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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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题中心的准夫妻俩,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轿子前头,一个盖着红盖头坐在轿子里。

  为了显示喜庆,抬轿的小伙子们随着喜乐声把轿子摇摆出夸张的幅度。

  轿子里坐着的人像是被摇晃的琉璃瓶里的琉璃珠,不停的碰撞着轿壁。

  坐在轿子里的袁明珠苦巴着一张小脸,根本没有笑容,也不知道那个说她笑的人从哪看出她在笑的。

  刚绞过的小脸虽然抹了香脂,虽然被晃得七荤八素的,依旧火辣辣的疼,她笑得出来吗?

  手里抱着盖着口的代表三缄其口的瓷瓶,想扶着轿壁都没有空余的手。

  都说结婚这日最清闲自在的就是新媳妇。

  她只想说:屁!

  最受罪的是她才对。

  她估计这会肩膀都撞青紫了。

  坐在轿子里对顾重阳咬牙切齿着:这狗男人,看把她晃成这样也不知道说句话!

  就算不说句话,你装着不乐意这门亲事走快点也行啊!

  走快了这些臭小子不就没办法一步三摇了嘛。

  刚刚在他们家倒是装得人模狗样,拉着张驴脸,堵门的人看到他那张脸,都没敢太刁难他们,接了红包就把门让开了。

  这会子倒是不拉着脸了。

  其实袁明珠看不到,外头的顾重阳还是那张棺材板脸。

  顾重阳此时心里不单是心花怒放,他心里是五彩的烟花在依次爆开。

  为了不让人看出他的喜悦,不让唇角勾起,他只能板住面孔,抿紧嘴角。

  看着就像是谁欠他两吊钱没还。

  袁家跟着轿子的几个小丫头都被他吓得大气不敢出了。

  待顾重阳发现那帮坏小子戏弄他媳妇的时候,迎亲的队伍都过了织锦坊了。

  顾重阳那个气哟!

  只恨不得把这些坏小子挨个暴打一顿。

  脸也拉得更阴沉吓人了。

  他也没敢替袁明珠说话,就如袁明珠想的那样,拿着马鞭抽打了座下的马一下,双腿一夹马腹,“驾。”

  轿子里的袁明珠马上就感觉到没那么晃了。

  他们两口子舒服了,可苦了跟着队伍走的人。

  尤其是抬轿的那八个,抬着轿子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待到了安阳侯府,一个个累得呼哧带喘的,大冬天汗湿重衫,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还有个靴子都快跑丢了,一路趿拉着过来的。

  安定侯府的人见此,十分满意。

  胡维昆捋着他的胡须,“吉时到了吧?到了赶紧开始吧!”

  十分焦急,未免夜长梦多,催着赶紧成礼。

  主持婚礼的人也要看着他的脸色,也不管吉时不吉时,“到了,到了。”

  顾重阳手里就被塞了一只弓和三根去掉剪头的羽箭。

  待射完了轿帘,把弓箭递给旁边的人,撩起长袍的衣摆,冲着轿帘踢了一脚。

  众人就看到轿子里一只绣鞋也不甘示弱,回踢了一脚。

  “哈哈哈。”

  ……

  周围爆出笑声。

  “这新娘子挺厉害的啊!”

  “性子怪烈呀!”

  ……

  顾重阳借着低头整理衣摆,唇角微微翘了翘。

  手里被塞了一截红绸,牵着袁明珠跨了马鞍,又跨了火盆。

  每完成一个环节,他的心跳就快几分。

  他做了那么多安排,就是等着今日。

  待礼成,明珠就是他的妻,陪在他的身边,照亮他晦暗的人生。

  她会是他的光,他的温暖……

  他会给她遮风挡雨,封妻荫子……

  “一拜天地……”

  司仪拉着长腔喊道。

  两个人跪地叩拜。

  “二拜高堂……”

  袁明珠被喜娘扶着跪下。

  红绸的那头没有动,她从盖头的边沿看到,顾重阳没有跪。

  他们前头,一张椅子是空着的,另一张椅子上坐着个穿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的女子。

  这位应该就是大胡氏了,袁明珠想着。

  袁明珠看不到众人的表情动作,但是她能听到观礼的人群像是炸锅了一般。

  顾重阳站着没动,更没有跪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即便他未发一语,他的表情和动作也足以刺激得胡氏暴躁。

  胡氏一怕桌子站起来,“我是你爹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正头夫人,朝廷赐封了诰命的……。”

  顾重阳理都没理她,转身吩咐道:“开祠堂,把我娘的牌位请来。”

  胡氏起身去拦:“我看谁敢?”

  胡维昆拧着眉头,给不知该如何处置的司仪使了个眼色。

  司仪哪知道他这眼色是什么意思啊?

  之前都没人跟他说过万一出了岔子该如何处置。

  别人家要是这种情况,反正儿子媳妇都不是亲的,做继母的巴不得把婚礼搅合得一团糟。

  新人敢闹,她们就敢闹得更狠,对峙着让婚礼办不成才好。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面子不能丢。

  娶亲的小辈为了万事顺遂,一般就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待婚礼结束了再带着新妇去祠堂给亲娘上柱香就是。

  但安阳侯府这种情况,谁能拿准他们谁更加不想让婚礼顺利进行?

  胡维昆给司仪递眼色没起到作用,司仪呆愣愣地没有动作。

  无奈之下,只能给他夫人又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制止胡氏。

  汪氏也不想做这个恶人。

  可她不敢不做,走上去拉着胡氏的胳膊,“妹妹快坐下歇歇,他们小辈不懂礼数,你做长辈的让让他们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非得挣这些虚礼?”

  胡氏正是气头上,再听着她这番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话,直接暴跳如雷。

  “啪”

  一个大耳刮子抽在她脸上。

  胡维晟觉得胡氏太不知道轻重了,指着他大嫂身边的丫鬟婆子,“大喜的日子闹什么闹?还不赶紧把姑奶奶搀扶一边去?”

  二老爷一发话,丫鬟婆子一拥而上,把人连拖带拽给弄出去了。

  安阳侯府的下人,都被顾重阳恫吓住了,缩着脑袋也不敢上前。

  有手脚麻利的,很快就把顾氏的牌位请了来。

  婚礼继续进行。

  观礼的人看着这一幕,彻底安静下来,婚礼现场陷入诡异的静谧。

  除了汉阳公主几位知道内情的,其他人都猜不透安定侯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袁明珠今日扮演的就是个牵线木偶,让跪就跪,不用有自己的想法。

  透过盖头边缘,看到顾重阳跟她并排跪下,照着喜娘的指示拜了顾氏的牌位。

  朱红的牌位静静地立在椅子上,这一回合胡氏又输了。

  这牌位以后才是她婆婆,至于胡氏……

  袁明珠藏在盖头下露出一丝嘲讽。

  司仪高喊着,“送入洞房!”

  喜娘和丫鬟仆妇簇拥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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