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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罗摇头道:“没有。殿下施救及时,他不曾为难我。”

        谢珩将她瞧了片刻,见她神情自然不似作伪,  稍稍放心。

        旋即,向那老者道:“琐事繁杂,  借此田园一聚,叨扰先生了。自那年京城一别,转眼已是六年,情势所限,学生虽常挂怀,却始终未能再来拜望先生。所幸先生健朗如旧,  更有仙风道骨。碧云峰那位道长也无恙吧?”

        “道长无恙,  劳殿下挂怀。”老者含笑道。

        老者姓苏,  是朝中有名的大儒,  不止学问精湛,诗词上更是无人能及,  因常与佛道中人往来,比旁的重臣更多几分洒脱通透、自然天真。

        他年轻时从边地小吏做起,因政绩斐然,  又遇伯乐,渐至朝廷中枢,  担任要职。奈何朝廷风云过重,  他本无争名夺利之心,  渐生厌倦,自请外放,在灵州做了数年刺史,治下百姓安乐,政事清明。

        后来他上了年纪,便辞去官职,在碧云峰下做起了闲云野鹤,诗酒田园,怡然自得。

        谢珩幼时承教于他,师恩深重,这回有意顺道探望,便安排杜鸿嘉在此处等候。

        苏老先生甚为喜悦,“先前听到殿下从淮南脱困的消息,老夫着实欢喜,只盼早日会面。前日他两人到此,这位傅姑娘天真烂漫,精通园艺,帮老夫侍弄花圃,晒书抄经,倒增不少乐趣,谈何叨扰?殿下此番过来,想必是汶北已安稳了?”

        纵是闲云野鹤之人,也曾躬身案牍,爱民如子,听闻北地战乱,难免忧虑。

        谢珩便道:“鹰佐撤军出了虎阳关,只是我朝需付许多银钱布匹,终究是百姓之苦。”

        苏老先生轻声一叹,入厅中命童子奉茶。

        他师徒二人久别重逢,一位是前朝重臣,一位是当今太子,自有许多话说。伽罗与杜鸿嘉陪着站了片刻,便告退出去。

        *

        当日暂且歇在此处,谢珩安排明晨启程。

        傍晚时候,伽罗同杜鸿嘉在后园闲游,碧峰叠日,风轻云淡。

        表兄妹二人幼时相处得和睦,虽经数年别离,杜鸿嘉依旧十分照顾伽罗。见她在议和途中愁闷多日,便寻两匹马骑着,从后园出去,绕道碧云峰下涉水而过,再经一片绿意深浓的桃林回来,酣畅淋漓。

        伽罗脸上笑意盈盈,甚至说起傅家处境时,也不似从前忧心忡忡。

        放马归去,杜鸿嘉陪她慢行,“当时我父亲初至京城,是老侯爷帮忙安排,才能站稳脚跟,终至今日地位。如今老侯爷和舅舅生死未卜,伽罗——回京后你如何打算?”

        “还没想好。若是回府,难免被拘禁。可这北凉和西胡的事还没查清,父亲下落不明,只能回淮南去,看看外祖母是否知情。只是不知殿下会如何安排。表哥,他曾露过口风么?”

        “没说。只让我救了你,在这里等他。”

        两人沉默走了片刻,郊野间晚风渐凉。

        沿河畔而行,水面渐渐狭窄,水流激荡。遇到一处斜坡,河水陡落,遇到河道乱石,水花四溅。

        伽罗夏衫单薄,被那水汽罩着,尽力躲开。

        杜鸿嘉见状微笑,行往靠河一侧,撑起披风隔开水花,道:“殿下初入东宫,格外忙碌。回京后若能得他允准,我便请半个月休沐,送你回淮南。否则路途遥远,即便岚姑能陪伴,我也难放心。”

        “这才是我担心的。”伽罗当即道,“当年祖父和惠王的恩怨我虽不知内情,毕竟有过龃龉,更何况祖父帮太上皇夺位,皇上哪会不恨?后来淮南那些事,太子和皇上更是恨之入骨。表哥若提出送我回淮南,太子怕会不悦。其实路途虽远,我与岚姑改装同行,应该不会太难。”

        “这是什么话?高大人与皇上的恩怨,他们自去清算,怎能连累你?太子若为此恨我,也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人,不值得追随,倒不如另寻……”

        他话未说罢,忽见前面茅屋角上拐出个身影,松墨色锦衫随风烈烈,不是谢珩是谁?

        夕阳下他疾步行来,拉了斜长的身影。

        余辉明亮,照得他面容神情皆清晰分明,粼粼波光映照,愈见其魁伟英姿。兴许是与恩师重逢后甚为喜悦,兴许是北凉退兵后终于卸去重担,他身上那股冷硬和缓不少,锦衣玉衫走过来,仿如闲庭信步。

        伽罗随杜鸿嘉走过去,行礼。

        谢珩挥手示意杜鸿嘉退下,瞧了伽罗一眼,抬步踏上侧旁小径。

        伽罗不解其意,见他走了两步回身等她,忙跟了上去。

        小径上少有人行,两侧茅草过膝。谢珩走得很慢,似在欣赏郊野风光。伽罗不敢催他,只好慢慢跟着,直到他在一处茅亭驻足,才问道:“殿下有吩咐?”

        谢珩回身,道:“鹰佐那边怎么说?”

        “他想要我的长命锁。”伽罗自觉的取出长命锁给他看。

        谢珩接在掌中细看。

        那长命锁用金打造,形如绽放的莲花,手艺精湛。只是年头甚远,看其成色,竟似有两三百年之久,应是世代相传之物。与旁的长命锁镂刻福寿之物不同,锁的背面是一只展翅的凤凰,底下八个字,“荷天之宠,必得其寿。”

        粗粗看去,确实无甚特殊之处。

        可普通人家,谁会拿这样老旧的长命锁给孩子?伽罗出自侯府,又以“伽罗”为名,可见傅良绍夫妇应笃信佛教。按着常理,她出生时,或是有身份的亲友赠送,或是傅家给佛寺里香火钱,寄在有道高僧名下,另造长命锁。

        拿如此老旧的长命锁给她戴,着实叫人意外。

        且看那凤凰的模样,与南夏的大为不同,甚至西胡、北凉的凤凰,似也与之不同。

        谢珩被困淮南时博览群书,于北域各国的图腾民俗了解颇多,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这凤凰是哪国笔法。

        他低头看向伽罗,她也面带困惑。

        碰上他的目光,伽罗立时垂眸颔首。

        少女才过了天真的豆蔻年华,虽幼时失慈,毕竟养尊处优,被人捧在掌心里长大,没见过什么风浪。这回北上路途艰辛,又数度遇险,前路叵测时忧愁忐忑,小脸儿竟显消瘦,衬得那双眼睛如琉璃珠子,夕阳下顾盼流波。

        谢珩对此是熟悉的,不管哭笑出神,她眸中总藏着潋滟波光,天然风情。

        只是如今垂眸,那风情便收敛了。

        谢珩别开目光,将长命锁放回她掌中,“仅此而已?”

        “嗯。那晚鹰佐问了长命锁的事,我搪塞他,说长命锁已被西胡抢走,他没再来过。后来殿下派人救我脱困,折道南下——”伽罗稍作犹豫,道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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