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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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邺四月的暖风一向带着些熏人的花香味,早朝之上要站着的时间不短,有些站在后面的官员左看看,右看看,在冗长的早朝之上悄悄地打了个盹。

        近日风调雨顺,最多就是有些官员春季考满的事情,在场的人大多是人精,走的是中庸之道,自然也没有多在意。

        不过真的要对上御史台那群疯狗,那也确实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有些消息灵通些的官员抬起垂着的眼皮,在后面觑着林行舟的神色,心中暗暗咂舌。

        这看着人模狗样的,居然还是个心肠歹毒的种儿。

        不过要说御史台,真的让这种疯狗都没办法下口的,就应该是景家了。御史台还没来得及找到他们家点可参的,通常就被景家给逐出门楣了。

        纳妾不可,狎妓不可,就连伺候梳洗的丫鬟都不可,有些人心里琢磨,这要进景家的大门,怕是非得六根清净了才能进去。这在场的人之中,哪个人能恪守这样严格的家训?

        今日上朝,谢东流都难得听得有些困倦,他用手支头,就看到站在前面的景佑陵身姿挺拔,站在这一群年纪起码大他一轮的官员之中,格外的显眼。

        谢东流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众爱卿还有什么事情要奏吗?若是没有,就先下朝吧。”

        后面一溜的官员打了个激灵,又听到谢东流坐在龙椅上顿了顿,接着道:“旁的人就先回去吧。佑陵下朝之后,随我去一趟崇德殿。”

        众人心中也是了然,景三公子和长公主的婚事就定在六月,到现在也就是不足两月的光景,有些事情要商议也是在所难免。只是嫁入他人家的姑娘,就算是公主,做人媳妇的,难免要受到些委屈。

        关上门的事情,别人也都管不着,只是这热闹,不看也白不看。

        至少,这门婚事,在陇邺绝大部分的人看来,只是谢东流东拉西扯凑出来的,所以怕是……不会长久。

        -

        崇德殿内,香炉之中散发着袅袅青烟。

        谢东流负手站在镂花窗前,窗前是一株很大的梨花树,花枝繁密,上面飞来两只雀鸟,站在枝头上。这两只雀鸟也不怕人,看到谢东流还歪了歪头,张开翅膀扇了扇。

        谢东流转身,温声道:“佑陵,你可知道今日朕唤你前来崇德殿,是所为何事?”

        景佑陵默了默,“恕臣愚钝,臣不知。”

        谢东流轻声笑了一下,往前走一步,“佑陵,你和朕说实话,推心置腹的说,你对于朕赐婚你和阿妧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心怀不满?虽然朕之前确实问过你,但是朕还是想听听你真正的意思。”

        “朕虽然是一国之长,但是朕也是个普通的父亲。”谢东流摇头苦笑,“朕也会自私,想把最好的留给朕的女儿。所以你的婚事,我一直压到了现在才提起来,就是想把你留给阿妧。”

        “所以,朕还是想问问你,当时你对我说的谨遵圣意,是真的仅仅是遵了我的意,还是多少有其中是阿妧的原因在的?”

        外面的雀鸟扑棱了一下翅膀,一下跳到了窗边,现在就在窗沿之上看着他们两个人。外面的梨花树的枝稍惊动了一下,一阵香味就这么卷进了屋内。

        “陛下当时给了臣选择的余地。”景佑陵抬眼,“所以……臣遵的既是圣意,也是自己的意。”

        谢东流眯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似乎是在考虑他说这话时候的真伪,缄默了片刻,朝着镂花窗走了几步。那两只原本停在窗沿上的雀鸟像是突然受了惊一般,倏地飞走了。

        “朕能给阿妧的很多,但是不能给她的也很多。”

        谢东流轻轻摩挲着自己左手上的扳指,“朕知道你应当听说过陇邺之中有些关于阿妧和燕绥的传言。朕也知道不妥,但是朕也可以和你保证,阿妧和燕绥,从来都没有过逾矩。”

        “朕之所以纵着阿妧,是因为朕能给她荣华富贵,但是没有办法给她自由。”

        他眯着眼睛看着飞走的雀鸟,叹了口气,“她不像刚刚飞进来的那只雀鸟,她像先前她弟弟养的那只鹦鹉,就算用什么金贵的吃食喂养,都没有办法让笼中雀鸟真正的快乐。但是……也只有身处皇宫之中,朕才能保证她是安全的。”

        谢东流转过身来,直视着景佑陵,“而现在,朕要将她交给你了。”

        一字一句,犹如千斤。

        景佑陵回想起从前每一次看到谢妧的场景,她好像总是在笑,眉眼秾艳,一笑起来就更加明艳的不可方物。

        他正愣怔,就看到谢东流从崇德殿内的书柜之上摸出来一个十分精致的小匣子,这匣子一看就不是出自中原,上面的雕刻花样十分少见,却漂亮得紧。

        谢东流抬手将这个银质的匣子递给他,“从前阿妧和燕绥热络,是因为那小子是个会讨人喜欢的,总是寻了不少好物件来给她。”

        “说起来也不怕你见笑,其实朕也动过赐婚给他们两个的心思,只是燕家那小子心思太浮,阿妧真的喜欢谁的时候又有点死心眼,所以他在朕看来不是阿妧的良配。”

        “阿妧看着说话不饶人,其实很好哄的。”谢东流将匣子放在景佑陵的手上,“朕瞧着之前她的神情不太对,怕是又有了小性子。你拿着这个去哄她开心开心,朕也安心些。”

        这匣子入手有些沉。

        景佑陵抬眼看了看谢东流,谢东流却背着他往殿内走去,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别看着朕了,一把岁数了还做这种事情,朕也多少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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