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问情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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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话音轻轻浅浅,姿态也颇为闲散,可那双有意无意滑过诸人的眸子,却饱含了许多触及时才可意会的内容。

        查芝箬素来就不认为新贵人是个简单角色,但看她针对语兮居多,心中自有计量,便一直旁观在侧,也不对其表现亲近之意。但方才同语兮淡淡的那么一对视,不觉让她心头一跳。

        这孟心漪,莫名野心不止于此?

        心漪从来就站在语兮的对立面,听她那般调转矛头,心里越发不悦。加之语兮瞥向她的眼神似有轻蔑,连忙上前一步,“心漪只是关心过问,还请娘娘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是与不是,贵人心里自然清楚。”语兮画圈的手随言一停,继而举杯轻抬,朝心漪的方向微微示意,“你尽兴便好。”

        心漪正要开口再言,就见一直靠坐在案后的语兮偏头轻笑,“不过贵人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原以为语兮是还留有后招,谁想她随手将那酒杯搁下,接着便站起身来,无视那边的心漪,反而将视线扬起,落在高处的男人身上。

        没有刻意提高音量,依旧是之前浅淡的音色,女子幽幽唤了声,“皇上。”

        直身而立的语兮,侧影娉婷,饶是她身上穿着不合规矩的艳红宫装,也绝非是单单依靠衣饰才能抓住在场众人的目光。

        她旁若无人却又无比认真的微仰着头,很安静的等待着男人的回应,有丝虔诚,又有种说不清的情绪自她身上蔓延开。

        略等了一会儿,男人的目光还是没有落在她身上。语兮垂眸笑了笑,再开口,却是毫不掩藏的诱惑,“皇上,我的礼物,你想看吗?”

        本因祁轩的无视还抱有看戏态度的查芝箬和心漪,闻言俱是心口一紧。那柔柔的话音,就像撩拨在神经上的一根羽毛,没有任何可见的杀伤力,但却能轻易捕捉到你的敏感之处。

        身为女子都有这种悸动,更枉论她有心针对的男人了。

        我的礼物,你想看吗?

        祁轩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这句话生出了一丝燥热。他捏着酒盏始终不为所动的手略略收紧,片刻,那双黑眸到底还是望了过去。

        殿中刚在皇帝的无视下从两名宫妃对话里恢复的热闹再度安静下来,尽管其他人心中各有想法,却没人敢当面儿议论这位梅嫔娘娘。

        语兮淡笑着与祁轩对视,看着他唇边扬起的些许笑意,看那黑眸里泛起的不甚浓烈的兴趣,以及几分唯有她看得出的抵触。

        身体的变化已然按下,祁轩用手包裹住整个酒杯,凝着含笑的女子,猜测她的打算。

        从她的迟来,到她说的话,还有此刻她的笑,都冲击着他的心口,让他即便敷衍应付着其他人,也会下意识的分些注意力到她身上。

        她明明失了忆,明明才刚和自己和睦而恪守分寸的相处了几日,怎么突然就变得这般“殷勤”了?

        祁轩耐心等待着她下一句的放肆话儿,可这一次,她不干了。

        有些无奈,有些不满,但祁轩到底不能就此冷场下去,毕竟这一次,是她惹出的祸端,他不能让旁人把账算在她的头上。

        男人仰头将手中杯盏饮尽,另一手轻扣桌面,“朕拭目以待。”

        语兮并不意外祁轩的允准,稍稍欠身谢过,便侧转身形,“钟鸣,劳烦你安排一下,我需要籁妖。”

        祁轩闻言抬眸,但并未制止钟鸣的配合。他注意到了她对钟鸣的称呼,只是比起这个细节,他更在意她为何突然想要籁妖。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想起了什么,可看她神色自若的同卿梧笑笑,继而提了裙踞就要移步殿中,又觉得她不过是从旁人那儿听来了籁妖的存在。

        她只是不记得他,自己是怎么得到的籁妖,未必就没有印象。

        钟鸣的准备自然妥帖又迅速,语兮才和查芝箬问候了几句,那边已有人搬着籁妖慢慢进得殿内。

        籁妖由先皇赏赐入王府后,就一直被语兮搁置一旁,并无启用。虽则再无绝艳的表现,但单是绝品的名头,就足以让人不将它遗忘。

        而如今,这位曾一舞惊城的娘娘,要亲手让沉寂已久的籁妖重现于世吗?

        没理会旁人的低声议论,语兮移步到籁妖跟前,稍稍绕了一圈,瞥了眼一旁备好的圆凳,却没急着入座。

        在场见识过语兮那日反弹琵琶的人不少,但相比起祁轩和查芝箬等人,又少了对她习琴的这一认知。

        心漪本只是一时兴起的找茬,可见语兮仿佛早有计划甚至还搬出了籁妖,着实让她觉得自己在无形中给他人做了嫁衣。

        只是籁妖性属瑶琴,不是常规里女儿家会参习的器乐,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立场虽有不同,但除却心漪,很多人都在思考语兮选用籁妖的意图。

        祁轩将语兮的身影从自己的视线里移出,黑眸将右侧的席座一扫,有些意外的在卿梧的脸上分辨出一丝不确定性。

        难道他也对语兮的所为缺少把握吗?

        瑶琴并非寻常的五弦琴或七弦琴,不是熟悉一下就能操纵自如的乐器。它的体型偏大,难以平放在桌上或膝头奏演,而是直立于地面,弹奏者或坐或立在瑶琴旁,需双手自琴面两侧同时拨动,轻拢漫捻,方能使瑶琴发出不俗的音色。

        籁妖珍重,正是因为它是瑶琴中的极品。若手指功夫不够,即便是籁妖,也难以奏出动听的旋律。

        语兮的唇角始终挂着自信满满却又有些淡然的笑,走动间手袖有意无意波动着琴弦,极单调的音节,反倒让诸人越发被吊起了胃口。

        几乎下意识的,殿内变得鸦雀无声,屏住呼吸,只待她的演奏。

        而语兮返回初处,却是转首朝坐席那侧笑笑,“卿梧,可否帮我个忙?”

        屏住的呼吸顿时泄了气一般,有低低的抱怨传来,中央的女子只恍若不闻。

        那些不希望语兮太出风头的,以为她是没有能力驾驭,要求助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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