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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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大婚之前,  景佑陵就是带了这个匠人前来昭阳殿中,谢妧那时还觉得可笑,分明不日之后他即将带人前来逼宫,  却又装模作样地和自己好像是寻常未婚夫妇一样。

        却没想到今日在宫中,自己居然重又看到了这个人。

        谢允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谢妧所指的方向往后看去,  略有惊诧地说道:“皇长姐在说这位吗?”

        他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谢妧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  但还是点了点头。

        “长姐误会了,”谢允笑了笑,朝着谢妧轻摇了一下头,  他摊手作介绍状,“这位先生并非是手工匠人,是因为近日来皇祖母身体抱恙,  宫中御医都未曾找到原因,  这位先生是我从宫外找来的翟大夫,  医术相当精湛,宫中不少御医都曾经是他的坐下门生,  在民间有妙手回春,杏林圣手的美称。”

        他说着,又将自己的手上的耳坠往前递了一下,  “长姐问及首饰匠人,是想要当面询问什么吗?若是如此,那位工匠现在还在东宫偏殿之中,  我可以将他传召过来。”

        那位翟大夫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现在被这位公主殿下提起,俯身朝着谢妧行了一个礼。姿态不卑不亢,  颇有风骨的模样,  因为长相亲人,  所以这样行径很是能让人生出好感来。

        谢妧恍然之间愣了一下,再次抬眼的时候,口中缓缓低声道:“……翟大夫?怎么会是大夫?”

        她抬眼看向谢允,问道:“此人当真是大夫?”

        谢允虽然不解谢妧此时为什么会对翟大夫的身份起了疑虑,但还是非常耐心地解释道:“是的长姐,翟大夫虽然并非是在陇邺行医,但是就算是在陇邺也是相当有声誉的一位医者,行医多年,声名极高,哪怕是疑难杂症亦可化解,所以我才从宫外将先生请来。”

        当真是……大夫?

        谢妧想到自己在梧州之时梦到的,景佑陵在出昭阳殿外之时,他将冽霜搁置在海棠树下,身穿那件绣着金线的婚袍,身上不见任何落拓模样,但是却又不知何故,凭生几分落魄。

        她缓步朝前迈了几步,然后走到那位翟大夫面前站定。

        大概在场的人心中多少都会有点儿疑惑,毕竟谢妧和翟大夫想来也是素不相识,这位翟大夫虽然名声极大,但是因为宫中缛节繁多,从未动过前来宫中当御医的念头,就算是有门生举荐他来太医院,他也只是婉拒,所以自然也是第一次前来宫闺。

        若不是因为谢允实在是诚心求请,今日也未必会出现在宫中,所以应当不可能和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相识。

        翟大夫也是如此,他心中困扰颇多,因为识人无数,更是因为行医多年,所以多见人间悲欢离合,他恍惚间好像能感觉到,这位公主殿下好像在找一个答案。

        可是自己和她素不相识,更无过往,哪里来的答案。

        谢妧在他面前站定,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下了极大地决心一般,看着他道:“不知可否请翟大夫将手伸出,给我看一看。”

        翟大夫面露疑色,抬眼看向谢允,谢允思虑片刻,还是为谢妧找了一个可以圆回来的理由,“想来是因为翟大夫这双手救无数疾苦者于水深火热之中,只用双手就可以解救性命,想来长姐也是心生敬畏,想端详一二。”

        当真是怪事,翟大夫面色略顿,然后才将自己的手缓缓伸出,因为多年行医,所以他的手指被药材略有些染黄,上面沟壑丛生,上面并无一丝一毫的饰物,手指略有些枯瘦,但是指节处稍有些胀大。

        谢妧只看上一眼,就足以看得出来这个人分明就是当年景佑陵带进昭阳殿内的那个匠人。

        因为那个人也是如此,指腹稍稍有点儿昏黄,当年他的解释是因为常年火燎铁器和金制器物所致,虽然手上并无老茧,但是谢妧也并未在意。

        可是现在,她才惊觉,一个资历深重的匠人,怎么可能指腹上连一个老茧都无。

        他分明,从来就只是一个大夫,从未是什么所谓的匠人。

        谢妧心中几分思量,略抬起头来问道:“先生从医至今多少年岁了?”

        翟大夫这才将自己的手收回,重新放回衣袖之中,朝着谢妧略微躬身道:“回殿下,草民行医至今已有四十余载。”

        谢妧略垂下眼,不知到底在思虑什么,只眸色深沉了些,然后走到谢允面前,停了片刻,谢允托着那块绸布的手却依然没有落下,还是这么停在半空之中。

        那对海棠耳坠颤巍巍地躺在绸布之上,边缘是极为舒展的褶皱,被外面的日光一照,里面好像流转着隐隐的色泽,好像是某些不可言说的隐晦。

        若不是谢妧三日前的那个雪夜退后一步,恐怕也未必能看到当时景佑陵手上被刻刀所伤的伤口,那被灯色照耀下的,原本生得极为漂亮的手指上赫然遍布的伤痕,他原本就不善于此,却又还是为自己刻了这两株海棠。

        当日他路过琼月殿时所赠的那枝海棠早已枯萎,可是这两株玉海棠却永远不会,永远都会是这样鲜活的模样。

        谢妧犹豫了一下,然后将那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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