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人 · 2
“呃，对不起，是我误会了，这个我没想到。”
“没关系，我说的就是这个事儿，是我起的头儿，不怪你。”
“今儿我想说的，就是我妈去世的事儿，放心吧，不是鬼片，是蹊跷事儿，大家如果瘆得慌，我可以不说。”
女子停了一下，看看大家，大家纷纷微笑示意，“都一把年纪了，哪有那么多事事儿的，您如果觉得说出来好受些，能宽慰宽慰，不介意我们人多，就想说多少说多少，我们听着。”
“好。”
****************************
我尽量长话短说。
我妈辛苦了一辈子，眼瞅着我长大成人了，工作也稳定了，也会自个儿挣钱了，除了感情问题老让她唠叨以外，也没什么大事儿让她操心了，我正琢磨着带她老人家满世界转转呢，她几十年只顾着伺候我，都没去哪儿玩儿过，照说单位里平时出差机会也不算少，但是她不行啊，因为我没人照顾，就都让给同事了。我呢，跟她吵归吵，心里也知道亏欠她，就想着找个机会带她出去转转。结果左忙右忙的，北京这破地儿，干什么都麻烦，一来二去的，老是有事儿拌上，就一直拖下来了。没想到，有一天。。。唉。。。
有一天，也不知道小区犯什么病，一个什么破保险公司在小区里做宣传，给老年人免费做体检。我一看，这是好事儿啊，就给我妈报了名。
结果后来又是一忙，就把这事儿忙忘了，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好几个月都过去了。
那天我跟我妈吃饭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事儿，就看着她顺口问：那体检的事儿怎么着了？
妈妈本来正嚼着饭，听了这话忽然就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我，眼泪就流下来：你都知道了？
我一下子懵了：什么意思？怎么了？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告诉我！
后面的事儿，大家猜也猜到了。
我妈体检出了癌症晚期，四期，医生说，3个月到半年吧。我这一算，可不就眼看着小半年了吗。
我就急了，说妈你怎么不告诉我啊，病了要上医院啊，哪能这么耽误啊，您这不只是耽误自个儿，也是耽误我啊！
我妈说谁不知道四期就来不及了，再治也没用了，反正就是等死，在家等死跟在医院里等死有什么不一样啊，我受不了医院那味儿，没病死就先熏死了，何况还瞎糟蹋钱。
瞎说什么呢说？都熏死了还怎么糟蹋钱啊？
反正我烦医院，不去。
那也得治啊，也不能有病不治啊。不行，明儿个就跟我去医院。
你打小就不听我的，我都这样儿了，你还是不听我的，我看用不着病死就被你气死了。
于是我们娘儿俩又吵了一架。
最后我们俩都吵累了，摊在沙发上互相望着喘粗气。不过还好，好说歹说，她老人家总算答应我跟我去医院了，我琢磨着，先去西医看看有没有救，如果西医不行，就再找个老中医试试，不是都说“偏方治大病”么？北京还是中医多啊。
于是，就双方休战，各自回屋睡觉。
“没关系，我说的就是这个事儿，是我起的头儿，不怪你。”
“今儿我想说的，就是我妈去世的事儿，放心吧，不是鬼片，是蹊跷事儿，大家如果瘆得慌，我可以不说。”
女子停了一下，看看大家，大家纷纷微笑示意，“都一把年纪了，哪有那么多事事儿的，您如果觉得说出来好受些，能宽慰宽慰，不介意我们人多，就想说多少说多少，我们听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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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量长话短说。
我妈辛苦了一辈子，眼瞅着我长大成人了，工作也稳定了，也会自个儿挣钱了，除了感情问题老让她唠叨以外，也没什么大事儿让她操心了，我正琢磨着带她老人家满世界转转呢，她几十年只顾着伺候我，都没去哪儿玩儿过，照说单位里平时出差机会也不算少，但是她不行啊，因为我没人照顾，就都让给同事了。我呢，跟她吵归吵，心里也知道亏欠她，就想着找个机会带她出去转转。结果左忙右忙的，北京这破地儿，干什么都麻烦，一来二去的，老是有事儿拌上，就一直拖下来了。没想到，有一天。。。唉。。。
有一天，也不知道小区犯什么病，一个什么破保险公司在小区里做宣传，给老年人免费做体检。我一看，这是好事儿啊，就给我妈报了名。
结果后来又是一忙，就把这事儿忙忘了，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好几个月都过去了。
那天我跟我妈吃饭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事儿，就看着她顺口问：那体检的事儿怎么着了？
妈妈本来正嚼着饭，听了这话忽然就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我，眼泪就流下来：你都知道了？
我一下子懵了：什么意思？怎么了？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告诉我！
后面的事儿，大家猜也猜到了。
我妈体检出了癌症晚期，四期，医生说，3个月到半年吧。我这一算，可不就眼看着小半年了吗。
我就急了，说妈你怎么不告诉我啊，病了要上医院啊，哪能这么耽误啊，您这不只是耽误自个儿，也是耽误我啊！
我妈说谁不知道四期就来不及了，再治也没用了，反正就是等死，在家等死跟在医院里等死有什么不一样啊，我受不了医院那味儿，没病死就先熏死了，何况还瞎糟蹋钱。
瞎说什么呢说？都熏死了还怎么糟蹋钱啊？
反正我烦医院，不去。
那也得治啊，也不能有病不治啊。不行，明儿个就跟我去医院。
你打小就不听我的，我都这样儿了，你还是不听我的，我看用不着病死就被你气死了。
于是我们娘儿俩又吵了一架。
最后我们俩都吵累了，摊在沙发上互相望着喘粗气。不过还好，好说歹说，她老人家总算答应我跟我去医院了，我琢磨着，先去西医看看有没有救，如果西医不行，就再找个老中医试试，不是都说“偏方治大病”么？北京还是中医多啊。
于是，就双方休战，各自回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