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转折应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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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襄皇暴怒的看着阶下伏跪的祁轩,摔碎的茶杯在他身侧绽开。饶是皇帝正在气头上,却也到底不愿当着其他几个皇子王爷的面,这样驳了他的脸面。

        可他那话里的意味,又如何能让他不怒?

        分明没一同赐死那孤女就已算是皇恩浩荡了,见这孩子立即将她送去别院,拉开距离,皇帝本还挺欣慰他对局势和风声的把握。

        可如今才分隔多久?一个月有吗?似乎才半个月吧?他就明着说要把那丫头接回王府去?即便当初的疏离是做戏,这戏也没有做得这样短的道理啊!

        高夕始终从旁低声劝着皇帝消气,眉眼间将阶下其余三人一瞥,心中一敛,暂时不欲发表言论。

        明棣则有些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跪得笔直的祁轩,刺客?他哪里抓到了刺客?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柴衡亲口承认的罪名,当堂书写的字迹,哪有那么好蒙混过去?就算是想用些死士随意攀咬上在场的几位,缺乏实锤的证据,诬陷的意味太过明显,又怎可能轻易成事?

        明霍眯眸思量,扫了眼似乎打算置身事外的明澈,回想在宫道里遇到祁轩的前后,心下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燕平王,你口口声声说柴夫人在别院遭遇了刺客,可现下你既交不出刺客的尸身,也未查到派遣之人的线索。”明棣转眸看了眼高座上的皇帝,眸含怀疑,“这莫不是你信口雌黄编出的一套谎话,用意不过是想将那罪人之后带回王府吧?”

        明澈正想开口,身旁明霍却是横步上前,语气带着点嘲讽,“八弟这话就说得不对了。父皇英明神武,燕平王怎敢在此造次?这一顶欺君的帽子扣下来,罪责可是不小呢!”

        明棣闻声回首,神色里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即笑道,“六哥教训,明棣自当听从。只是这柴家大案历历在目,燕平王在此时如此着急的想照料那孤女,未免太过辜负父皇恩赏之心。不说六哥你了,想必七哥也听得出来这其中的意味吧?”

        明澈冷不防被明棣扯入了战局,再想不言不语已是不可能,颔了颔首,微微皱眉,“八弟的暗示,七哥愚钝,倒是听不大明白。”

        “七哥自然是不明白的。我记得春猎那会儿,七哥七嫂的红线,还是那孤女给牵的呢!便是七哥无所顾念,以七嫂和那位的感情,恐怕也不愿多说什么于他们不利的话。”明棣有些得意洋洋,顺势将几人都搅和进了这本该是意外撞见的一场大戏里。

        但明棣同时也怀有疑问,既是明知会惹恼皇帝的一次请旨,祁轩又为何要当着他们这些有敌对立场的人的面儿提出来?

        他自己也就算了,为何明霍也跟了过来?而且明霍,为何没有跟他一条战线的踩上一脚?

        始终跪在中央的祁轩一语不发,他静静听着三人的周旋,不得不在心里感谢舒卿梧的配合。

        其实即便没有他的出现,或许祁轩再多个几日,也能寻到语兮的去处,但那其中的耽误和误会,就不是如今这般能轻易解开的了。

        夜入别院的明霍洗去了他在祁轩心里大半的嫌疑,可比起明棣,他身后所拥有的白家,总能让他的出手更加多变。况且白景虽选择了以白怡为重,但却并不代表他不会在背后行事。

        当然,若说舒卿梧提到的那些地宫中守卫耳后发际处都带有那个‘隹’字标记乃是他一人之言不可采信也并无不可,毕竟他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人手进去替换,又或者左右那些都是尸体,曾经有没有标记,唯有只身闯入过的他一人知晓。

        语兮说过,那些人没有苛待她,只是让她不见天日,不见旁人,不了多余线索,可手法却着实让人费解。

        但结合卿梧所言,未必就不能捋出一个思路。

        劫走语兮之人,想让祁轩怀疑此事为明霍所为,所以留下的守卫都携带有明霍手下死士的特征。劫持之事,本就需要低调行事,除非是要将人置于死地,否则没人会傻到以真身相对,徒增日后风险。

        如此看来,地宫的套间布置,既可不让语兮察觉端倪,推断出何人所为,也可反向杜绝他们自己行事有所疏漏。

        谨慎是一方面,但这其中,或许还暴露了主谋之人一个细小的心理,他不够自信。

        放眼整个卫朝,会想通过语兮来恶化祁轩和明霍关系的人不多却也不少。加之对方需要对两人心中对语兮的重视度有一定把握,剩下的可疑之人便又大大缩小。

        眼下时机,即算祁轩因着柴家一时有所掣肘,但明霍也无法在此时迅速壮大,对语兮出手的意义根本不大。只有想坐收渔翁之利者,才会不愿放过如此机会。

        答案,也就清晰许多了。

        所以祁轩才故意让季菻听到了他企图求见皇帝,请旨接语兮出别院的消息。

        但整件事中,还有一点值得尤为注意。地宫及其内幽禁语兮的房子都不可能在几日内完成,语兮从住进别院到被人劫走,前后不过五六天时间,是以那地方断不可能是在柴家一案之后准备的。

        那么这处所在,最开始又是为谁设计的呢?

        “八弟说了这么多,倒也确实有些道理。”明霍肯定的点了头,像是也被说服了一般,可随即话锋一转,“只是六哥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八弟能否解答?”

        明棣原本有些放松的心神被这一个转折勾得又有些绷紧,转首看了一眼脸色依旧不大好的皇帝,侧身颔首,“六哥请说。”

        明霍淡淡笑了笑,笑意让他的凤眸莫名有些拉长,只听他一字一句道,“既然将柴夫人接回王府有着诸多不妥,燕平王又非痴儿,为何还要执意向父皇请旨?沦为柴氏同党,亦或是顾念儿女私情,损伤的,不都是他自己的前途吗?”

        闻言,高座上稍稍平息了怒气的皇帝不禁微微侧目。

        真要说起来,这柴语兮不过是因为乃柴氏族人,身份有些特殊,才会引发旁人重视。否则一个王府内部想什么时候把夫人送出去养,想什么时候接回府里,归根结底,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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