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第321章 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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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重新点燃烛火,她这才彻底看清楚,除了脖颈,肩上还有一处深入骨的刀伤。

    她强行令自己趋近于冷漠,异常刻静理智地盯着他,话不自觉地多。

    “你和我说要怎么做,我们就怎么止血。李贤,止住就没事了……”

    她试图扶起他,如初见,也如他在邯郸身负重伤一样,她没办法把他真正拉起来,就像已经堕入深海的人,早已被暗流裹挟,要与深不见底的诡诈一同沉沦。

    眼前金色的烛火刺眼。

    他沉沉发笑。

    许栀诧然对上他的视线,那双眼,复现了一直特意埋藏的深沉。

    黑色之中又埋了一层灰,他撕下面具,不再用平日掩饰了的神情看她。

    李贤很是享受大脑窒息的过程,欢欣缥缈,唯有痛苦是他能自己掌的感知。

    红与黑,充斥于浓厚的夜色,他的眼睛含混,黑色狭窄的空间,斗转变得更加迷幻。

    许栀本想再用李斯作话头,看到他的神情,但话至口中,戛然而止。

    李贤说得不错,她吝啬温言,愈发凌厉。

    她到底能凭一己之力,把这些碎成片,碾成为齑粉的真心再度捧起?还是在其中连同自己的纯真也一并化为乌有。

    冷峻的面容上斑斓着血迹,诡异而艳丽。

    年轻的皮囊之下,伪装着一颗烂熟邪恶与黑暗的心。

    上挑的眉眼之中,皆是权欲场上侵染多年的腐朽,他忽视痛苦,慢慢道:“诡谲之中,你回来找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许栀怔住,面前的人微微笑着,他的声音如有咒语。

    他给她思考的时间,却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在许栀震撼着刹那想通的时候,已经晚了!

    陷阱,抉择。

    李贤一直清楚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谁要他死。

    许栀后脊发凉,难以呼吸。

    不等她说话。

    冰冷修长手指勾住她,掐住下颚,几乎痴狂地让她的脸颊也沾上红。

    他松开手,许栀立即后撤。

    听罢他所言,她明显越发慌乱,却还在掩盖事实,垂首要去把他的脉,但心不静,一次两次都摸不准,直到第三次。

    气息衰弱?

    她眉头紧蹙,又见他浑身上下,当是失血过多。

    她说罢,起身将房间全部烛火都点亮。

    刺眼的光,照彻屋内一片狼藉,比杀人现场还要凌乱。

    他看她忙碌着,竭尽所能地表达着不忍。

    秦妆昳丽,但不如她穿楚服好看。

    多处剧痛,剥离身躯,由以诅咒为最。

    最后,李贤骨子里已刻满了残忍,饶是她,他也不吝啬要剖开她的心。

    她去抱他药箱。

    他由着喉腔的血水充盈,抓起滚落到不远处的匕首。

    一步之遥。

    “李贤!”

    她投出一瓶药,啪地打落在地。

    他眼神变得晦暗,“你知道是谁要我死。”

    他神情痛苦,却又在怪异地笑,“死于你手,我求之不得。”

    他这下知道他还有什么能给他的了,逼迫她看清楚这个乱世,遑论真情,只有诡诈。

    他塞给她的冰冷又黏腻。

    她捡起那把刀,白寒的刀刃透过屏风,发出铮亮的光。

    李贤的胸腔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痛感。

    许栀要被他给逼疯了!

    她捏紧了手,决定立即施行。

    细白的绸帛被撕成了条状,一气呵成地倒上了药粉,不假思索地覆上他的喉颈。

    药粉丝毫不亚于酒精倒在伤口。

    白色绸布顿时染了血,透出了红。

    猛烈的痛如山棱崩塌!

    他倒吸一口凉气!

    突如其来的剧痛!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强烈的刺激性袭来,将皮肤下皮神经暴露。

    他身体颤抖,面色由白转红,不住地喘气。

    许栀没有放过他。

    她还将布绕了他喉颈一周。她缚了他的脖,避开左侧的伤口,顺力一拉,他就不得不伏低。

    一旦她发觉温言不管用,她就不会手下留情。

    她扬首,绝色容颜上露出笑意,残留余温,“景谦,这样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吗?”

    与此同时,她手里一斜更多的药粉被倒在了他肩上。

    李贤刹那支撑不力,脱力后仰,抵于案前。

    许栀也不顾这个姿势有多么不妥,她一手撑在他身后的案上,又被她攥紧了白绸,不容他退半分。

    她强迫他直视她,居高临下道:“你知不知道,死比活容易得多。”

    他呼吸急促,说不出话,该是痛的。

    她要让他痛,鞭策之余,也不忘多添一种温情脉脉。

    她把那把刀抛掷得更远。

    “怯懦之人才把这些归罪于命运的安排。我告诉你李贤,别揣测了。不管多糟糕,死是下下策。”

    朱唇一张一合,炽烈如火。

    青丝如瀑,垂首于上。

    她用手背抹了血,却把脸上他的血抹得更开,下颚也还清晰地留着指印。

    许栀长呼一气,“这下,总算止住血了。”

    他发觉她要离开,当即轻握了她手腕,“别走。”

    烛火飘摇,碎影在他一半神祇一半恶魔的面孔。

    李贤仿若掉入往日崎岖,语气又重拾落魄,“可不可以多留一会儿?”

    他卑微地看着她:“别离开我,阿栀。”

    “景谦……”一种说不出负压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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