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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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佑陵的手上拿着那把银篦,  原本尺寸将将合适的银篦,在他的手上就显出几分小来。

        他垂着眼睛将手上的银篦搁置到桌子上面,然后抬眼看着谢妧,  声音有些低“殿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妧此时的眼神一瞬不瞬,其实有点像当年在上书房时,  变着法子央求景佑陵帮她带宫外的玩意儿一样,  她向来随心所欲,也从未有过什么顾虑,  现在所说出来的,也是她在这时候的心中所想。

        就这么执拗的盯着景佑陵看的时候,也让他不免想起来了当年在他身边的,  萦绕已久的玉兰花香。

        章良弼性子板正不知变通,  甚至已经到了有点儿迂腐的境地,  其实谢妧和谢策当年没少因为背不下书来而被责罚,  景佑陵和谢妧坐得近,  偶尔有的时候看她支吾其词,会面色如常地将书页翻到章良弼所讲的那一页。

        他其实很少会做出这样逾矩的行为,  从中秋宫宴外景佑陵对楚月珑说的话就可见一斑,  只是大概是因为窗外终年不散的玉兰花香,  看谢妧和平日截然不同的样子,  起了几分连自己都不曾知晓的隐秘心思。

        而现在的景佑陵,手指才刚刚碰到过谢妧的发,从前发生过的一切犹如掠影一般在眼前匆匆闪过,只是她的眼瞳还是一如既往的,犹如点墨一般,  原本应当是那样深沉的颜色,  在她的脸上,  却明丽得不可方物。

        谢妧看着他,一字一句答道“我当然知道。”

        在她想起那场雪的时候,谢妧就一直在想,如果这就是缘法的话,在那些每一个都足以让她觉得是情动的瞬间,比起那些她不曾经历过的事情,她更愿意遵循自己现在的本心。

        唐夫人在温言劝慰谢妧的时候,其实也是因为看出来了他们两人之间好似存在着一些隔阂,不想这么一对般配的人错失缘分,所以才趁着之前教谢妧做糕点的机会,传授一些过来人的经验。

        因缘际会本就难得,就连唐夫人都不难看出能让景佑陵这样的人为之折腰,恐怕对于将军来说,只会有殿下一人。

        谢妧感受到景佑陵的手指略微动了一下,因为他现在的手抵在谢妧的颈后,所以哪怕是极为轻微的动作,因为那侧的肌肤,也被无限地放大了。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被剪翠收拾进来的胡服,腰上的系带扣得有些紧,为了搭配这件衣物,所以额饰琳琅,发间也有几条坠下来的细链,在刚刚的动作之中,发出了些微的声响。

        谢妧刚刚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等到现在静默了,突然又觉得现在的氛围实在是有些让人停滞。

        所以她略微站直了身子,佯装镇定道“我以前就曾经说过贪图景大将军的美色,现在我发现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美色更甚的,所以起了这样的心思应当也是人之常情吧”

        大概是因为慌乱,所以头上的首饰也随着她的动作晃动了几下。

        谢妧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之前在汝州的时候,你问我若不是一时兴起,凭借相貌的话,那也行,怎么现在我自己临时反悔了,难道景大将军当时说的话是准备不作数了吗”

        她说着,刚准备朝着旁边迈步,却发现自己原先头上的链饰,好似勾到了什么东西。

        谢妧也并未有多在意,毕竟之前因为散了头发,自己头上的链饰又实在是有些多,缠上也是正常,只是在迈步之际,自己的手腕就被景佑陵的手扣住,然后听到他在身侧道“作数。”

        当时在汝州之时,谢妧曾经勾住他的颈后,“一时兴起,是啊。怎么,景大将军还以为自己的美色当真可以让我和你白头偕老吗”

        然后景佑陵答道“如若真的可以那也行。”

        谢妧分明也知道他对自己好像是和别人截然不同的,只是在听到他这句作数的时候,心间没由来地突然感受到骤痛。

        来得极快,他什么时候应当是这样的人物,他原本应该是天上的皎洁月色,可望不可即的不入我怀。

        景佑陵原本是坐在小榻上的,而谢妧这是弓着身子站着的,所以她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将另一只手撑在榻沿上,带着一点儿居高临下的意味看着他“景大将军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还有一句话一直都想问个明白。”

        谢妧顿了一下,手指在榻沿上略微点了几下,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手心好似有薄汗出现,“大将军对我””

        “是动心了吗”

        她这话问得毫无歧义,而且相当直白,而且还是将手撑在景佑陵的身侧,可以说是高居上风,连一点退路都没有给景佑陵留下。

        谢妧自幼顺风顺水长大,旁人说她娇纵妄为,其实这句话也并没有什么错处,大概是因为这样的性子,所以坦露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也是大张旗鼓,灼热得几乎让人节节败退。

        因为她的轻微晃动,所以头上的细链也是连番随着她的身子晃动,今日的衣裙让她显出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明艳来,再加上生得极为秾艳的眉眼,实在是让人心旌摇荡。

        景佑陵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谢妧现在支着身子问自己的,居然是这样一句话。

        他想到之前自己扣在桌子上的那本书,那是一本杂谈,里面曾经有提到过关于佛法的一则公案,出自坛经,讲的是六祖慧能在听印宗法师讲涅槃经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

        “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慧能进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佛法原本是讲这须臾瞬间的体悟,怀芥子之心包容世间万物,窗外风吹芭蕉叶的声音不绝如缕,可是现在略微闪过景佑陵脑中的,却也只有心动两个字。

        而风未动。

        景佑陵倏地抬眼,问道“殿下还记得玉鸾郡主曾经在我面前说过,殿下和郡主说起我自幼就心悦殿下的事情吗”

        谢妧自然是记得的,当时楚月珑在自己的面前实在是趾高气扬,她又从来都算不上是脾性好的,况且谢妧也知道什么地方才是楚月珑的软肋,所以就随口胡诌了这么一句话,还把楚月珑气得不轻。

        后来楚月珑还到景佑陵的面前说起这件事,谢妧看得出来楚月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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