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芭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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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好大,溅起的泥浆能有人的膝盖高,除了usv的强光灯,四野漆黑一片。

        “韩……韩总,我错了,别,别打了……”

        周易求饶的声音断断续续。

        尤夏才跌跌撞撞摸下车,就被瓢泼大雨瞬间淋成了落汤鸡,她凭着最后一点意识摇摇晃晃走过去,拉住了韩韫屿。

        “别打了,”她的声音异常冷静,“再打人就死了,那时候反倒是我们不对。”

        韩韫屿猛然侧头,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当暼到周易那张车的挡风玻璃上触目惊心的鲜红时,瞳孔骤然缩紧,重新望去,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她腿上。

        只见血从尤夏牛仔裤里渗出来,又很快被雨水冲进泥里,片刻功夫,地上就淌出了小摊血水。

        韩韫屿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刻崩塌瓦解,抡起周易就往石头上撞。

        “不是他,是我自己捅的。”尤夏再次拉住他,脸上仍旧很平静,声音也很淡定,“为了虚张声势。”

        “报警处理吧,我没事。”她说。

        一路来所有的恐惧、害怕和无助,在这一刻,被她总结成了三个字——我没事。

        她那灵动的眼睛在这一刻黯然失色,如同珠宝没有了光泽,如同沙漠失去了绿洲;她神情薄凉,没有一丝暖意,形神聚散般痴痴地盯着这无情的雨夜。

        从妈妈不在的那一刻,她靠一句“我没事”撑过了很多年;爸爸离世时,她也靠一句“我没事”撑过这许多年;再后来韩韫屿不属于她了,爷爷也走了,她还是这么跟自己说——我没事。

        每次承受不住要发疯时,她都顽强地控制住,不允许自己疯,不允许自己崩溃。

        她放下骄傲灰头土脸回乡卖水果,躲着藏着,可那些杀人诛心般的网络暴力仍然如影随形。她画地为牢五年,却在重新遇见韩韫屿那一刻,前功尽弃。

        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沙漏,细沙嗖嗖地抽离,最后变成空瓶子,她也就此成了没有肉的躯壳。

        尤夏自认为,就算生活给了她无尽的痛苦折磨,她都从未放弃过,可就在今晚,前后发生的事让她感到万念俱灰。

        太想酣畅淋漓哭上一场了,可是又哭不出来。

        韩韫屿被她的模样吓着了,猛力甩开周易,抱着她放在suv的后座上。

        “尤夏。”

        他在喊,但她的眼睛无法聚焦。

        迷离中,她听见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有120,有110还有其他,好像挺着急的样子。

        后来,他又试图挽起她的裤腿,但尤夏今天穿的是紧身牛仔裤,挽不上去,于是直接把她裤子脱了。

        “我必须马上为你止血。”

        他像在解释这个行为。

        伤口在大腿上,尤夏虽避开了要害,却为了唬住周易,孤注一掷地对自己痛下狠手,所以出血量很大。

        韩韫屿几乎找了车上所有能用的东西为她止血,卫生纸,白布甚至是衣服。

        酒精撒上去时,她眉头皱了一下,从喉咙深处呢喃出句:“我疼。”

        韩韫屿蹲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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