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九十四章 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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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和瞿仁杰二人目光顿时变得冷峻了起来。

        任在坐的任何一个人都听得出来,袁彭年的马屁根本就无关于钱谦益的话题,话里的重点就在于马屁本身。

        避重就轻和求全责备那一句说的分明就是反话,嫉恶如仇与容人之雅量才是重点。

        所有人都对袁彭年的话感到诧异,以他作为明清四位帝王的高级打工至今仔仍然屹立不倒的本事,他为什么要当众给钱谦益高帽子里夹上软钉子?

        此时瞿仁杰和钱谦益的大脑都在飞速的转动,都在揣测着袁彭年此话的用意。

        瞿仁杰到底是一代青年才俊,思维活力比老江湖钱谦益快上许多,他第一个猜到了袁彭年的弦外之音,微笑着对袁彭年拱了拱手说:“嫉恶如仇,又有容人之雅量,恩,袁公所言不虚。所谓德不孤必有邻,这毕竟都是恩师对我等的言传身教。恩师的忠恕之道恰如他老人家的循循善诱,对他人对弟子都是如此。袁公不必疑虑,我们只需亦步亦趋便是。若袁公他日不慎犯了某些人的忌讳,对于我们这些同门来说那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瞿仁杰看似是在和袁彭年拉关系套近乎,诉说同门情谊,实则却是在警告袁彭年:你给老师戴高帽子这可以接受,我们也可以相互帮助,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听话,否则将来便难免有什么把柄落在皇帝手上。

        经过瞿仁杰话中的提醒,钱谦益也明白过来了袁彭年的用心,暗骂道:“这家伙八成是想反水了,在提前给我们打预防针呢。说我避重就轻、求全责备,就是在挑刺儿,隐讳着把话反过来说是在探路,试一试我的反应是否激烈。说我嫉恶如仇是解释他的事情做得还不太坏,说我有容人雅量是在提前让我原谅他。哼哼,想的美,哪有那么容易,你当我东林党是你小孩子过家家不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瞿仁杰和钱谦益为什么都能猜到袁彭年要反水儿呢?

        其实细想也简单,如果不是要反水,那么他袁彭年想要求官或是求财,求不成大家没损失,求成了大家都得利;若是与党内的某人发生了不睦,大可以直接把话挑明,由钱谦益从中调和;至于如果是什么争风吃醋之类的酒色之事,那都是这些士大夫之间的美谈,只要你没准备搞人家的大老婆,互相之间赠送个小妾,或者酒宴过后直接把人家的婢女给偷走,这在日后谈起来,都会被大家一笑了之。

        在这些臭味相投的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原谅的,只要你们可以成为人家日后求官、求财、求明声的帮凶,钱财酒色其实都无所谓,都会被当成小恩小惠。

        除非有人觉得自己不再和众人臭味相投了,那才会成为组织内部的敌人,就比如方以智。

        所以如果袁彭年做了或者想要做什么需要大家去原谅的事情,那么就只有脱离组织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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