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命途多舛,蜕凡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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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摇落星辉,净坛寺五光十色。

        清风徐徐,南潇、狗廿九与年染染三人鼎立,不惧南岭夜色下的危机四伏,想要窥破能够后天觉醒的体质之秘。

        南潇将弥漫的神力辉光收拢与狗廿九的眉心,而后全神贯注于一点。

        狗廿九的诡异右眼躲在黑缎背后,此时在神力的冲洗下,竟如同一个黑洞,深不可测的同时,还有着古怪的引力,将南潇所有的感知全部吞噬。

        恍惚中,进退不得的南潇像是与无数只怪物对视。

        那些怪物中,有些似人非人,有些一体两面,有些是山林大妖,还有的是护院的恶犬。

        狗廿九的眼睛,像是地狱,让那些亡魂不得逃脱无间,永世轮回。

        一道道狠辣的目光穿越了时空之墙,裹挟着隐约的血气,朝着南潇的神念袭来。

        南潇额头顿时冒出冷汗,她当机立断,舍弃了那部分神力。

        “害!南潇,就连修为即将迈入仙二教主级别的老大,都对我的眼睛惊疑不定,甚至是有些悚然,你现在还年轻,虽然算是个变数,但也不过是时间长河中溅起的一点水滴罢了。”

        狗廿九像是在安慰面色苍白的南潇,但紧接着又说了句极为欠揍的话——

        “时间像是滚滚逝水,我一人独立寒冬,孤独地站在岸上,望不见来时路,只能遥见未来溅起的几点浪花。那是支撑我继续遥望的辉光,是梦之故乡,是理想国度,是我渴望已久的逍遥游。”

        年染染眼睛里都快喷出火了,想要反驳,但只能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去强词夺理。

        “南潇,不用受限于当下,在将来,我希望你能跟我站在同一个高度,虽然说现在不太可能,但来日方长,我并不能看得很远。”

        狗廿九咧起嘴角,虎牙像是碎钻,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可是狗廿九的笑容再如何灿烂,总是有悲凉的底色,让他的眉宇无法舒展。

        “按照老大们的话说,在神话时代甚至是神话时代之前,在尘世中仍能见仙的纪元,有一些人杰们受天地青睐,生而具备非凡体格,因此被称为初代……”

        “有人体内有异骨,堪称至尊。有人眸生重瞳,武道天眼开辟出无敌之路。有人手中凝血,天然就是一柄无坚不摧的战矛……那个时期,虽然荒兽恶妖肆虐,却总有人族秉承天地气运而生,上苍之手可以轰杀一切黑暗,直至冲出被诅咒的九天十地……”

        狗廿九的声音略带沙哑,粗粝感的叙述让南潇和年染染感受到了岁月的风沙。

        南潇自信读过不少书,但跟狗廿九比起来,视野到底还是不够开阔。

        只有站得越高,才能看得更远。

        底层的人再如何摸索,照着细枝末节推演只是下策。

        若无见过大象,蒙上眼睛,是辨认不出大象的。

        事实上,无论是修行秘籍还是古老史书,都被超然势力所掌控。

        寻常人终其一生,若无特殊的机缘,只能在被超然势力们早就画好的界限内转圈。

        南潇坚定了心中的念头,一定要走出去。

        风还在吹,先后流经神话、冥古、太古时代,来到了荒古岁月间的此处。

        狗廿九不再讲述曾经听闻的绝代天骄,默默摘下黑绸,他伸出手,指着右眼,示意南潇和年染染细瞧。

        剑眉之下,一只星眸横陈,兀自灿烂。

        无数个颜色各异的瞳仁随心所欲,无声晕染着漆黑的夜色。

        在狗廿九的刻意控制下,瞳仁飞速减少。

        在只剩下数十个后,狗廿九才慢悠悠地说道:“我的眸子,虽然不一定比远古时代的重瞳厉害,但有些这独特的威能,可以将逝者的亡魂纳入这双眼睛中,并剥夺他们的一部分力量。瞧瞧,这个碧蓝色光点来源于拥有着凶猛獠牙的尼克,豪斯的天青色让我对风的掌握更加深刻,淡黄色是吉姆的……”

        狗廿九没有动用那只眼睛的恐怖威能,只当它是放在商铺里拍卖的展品,一一细数的这些瞳仁的由来。

        南潇面色不变,只是觉得脊背发寒。

        而年染染更是吓得用手捂住眼睛,再没有了先前c充满好奇的活泼,浑身都在发抖。

        狗廿九英俊的容颜在右眼的各色瞳仁下,彻底邪异起来,就像是重笔白描的画,被黏稠的油彩糊上了一角。

        虽然依旧英俊,却很难再跟丰神俊朗对上。

        这时候,邪性少年用那一只还在流动着油彩眼睛向南潇问道:“羡慕吗?这么多的能力,甚至可以看到命运的弧线,站在岸边看潮起潮落。”

        南潇无言以对。

        说不羡慕是假的。

        但她不认为自己会拥有挺过实验而不死的幸运。

        更何况,若她将来在轮回中,等到了那只翩然来此的蝴蝶,该以何种面容自处?

        在哥哥的面前,她只希望自己永远只是那个单纯无邪的囡囡。

        而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哥哥面前,指着那颗怪异的眼珠,细数这些年杀戮并囚禁过的亡魂。

        狗廿九看到南潇和年染染后怕的表情,有点对牛弹琴的挫败,苦笑着重新戴上黑缎。

        黏稠流动的油彩被黑色笼罩,英俊少年的邪性顿时大减。

        年染染透过指缝,看到狗廿九把右眼重新用黑缎盖住后,才松了口气,而后她猛地想到了什么,低声连声问道:“你说你站在岸上,如何能看到命运的走向?”

        狗廿九似乎站累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后单臂支撑上半身,斜躺在草地上。

        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狗廿九翘起二郎腿,有些怡然自得,摇头晃脑,慢悠悠地道:“如果说,每一个人的命运是一条长河,那么那个人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对应着前方的支流。每一个重大选择的关键时间节点,水光会更亮。因此,站在岸上的我,只能大概看见下游的哪一条支流所释放的光辉更亮,却不能保证在我看不到的更远方,会不会有更耀眼的选择。”

        忽然,狗廿九侧头笑看南潇,呲牙道:“其实我现在不用《道经》,更不用《止风汐月》,甚至不用修为,舍弃一切神力,我都可以在三息之内杀掉你们。南潇,还要那个胆小如鼠的小染染,你们信吗?”

        “哦?”南潇抬眉。

        没有回答就是她的回答。

        年染染哑口无言。

        在经历过那么多事后,她对狗廿九的实力还是“比较认可”的。

        阿狗从袖子里掏出一把三寸长的黑色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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