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红烛之影

第(1/2)页

锦衣下,几处伤口已经开始往外渗血。窦慎不由分说,随手拿过睡榻上的白色帕子去帮她止血。晗君斜睨了一眼,待看清东西后,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她大约能猜到那是什么。

        本朝初始,民风彪悍淳朴,对女子贞洁并不看重,二嫁入宫的后妃并不算少,当皇后太后的也有数位。后来随着大尊儒术,礼教便森严起来。贵族嫁娶多有此类条件,虽不明言,却也是约定俗成。常听人说,凉州礼数疏旷,却不想也有此讲究。

        她张了张嘴,犹豫再三还是未说出来。见窦慎一脸坦荡,顺手将帕子扔到了一边,似乎也并未多往他处想,倒显得自己矫情做作了。

        “得用些药。”他一面说一面起身,就要走出去。却觉衣袖一动,已被牵住。晗君抬头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窦慎立刻明白了她的顾虑,想了想,轻声道:“稍等片刻,我自有办法。”

        晗君目送他出去,目露犹疑。

        青帐外,人影幢幢,间或有人语笑声传来,依稀顺着风声可以听到几句内容。这样的地方,让她很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一举一动皆在别人的目光之中,监视之下。

        不出片刻工夫,窦慎就已经回来,遣散了守候在外的婢女和仆妇。掀开帐子,手里拿着一瓶药和一方洁净的帕子向她走来。他不笑时有些疏冷,语气倒算温和:“趴下,我给你上药。”只是稍稍靠近,他身上的酒气便散了过来,想来他今夜饮了不少。只是那双眸子却澄澈如星子,丝毫未有醉意侵袭上去。

        晗君却有些熏然,红了红脸,半晌未动。

        他耐心尚可,等了一会儿,哄劝的意味更浓:“伤口不及时处理会有危险,或者我叫侍女进来?”

        听他这样说,晗君便认输了。因伤病而让新婚之夜鸡犬不宁,显然不是她想看到的。窦慎看出了她重面子,算是捏住了她第一个软肋。

        衣衫从肩头褪下,晗君的脸已经红霞满天。她沉默又顺从的趴在枕席之上,用软枕将脸整个埋了起来,只露出了莹白如玉的肩头,纤细美丽的脖颈,还有一小部分略显纤薄的脊背。

        窦慎拿着药瓶的手僵在了半空,勉力寻回了丢失片刻的呼吸。美人如玉,即使不露面也能让人乱了心跳。

        窦慎的气息迫近,带着灼热的温度,就游走在她肌肤的不远处。晗君听到自己不安的心跳声,就像一次没有章法的演奏,弹出兵荒马乱的乐章。她越发羞惭,恨不得将脸彻底藏起来,以免暴露慌乱无措的事实。

        片刻后,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她不由得失声尖叫。却也只是短短一瞬,她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就咬住了自己的手臂,再也不肯发出任何动静。

        青庐在室外,隔音效果很差,不知方才的动静落入别人耳中,又能生出什么样的口舌。

        她的伤口遍布后背,在白玉一般的肌肤上凝成一个个颇血腥丑陋的疤。有一处是箭伤,几乎深可入骨,时至今日仍血腥可怖,可以想见当时受伤会有多疼。窦慎受过这样的伤,自然能明白其中感觉,却想不明白她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忍着这样的伤一路疾驰而回的。一个娇养在深宫的公主,何以有如此坚韧的心性。

        正如此时,她因为疼痛浑身都在激烈地颤抖,却倔强得一滴眼泪都没流,隐忍的让人心疼。

        “晗君,疼就叫出来,别忍着。”他用自己都很少听过的温柔语气在她耳边说。他的手指轻轻掠过一个个伤疤,倒吸了一口冷气,缓声道:“竟然伤成了这样……”

        晗君却执拗,摇了摇头,嗡着声说:“将军继续吧,不疼。”

        窦慎无奈,只有让手上的力气变得越发轻柔。

        烛影摇红,青庐的帐子上倒映出一双亲密的影子,月夜初寂,人语细细。

        “你今年十六岁吗?”男声低低相询。

        片刻后,女声轻柔回答:“过了年就满十七了。”

        又是许久的沉默,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犬吠,夜枭的叫声混在凌冽的风声中,呜咽得惊扰了青庐中的人。

        “凉州的风真大。”这次确是女子的声音,毫无感情的一句陈述。

        “你冷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