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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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温得久了些,腰背酸痛,臣寻打开房门出来院中活动活动筋骨,却见房德闷头坐在台阶上,脸色阴郁,手里拿着把生锈缺口的镰刀无意识地刮着布鞋底,眼睛看着他处,浑浊的老眼里没有光彩,不知在想什么。

        旁边地上随意倒着一个破烂的竹编空背篓。

        显然爷爷打算要出门去做农活儿的,但因事耽搁了。

        “爷爷,您有事找我么?”

        “啊?”房德如梦方醒,抬起头来,好像思索了下,想起来要说的事情了:“小寻,那边又来人了。”

        房德连“辽王府”或是“辽东郡主”几个字都不愿说出口。

        “哦,我那回屋收拾一下就走。爷爷,您自去忙吧,不用管我午饭了,傍晚时候我就回来。”

        说罢,转身入屋,都不等房德的回应,有些落荒而逃。

        其实臣寻一见爷爷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就知道定然是夏漪涟又派人来“请”她“过府一叙”了。

        臣寻现在心虚得很,怕爷爷看出她心底隐秘的心思,也怕看见爷爷眼里深深的失望。

        但,臣寻是没见,房德在她身后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她匆匆入屋的背影无声地长吁短叹。

        臣寻在屋里收拾今天要用到的书本,一面就在回想这些日子来过得如梦似幻的生活。

        事情的起因——虽然那晚分明说得很清楚,要将二人的关系保密,但是夏漪涟仿似根本就当没这回事儿,一面霸道地要求她过了年再入京,一面,隔三岔五派贴身丫鬟红线前来请她到王府聊聊。

        该聊的都聊好了,还有什么好聊的?臣寻不去……啊,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臣寻是个实心眼儿,她没那个男人那么多九曲回肠。

        她真以为夏漪涟还有事情要同她说呢,便过府一叙,结果她被强留在辽王府同他一起“学习”了一天。

        他涎皮赖脸地美其名曰:“互相监督学习,共同进步。”

        连辽王妃都看不过,“呸,要进步的只是你,你这样只会拖了寻寻的后腿!”

        可不。

        刚入府时夏漪涟温柔的哄骗还言犹在耳:“我这里有最阔气、最有书香气息、又最多藏书的书房,还能随时奉上甜点香茶。这么好的学习环境,你上哪儿找去?”

        又哀怨地嘟囔:“你上京城又哪儿找去?你早早去了京城,独自一个人,我怎么放心得下你?人生地不熟的,那些同科赶考的男人,臭烘烘的男人在京城扎堆成群,若是对你见色起意又怎么办?”

        就这么着,夏漪涟转天就自己打破了他自己说的她仍是“自由的个体”的幻想,不但想要将她圈禁在辽王府,时刻看着,他更霸道地直接表明了不准她提早进京赴考的意思。

        但是,在他家里好好学习那是不可能的。

        臣寻本是个冷情的人,面上对一切都淡淡的,置身事外的样子,情绪轻易不会外泄。若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她的话,那可能就是,淡定。

        她一贯从容淡定。

        可,有他这色胚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不停地流哈喇子,她怎么淡定得了?又还怎么看得进去书?

        上了一回当,她才不愿上第二回当。

        转天,夏漪涟委派的贴身丫鬟红线又来相邀她过府一叙,臣寻便不干了。

        不过夏漪涟有的是耐心和时间,但他十有九请,臣寻一开始还婉言回绝,后来就干脆闭门不见丫头红线,便一回也没再上过辽王府了。

        连话都传不到了,终于惹毛了他。

        “不来?好啊,这还没成亲呢就这么不待见我了。富贵,你去,带十五六个人过去把她给我弄来。”

        她被夏富贵率领一群“恶奴”强行“请”去了辽王府。

        当时大白天嘛,夏富贵着辽王府的侍卫服饰,抬着一顶轿子,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一路穿街走巷,大家想不注意都不行啊。于是,她被五花八绑着拖出家里并给塞进暖轿里,然后一路嘶哑喊着放开我快放开我的强抢入府的狼狈样子就给好多人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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