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八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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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夫人瞳孔微缩,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着,目光灼灼恨不得穿透那薄薄的一层信纸。

        白云锦眨了眨眼睛,有些担忧的动了动身子,问道“夫人怎么了这信有什么不妥吗”

        老夫人立即将信折了回去,笑容很是尴尬“没、没什么不妥就是寻常、寻常的书信罢了。”

        老夫人虽然及时收敛了错愕和震惊,但在座的众人都是人精,怎会看不出她动作的不自然。

        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落在了那封书信上。

        坐在上首的白老夫人也觉察到了不对,微微挺直了身板问道“怎么了你的寿礼也送完了吧,还不让人带下去,站在那里做什么。辛夫人若是喜欢这些佛经,老身那里还有许多。”

        白云锦立即点点头,看着辛老夫人说道“祖母信佛,自祖父亡故后便一直在佛寺之中修行,不知辛老夫人可听说过千鸣寺我祖母年年都会去千鸣寺住上一阵子,认识寺中不少的师父。”

        她状似无意的说道“我记得,今日爹爹也请了千鸣寺的师父前来给祖母诵经祈福。”

        白丞相浸淫官场多年,亦是十分敏锐,他目光阴郁的看向白云锦,投射出的目光咄咄逼人。

        白云锦却好似没有察觉,迅速收回目光,放到辛老夫人手上的信件上,忽然道“啊这书信不会是千鸣寺的哪位师父留下的吧,保不齐是重要的东西。”她趁着辛老夫人出神之时,信抽了过来。

        她是正对着上首的,白老夫人正糊涂着,猛地就瞥见了她手里的书信,身子登时一抖。

        她迅速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冲出了位子走到堂中,郭嬷嬷一脸骇然的追了上去。

        短短几息之间,白云锦已经打开了书信,她娇呼了声,指尖信就飘飘然的落在了边上宾客的案几之上,不偏不倚的落在她跟前,纵使不愿也瞧见了,更何况那上头的字写得又很大。

        那案几边上坐的正巧是个姑娘,瞥了两眼书信,脸上就腾的红了。

        她立即举起绢帕掩住唇瓣,露出的眼眸之中满是震惊和羞怯,信怎”

        “啪”

        她的话被一道响亮的巴掌声打断,姑娘一抬眸,就见白云锦捂着脸跌坐在了她案几之前。

        她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红晕顿时吓成了一片白。

        “我我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她惊惧的扫过丞相和白老夫人,用手捂住了脸,扭身扑倒在边上夫人的怀中,身子瑟缩,好像受了惊的鸟儿一般。

        那姑娘的母亲也是信离她远了信罢了,怎么还把女儿吓成了这副模样她拍了拍姑娘的脑袋,哄道“只是信而已,怎么了囡囡”

        白老夫人强忍着心悸,信,三两下就撕成了碎片洒落在地。

        她又气又怕,闹的脸上红白交加很是吓人,边上的夫人们不明所以,打圆场道“不过是信,怎好端端的打白小姐呢,白老夫人你消消气。王爷和太子殿下可都在呢”

        太子和几位皇子都是看在丞相的面子上来赴宴的,筵席上生了事端也是白府的家事,所以太子也并未开口。

        实则自从他来到白府以后,就觉察到白云锦在白家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纵使此次白家替她补办了及笄礼,也看得出白老夫人对她存怨已久,太子迟迟不言,也是在考虑,究竟还有没有娶白云锦的必要。

        那夫人突然打圆场提到了他,太子从沉思中走出,笑着摆摆手“既然是白家的家事,那就让白老夫人和丞相定夺吧,孤就不越俎代庖了。”

        席间众人议论纷纷,大都是猜测白老夫人突然对白云锦动手的原因,而那夫人把女儿好一顿劝说,那姑娘才从她怀里抬起头,贴在她耳边颤抖着说“那、那信上写的是一首一首淫诗。”

        “请祖母恕罪,是云锦的不是,请祖母原谅云锦。”不知何时,白云锦已经在白老夫人面前跪正了身子,抽噎的说道,“云锦也是也是和好心,不想丢了这书信的师父着急,谁知道触怒”

        “你给老身闭嘴”白老夫人气急败坏的捏紧拳头,即便那证据已经化成碎纸被她踩在脚底下,白老夫人心里依旧慌张不已,她动不得旁人,便把怒火都撒在了白云锦的身上。

        这贱蹄子当真以为她看不出来

        那封书信里的

        原是她太掉以轻心了,竟让她发现了这东西

        白老夫人舔了舔干涩的上唇,哑声说“来人把大小姐带下去严加看管”

        她这一举动,引得席间一片动荡,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见不得这种场面,替白云锦打抱不平“白夫人,我看这白小姐并未做错什么事,你为何要大打出手今日是她的及笄礼,你怎能把人关起来”

        “白小姐

        为了迎合夫人的喜好,不辞辛劳的抄经,却得来夫人一巴掌。纵使她母亲当年做错了事,您也不能迁怒她啊夫人既然信佛,还是多积德积些福报”

        上了年纪的夫人损起人来也是一针见血,白老夫人气的脸上通红,那一身厚重的寿衣穿的她本就燥热,现如今一激更是上头,怒不可遏的挥袍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给我带下去”

        “白云锦是我白家的孙女生死都是老身说了算轮得到你们在这嚼舌根吗”

        她别过头,冲着那群长舌妇啐了一口。

        丞相脸上满是震惊之色,迅速站起身,“母亲”

        太子坐正了身子,脸上划过一抹淡淡的郁色,启唇道“白老夫人怕是方才酒酿喝多了,现下神志不清,竟也开始胡言乱语了。丞相不如领白老夫人下去醒醒酒再来。”

        太子冷冰冰的嗓音响起,唤回了白老夫人一丝理智。

        她喘了几口粗气,遮掩的垂下眸,低喘道“老身身子不适,要先休息片刻,烦请诸位先自便吧。”

        她目光冷厉的瞪了一眼白云锦,头也不抬的便往堂外走去。

        白菲菲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无人察觉她的唇已经被她自己咬出了一道小口。

        见白老夫人急匆匆的离去,她也默默的提步追了上去。

        白老夫人和白菲菲的身形消失在檐廊之中,白丞相才摆出一副慈父作态,温声开口“云锦吓坏了吧。还不快把大小姐带回院子,让她好好歇息。辛老夫人也先坐下吧”

        堂外走进来两个神情严肃的嬷嬷,气势汹汹的便要去扶白云锦。

        席间明眼人都看得出,寿宴结束后白云锦必要受罪,可谁也不想和白家撕破脸去帮一个小辈。

        就是方才的几个老夫人,现如今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一派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态度。

        坐在席间的沈若华捻了捻指腹,眸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她实在是很乐意,看狗咬狗的戏。

        眼看那两个嬷嬷的手帮碰到白云锦的肩,她便哀嚎了一声,一把抱住了刚想离开的辛老夫人的大腿。

        “夫人您救救我吧爹爹和祖母一定会打死我的可是此事真的和我无关啊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信是哪里来的夫人您救救我,求求你了夫人”

        她潸然泪下,哭的梨花带雨,每一个字眼都咬着可怜的姿态,让辛老夫人顿生愧意。

        她本就上了年纪,最是心软的时候,而且那书信本也是她先打开的,若不是她要看那佛经,白云锦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局面,越是高门大户的人家心越是狠,这样的密辛被她一个姑娘得知,下场为何可想而知。

        白丞相额角青筋蹦跳,他咬着后槽牙,强压住心里的杀意,满目温和的看着白云锦,“云锦你胡说什么,还不快放开辛老夫人。那不过是信,何须你畏惧至此。”

        “那根本不是什么感谢祖母的书信”白云锦抱着辛老夫人的大腿不放,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仍是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白丞相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本来温和的笑容也变得阴森起来。

        “云锦乖,今日是你祖母寿宴,若是你祖母不喜你,怎会让你在今日补办及笄礼。”丞相轻叹一声,无奈的说道“让诸位见笑了,自从那事过后,小女便一直战战兢兢的,这也是本相的不是,还请诸位多多见谅。”

        太子想卖丞相一个面子,摆好了笑容正要开口,身前便传来一道低吟。

        “不过信,有何不能说出口的。”霍孤不疾不徐的开了口,素来冷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好奇,他抬眸看向辛老夫人,眸中神色淡淡,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辛老夫人脸色一白,她捏着袖笼,看了看霍孤,又看了看丞相,张了好几次口都是哑言。

        丞相咬着牙,从牙缝出挤出话来“王、王爷,此乃相府家事,何必劳烦王爷”

        “本王前来赴宴,却看了一出似是而非的闹剧。”霍孤音调骤沉,余光猛地扫向丞相,一字一顿道“那信上究竟是何内容,要丞相和白老夫人百般遮掩莫不是与朝政有关。若是如此,那尔等三缄其口,亦是”

        辛老夫人膝头一软,腕部被嬷嬷用力扶稳,才没当即坐下失了颜面。

        她阖了阖眼睛,站在上头的丞相没想到霍孤会突然发难,他本也不知道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神情就愈发显得心虚。

        他慌忙道“王爷无凭无据怎能随意怀疑下官”

        彼时,辛老夫人的儿子也站了起来,官员诚惶诚恐的作揖,大声说“还请王爷明鉴下官和丞相可是从未有过来往的”说罢,他又焦急的看向辛老夫人,扬声说“母亲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您倒是快说呀”

        本来只是一件家族秘辛的小事,三两句话就被霍孤抬到了朝政上,这几个官员哪里敢和这牵扯上关系。

        抱着姑娘的那位夫人手臂也是一抖,坐在对面的正是他丈夫,不停的给她使着眼色。

        在她踌躇之际,蓦地察觉一道冰凉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夫人抬眸看去,瞳孔间顿时浮上畏惧之色。

        她刚张嘴想要说话,辛老夫人就先她一步说出了口。

        辛老夫人沙哑的语调中带着无奈和失望,说道“王爷误会了。那封信并不是什么朝政,而是而是一位叫四空之人写给白老夫人的、淫诗”

        “嘭”

        席间登时响起不少的碰撞声,众人倒吸着凉气,饶是再冷静的人,脸上都浮现出了震惊之色。

        白丞相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信,自己也吓得不轻,倒退了好几步跌坐在位子上,手臂一垂,拂落了案几上不少的器皿。

        那夫人也跟着点了点头,羞耻的垂下头去。

        霍孤闻言,神情淡定的颔首,支着额角漫不经心的道了句“那是本王多想了。”

        白丞相被他轻飘飘一句话气的险些吐血。

        他看着席间所有宾客不言而喻的表情,恨不得一头扎到地底下去。

        太子心下震惊不已,咳了咳道“这、这四空,莫不会是个和尚吧”

        “我曾去千鸣寺进过香,听闻千鸣寺有一位出家的僧人长相眉清目秀的,就叫四空。”席间一位夫人面露厌恶之色,连连摇头“当时我听闻,这位僧人因为长相之故,引来不少有人之人觊觎,是白老夫人心善护住了他。可没成想,呵”

        出了这样的事,众人对白老夫人的观感可谓是降到了地底下。

        杨老夫人不断揉着手里的绢帕,一副作呕的表情,低声念叨“佛门清净之地,竟叫她做出这样无耻的行径来她有何颜面说自己是信佛之人,真是恶心坏了”

        杨太师温柔的看着她,斟了杯茶递了过去,轻声道“别生气了,喝杯茶败败火。”

        白丞相煞白着脸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走到堂中,冲着众人作揖,戚戚然道“请诸位见谅府上、府上既出了此事,怕、怕是要请诸位先回。下官在此同诸位陪个不是。”

        看他这副作态,谁也不知他对她母亲与人通奸的事知不知情,女辈大都觉得他虚伪,冷着脸不受礼,而其他官员知晓不是朝政之事,态度也并未怎么转变,只是稍稍冷淡了一些。

        事已至此,就是他们继续留下来,也是面面相觑的尴尬,众人纷纷起了身往堂外行去。

        为首的自然是太子和霍孤,太子稍落了他一步,偏着头对着丞相轻叹了声,说道“丞相还是好好查一查此事。白老夫人的事必定瞒不过皇祖母,孤会酌情向皇祖母求情,旁的,孤就爱莫能助了。”

        丞相抿了抿唇,颔首“多谢殿下。”

        太子虽如此说,心下却已经有了计较,他若想拉拢丞相,已经不能靠娶白云锦了。

        经此一事后,白云锦也算是没了用处,看来他要另辟蹊径才行。

        真是可惜。

        太子微微敛眸,看着心不在焉。

        公孙荀落在后面,余光瞥着沈若华,他薄唇紧抿,眼底的神色很是凶狠。

        他这一阵子都是浑浑噩噩的,沈府的事像是长在他心口上的疙瘩。

        他没法子除去,也被这疙瘩弄的越来越烦躁。

        他不会忘,这疙瘩是沈若华给他的。

        公孙荀缓缓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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