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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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刚走到昭阳殿的门口,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身材清癯的内仕守在殿门外,谢策看到那位内仕以后便敛了笑,“高公公。”

        那位高公公发须白了一大半,眼珠子滑了滑,然后就看到了谢策怀中抱着的耳雪,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他声音尖细道:“殿下怀中这是?”

        高陉是一直跟着皇后的老人,也一直都是他在管教着谢策的习书方面,在宫中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老人,任是谁都要给几分薄面的。

        “高公公,”谢妧侧头看他,“阿策现在连抱一下我的狗都需要向公公你一一汇报吗?”

        “公主殿下说笑了。”高陉轻甩了一下怀中的拂尘,脸上的笑丝毫未变,“只不过,端王殿下身怀重任,若是偶尔玩乐倒是无妨,若是玩物丧志,成了那不学无术之辈,那可就是咱家担待不起的了。”

        高陉躬身朝着谢策道:“殿下,请。”

        谢策侧头看了看谢妧,将自己怀中的耳雪放到地上,勾起一只手指轻轻摸了摸它的头顶。

        高陉见他这样,声音更尖了些,隐隐含有警告之意,“殿下,可千万别为了这畜生误了尚学。事有轻重缓急,我想殿下应当是自己心里清楚的。”

        剪翠在昭阳殿中做好了杏子酪等谢妧回来,待看到谢妧怀中和脚下的幼犬和仔兔之时,有些惊讶道:“殿下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玩意儿来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逗弄了一下耳雪。耳雪也并不怕生,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剪翠的掌心,尾巴也摇得很是欢快。

        谢妧细细地用浸湿的帕子擦了手,“替谢策养了一群祖宗。”

        她一手支着下巴,拿起勺子舀了舀瓷碗中的杏子酪,这杏子酪细腻绵滑,上面还浇了一层桂花蜜,入口极为软糯,还带着杏子和桂花交织的香味。

        剪翠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谢妧眼前一暗,就看到一个身穿绯衣的少年从外面走进来,绯衣的下摆边缘处滚了一圈金线。寻常人穿绯衣多少会显得有些脂粉气,而他却长得高挑,眼尾略微上扬,带着几分摄人的清冽气势,毫无脂粉之气。

        手上拿了一个不大的盒子,盒子上的绸带散落在旁边,垂了下来。随着清风拂过,尾端微微卷起。

        谢妧顺着看下去,就看到他的手上带了两个玉扳指,手指修长,很是好看。

        前世的燕绥远去陇西,直到谢妧大婚都没有从陇西回来。所以突然看到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谢妧恍然觉得有些陌生。

        燕绥看着谢妧盯着自己看,倒是也没有丝毫客气,随便找了个椅子往下一躺,将手上提着的盒子搁在小几上,语气带笑道:“怎么了?这是几日不见,公主殿下不认得我了,盯着我看了这么久?”

        谢妧还未答,他又挑了挑眉,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了两下接着道:“还是说,这么几日过去,我长得更加俊俏了些,让公主殿下你看得挪不开眼了?”

        谢妧将手中的瓷碗搁下,“几日不见燕小侯爷,说鬼话的功夫倒是见长。”

        燕绥也不恼,低低笑了两声,“我这段时间在滦州,刚回来倒是听说圣上现在怕公主你嫁不出去,现在就在物色合适的驸马人选。”

        “陇邺第一公子景佑陵,新科状元林行舟,荣国公府齐子霁,各个都是千里挑一的世家公子,不知道殿下属意哪位?”

        谢妧以手支颐,搅了搅碗中杏子酪,这季节杏子并不多见,她也向来懒得为自己的吃食兴师动众,所以按理说是吃不到这杏子酪的。

        但燕绥常年不在陇邺,却是常常在各地找些稀罕物件送过来。前些时候去了滦州,也是送了好些新鲜的杏子过来。

        “燕小侯爷觉得我应该属意哪位?”

        “林行舟?”燕绥用手点了点眉梢,轻嗤一声,“啧。”

        “至于齐子霁嘛……呵。”

        他瘦削的手指随意卷着盒子上的绸缎,“至于景佑陵,听说他今日进宫面圣,就是为了这件事。可是景三公子向来不近女色,从未听说他对哪位姑娘家假以辞色,就连章如微都是沾了兄长的光。他这样的人可未必会折腰于公主殿下。”

        谢妧垂眼看他,“所以?”

        燕绥勾住锦绸的尾端,“陇邺世家公子不少,可是能与长公主堪配的,只剩下——”

        他的手指从绸缎拂过,然后伸到自己的面前展了展,“我一人。”

        燕绥这话说得不假,如果景佑陵拒婚,那么圣上的第二人选必是燕绥。燕绥与她从小厮混在一起,这人虽然行事不着调,却出身于簪缨世家,手执金乌卫,比之林行舟和齐子霁更胜一筹。

        他展眉,“若是你现在求求我,我可以考虑考虑勉为其难地答应。”

        “求你?”谢妧哼笑一声,“那我突然觉得,林行舟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她偏偏挑了一个林行舟,当年林行舟高中状元,春风得意之时在宫宴之上盛赞谢妧为花中牡丹,原本是件佳话。

        只是后来林行舟与友人上花楼之时,却不知为何惹了燕绥的晦气,被燕绥直接从楼梯上丢到大堂里,滚了一路。

        这件事委实不光彩,被压了下去。但是他们二人之间梁子却也是结下了,不过燕绥行事向来张扬,得罪的人也远不止一个新科状元。

        燕绥啧了一声,“几日不见,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公主的眼睛倒是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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