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谁人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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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曦月看着白浅青筋都有些爆出的额头,不由自主地向旁侧靠了靠。

        钟鸣有些皱眉,白浅对夫人那句话的反应比想象中要大不少,就好像,她不愿听人将这件事的内涵剖析出来一样。有一种,她隐隐知晓的错觉。

        祁轩抬步上前,守在语兮丈余的身后,就好像一道护盾,结实地稳住女子的后路。

        语兮颊边的笑意已经全然消散,声音变得很轻,在磅礴的雨幕里若即若离,“你注意到了什么?”

        白浅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胸口,脑中思绪变得杂乱地无法梳理。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听那些对方还未出口的话,不然心里的某个地方,真的会碎掉一般。

        久久地,语兮没有再逼迫。望着白浅眸子里的戒备,她没有再说话。两人就那样对峙着,有些无意识地坚持。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映在两双眉目里是霎时的灿烂。

        曦月不敢打扰,生怕被卷进去引火上身。身子又退离一步,就被同来的护卫扯了扯衣袖,转首看去,只见白家马车已经移动了位置,那车夫正朝他们用力地挥着手。

        察觉了曦月的意图,语兮滑步回身,望着白家马车更远处凋零的大树,抢先一步,“二小姐,在我眼里,你就是那树上的残叶。你依附于生你养你的大树,没有它,你便生存不下去。”语兮的唇轻轻合上,微张的呼吸显示着她此刻心里的不平静。

        祁轩负在身后的手慢慢握成拳,但脚步却没有再动。钟鸣立在原地,看着白浅拧在一处的眉心,心下只是叹息。

        “可对大树而言,你不是无可替代的。到了冬日,经历风雨,大树能屹立不倒,你却会成为落叶。被抛弃不说,还要继续为它养分,没有回报,奉献一生。而最终,没有人会知晓这棵大树的成长中,你曾付出了多少。”

        说完这段话,语兮不由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柴家。如果不是柴家这棵树长得太过萎靡,也许,她也会是攀附皇子的其中一员。

        幸好,不是。

        语兮回望向白浅,凝视着她稍有震惊,但更多不可置信的面容,张了张口,“你可以不信,但你最好”

        “你觉得我白浅会抛弃家族,听信你的一面之词?”白浅甩袖侧身,最后的眼神带着一丝笃定,“白家二小姐的人生,绝不会被他人左右。”说罢,已是转首斥责,“车架修好了不知通禀,你这差事是怎么当的!”

        曦月多少还是能听出侯府夫人话中的意味。自家小姐平日里与大小姐关系极好,明明不是同母所生,却好得跟亲姐妹一般。老爷虽说对小姐不太顾及,但那也是想让小姐更自在罢了,怎可能是那夫人所说的那样。

        旁人这般诋毁,小姐心中定是有气的。曦月不敢争辩,忙取过油纸伞撑开,稳稳地打在已经迈步而出的白浅头上。

        回首再望,这侯府夫人真是莫名其妙。

        “觉得难受吗?”祁轩看着白浅登上马车离去,这才靠近语兮。

        语兮轻轻地摇了摇头,忽而转身回望,眸子里没有雾气没有水光,却有一些隐隐的期待。

        祁轩的心口有些无法言说的异样,抬手安抚般地轻轻滑过语兮在披风中不易捕捉的手臂,没有催促她将要开口的话。

        语兮的唇抿起,长睫颤了颤。末了,眼底的阴影消失,朱唇微动,“如果柴家有一天”

        似乎是不愿意说出那个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词儿,女子的话音顿住,右手不自觉地探出披风攥住男人的衣袖。

        声音再响,轻了很多,“你会帮忙吗?”

        祁轩心里那份感觉在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他微微蹙起眉,不是纠结于决定,而是迟疑于自己心中那般明确的态度。感觉到衣袖上的力度在加大,祁轩笑了笑,停在她臂上的手擦过她的脸颊,“我自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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