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百里香下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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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涵将玉佩放在桌子上,“这玉佩是你放在我身上的?”

        妇人摇头,“是我家小姐。在丰月村,他们欺负我跟小姐是外乡人,就想要小姐去祭祀。我……我就替小姐出了主意,让姑娘顶替小姐。小姐愧疚,就给姑娘留了解绳子的匕首……和她最珍惜的玉佩。”

        原来是这么回事。

        “小姐打小就身子不好,姑娘顶了小姐之后,我就带小姐偷偷离开丰月村。可没想……小姐的病情还是加重,在半路上就去了……”老妇掩面啜泣。

        “小姐生前交代了老妇两件事,一是替她回汴城祭拜她的母亲,二就是寻找姑娘,若姑娘还活着,就将这封信交给你。”

        说着妇人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姑娘……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就代表姑娘已经吉人天相活下来了,我很为姑娘高兴!祭祀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从小被燕姨养大,也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京都一个叫林守泽大官的女儿,但我没办法回去骨肉相认。因为燕姨告诉我,娘亲用性命生下我,也留下临终遗言不准我再回林家。我自小体弱多病,也曾到处求医,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我的命是娘亲用命换来的,虽不久于人世,但我还是会为了娘亲珍惜活着的每一天。在丰月村让姑娘代替我去祭祀实在情非得已。在这,我要再跟姑娘说声对不起……

        这些年,我不止一次幻想过京都的那位爹爹是什么样子,可我知道自己这辈子也见不到他了。我很想知道他有没有忘了娘亲,忘了我……

        我将玉佩交给姑娘,也算一赌,若姑娘能活下来,想求姑娘拿着玉佩到林府代替我去活下去……代替我弄清这些年为何我家不能回,爹不能认……

        我不知道这样的请求会不会给姑娘带来为难,姑娘也有拒绝我的权利,但这封信也是我唯一能为自己跟娘亲所能做的了……”

        林一涵看完信,静了会儿,然后问道:“你是当年在林府抱走大夫人孩子的稳婆?”

        信中说的燕姨应该就是她。

        妇人点头,眉眼沧桑忆起了往事,“大夫人在生产时,瞒着府中上下提前让我过去接生,却没想难产。夫人临终前让我带着小姐离开,再也不要回林府。一走就是这些年……”

        林一涵将信扔给她,“我很同情你家小姐的遭遇,这玉佩还你,就此别过吧。”说完她起身离开。

        “姑……姑娘?”燕姨也连忙起身,“我家小姐她想……”

        林一涵打断了她,笑道:“帮她吗?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一个前面送我去死,后面还想让我帮她做事的人。”

        燕姨一楞,脸色有些难看,“姑娘,送你祭祀是老妇出的主意,你要怪就怪老妇吧。”

        “我没准备怪谁,但林府这个烂摊子我也懒得去管。”

        林一涵还未走出茶楼,就被一群官兵围住了!

        林守泽从官兵后面走来,看到林一涵,眸中有失而复得的喜悦,甚至于这么大的男人眼眶都有些湿润。

        此时,燕姨也从茶楼里出来,她看到林守泽立马跪到地上,激动的叫了声:“老爷!”

        林守泽看到她一怔,随即回忆起来怒斥道:“是你!来人将她给我抓起来!”

        燕姨知道林守泽为什么这么对她,忙解释道:“老爷,不是你想的那样。夫人对我有恩,我又怎会做对不起夫人的事。当年的一切都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

        见林守泽没理会她的辩解,便将希望转到了林一涵身上,“老爷若不信,可以问问小姐,小姐也知道的!”

        林一涵淡淡看她一眼,她现在竟还叫她小姐……

        想让她解释清楚的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林守泽这般在意他的女儿,若是知道他女儿死了会怎么样……

        “你打算如何处置她?”林一涵问林守泽。

        他见问话的是她,面容温和了几分,但说出的话却是异常狠厉,“她让你我骨肉分离这么多年,就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林一涵目光沉静,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燕姨这些年待我不薄,如今我已回来认你,就放了她吧。”

        燕姨见林一涵承认了身份,心里十分高兴。

        林守泽犹豫一番却是答应了,他叹了口气,“只要你今后能好好陪在爹身边,爹什么都答应你。”

        林相府。

        “我累了。”林一涵道。

        林守泽舍不得扰女儿休息,应声离开。

        他在门外吩咐一番才走。看来是怕她再次出走,又添置了好些守卫。

        那个燕姨此时也在她房内,因林一涵要求,所以林守泽才同意燕姨继续在她身边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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