坐了起来,侧过脸看了一眼摆在床头的沙漏计时器。

        怪不得屋外天光大亮,原来已是辰时。

        自己本想丑时歇,卯时起,谁知竟一觉睡到辰时,赵景德竟然也就这样任由自己睡过了头,真是……

        谢琰扶着脑袋,轻轻摇了摇头。

        说起来也奇怪,明明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了。仔细想想,昨天晚上一开始觉得很冷,好像一会被埋在沙子里,一会又浸泡在水里。后来似乎有人贴近自己,依稀能感受到淡淡的香气和温暖的心跳,现在回忆起来似乎也只有这些了。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谢琰皱眉,或许是这两天太累了。

        穿戴好衣帽,看了一眼在篮子里睡得正沉的小白狐,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

        果不其然,赵景德和使者正在庭院里交谈着什么。

        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谢琰,两人都楞了一下,使者最先反应过来,向谢琰深深地鞠了一躬道:“下官打扰到了国公爷休息,请国公爷降罪。”

        “无事,”谢琰摆了摆手:“什么时候回来的?”

        “禀国公爷,一个多时辰前就到了。”

        谢琰扫了眼赵景德,语气偏冷:“怎么没人通知我?”

        赵景德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似乎有些委屈,但最终只是很快跪了下去,低头认错道:“属下失职,请国公爷责罚。”

        这下轮到谢琰感到意外了,他皱眉盯着贴身侍从的头顶心看了一会儿,眼神不自然地瞥向一边,向着赵景德的方向轻抬了下手:“先起来,其它的待我与使者谈完后再说。”

        随即又转身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使者随他进屋。

        屋门在两人的身后合上。谢琰在堂中的红木椅上坐下,朝站在面前的使者轻轻扬了扬下巴,问道:“北戎那边情况如何?”

        使者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地答道:“北戎此次坐镇帐中的是和贤王乌旗,属下向他表明来意后,乌旗欣然接受,只是……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

        谢琰听后并不感到意外,北戎每次进犯的最终目的都是从用停战的条件向大夏朝廷索要好处,上次是和亲,上上次是丝绸和茶叶。

        他屈指在身旁的茶几上敲了敲:“说罢,这次的条件又是什么?”

        使者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两眼,又低下头去支吾道:“他说……他说……”

        谢琰的眉头渐渐蹙起,使者的表现已经告诉了他,这次敌方提出的条件恐怕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他说,要以戍边五城来换……”

        “什么?”突如其来的噩耗像一道惊雷般劈下来,谢琰脑中“轰隆”一声,忍不住拍案而起。

        使者吓了一跳,慌忙拜下去,焦急又委屈:“属下所言句句属实,那和贤王乌旗原话就是‘要本王退兵可以,拿云中、东胜、开平、麝阳、宣庆五座城池来换!’”

        “一定要用城池来换吗?如果是其它,丝绸、布匹、美女、金银财宝,都好商量。”

        “下官也曾这样问了,可对方的态度十分坚决,以五城换和平,少一座都不行。国公爷……您看……”

        对方接下来的话是什么谢琰没有仔细听,他怔了好一会,才缓缓地坐回红木椅上,似乎还沉浸在这打击性的消息中。

        他不发话,底下的使者也不敢动,只好静静地站着等待后续。

        又过了半晌,谢琰将手肘撑在茶几上,扶额叹息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要割让五处边塞要地,怎么偏偏让自己遇到这种事。

        北戎与其说是一个国家,不如说是一个部落联盟。虽然卡塔尔在二十多年前统一了各个部落,建立王权,但实际上大小部落相互制衡,各怀心思。若是来犯的是其它部落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但和贤王乌旗是卡塔尔的侄孙,属于王廷势力,他的意思或许就是卡塔尔的意思,再不济,也是他默许的。

        如果真的就这样将五座城池拱手让人,大夏将彻底颜面扫地,更重要的是,倘若失去边塞要地,日后就更没有和北戎抗衡的资本,云中、宣庆之后,通往京城的道路将一马平川,再也没有关隘险地阻挠北戎大军席卷大夏皇城;可倘若不答应他的条件,议和之事或许就无从谈起,朝廷交待的任务完成不了,饱受战争之苦的百姓也会怨声载道……

        这么大的事情是肯定要上报的,无论朝廷最终做出怎样的决定,自己这个骂名是背定了……

        定了定神,谢琰将手搭回了椅子的扶手上,镇定如常道:“此事我会派人快马加鞭上报朝廷,这两天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使者抬眼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眼前人的面孔此时就如光洁无痕的冰面一般,看不出丝毫破绽。

        “是,下官告退。”使者躬身后退两步,这才转身推门而出。

        空荡荡的屋子又只剩下谢琰一人。

        他斜倚在椅子上,指尖细细地勾勒着扶手上的木质纹路,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景德走了进来,看到谢琰的样子后感到既惊讶又后怕,看起来那使者真是带来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拦着他不让进有没有耽误到国公爷的正事。

        想到这里,他单膝下跪先行认错道:“属下先前看国公爷难得熟睡不忍打搅,差点误了大事,还请您责罚。”

        谢琰斜倚在红木椅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无事,起来吧。”

        赵景德缓缓起身,看向谢琰的眼里还是有掩藏不住的担忧。

        然而谢琰却对此毫无反应,只是吩咐道:“现在有两件事情交给你,第一件,马上派人八百里加急把这封消息送到京城,第二件,帮我把李将军和姚太守请过来,就说有事相商。”

        “不用请了!”还没等赵景德回答,庭院里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粗犷的喊声。

        谢琰听出了来人,微皱了下眉,坐直了身体。

        下一瞬,李大胆魁梧的身体就堵在了门口,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浓密而坚硬的胡须气得直发抖,仿佛下一瞬就要冲椅子上的人发作,就像他们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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