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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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的,敢来这里吃霸王餐,看你是活腻了!”

        丢人出来的彪形大汉抡着胳膊,凶神恶煞地又要踢那人两脚。地上躺着的人一个骨碌翻起身来,痞里痞气地笑回道:“哎呀,何来吃白饭一说,我们修道之人的事,行至好人家要口吃食,哪是这等事?”

        余琬看那挨打的人面黄肌瘦,鹤发白须,虽发髻散乱,但眼神灵动,面容端正。身上衣裳破烂,拄着根拐杖笑面盈盈,心里倒是对这等泼皮无赖感到惊奇。

        那大汉听得脸上青筋暴露,龇牙便要上前揪打那人。被人侧身躲开拳头快步跑了。大汉恼地嘴上胡骂他祖宗亲戚,悻悻转身回茶楼了。

        余琬看着他那身法,倒真是个有功底的,便摇摇头走开了。她看看天上乌云蔽日,四周没什么光彩,也无心再逛。正走了没多久,又在街口遇见那人,余琬视作不见,他却眼睛一亮,满脸兴奋地追上来,指着余琬道:“施主,你印堂发黑,乃大凶之兆!”

        余琬:“……”

        她不理,拉着林言章就走,那人又挡在余琬身前,“在下学过些鬼神之术,施主你命格之大,关乎天下啊。”余琬当做没听见,换个方向继续走,谁知他不舍,又跟上来:“此次我们有缘,只需十两银子,我替姑娘逢凶化吉。”

        余琬见状了然,侧身拔剑。

        “等等等等,八两!八两总行了吧!”

        “一个铜板也没有,不走开我就砍人了。”余琬无情道。

        “这位施主,我们修道之人,别这么大火气嘛……五两,五两也可以啊!我保证施法后你一路平安顺意!”

        “你现在就滚我就很顺意,”余琬直接拔剑就砍,那老道见状嗷嗷叫着躲,嘴里大姐大嫂地胡喊。本来余琬只是拔剑试他的道行,见她斩了几剑,那老道尽数躲开,便也收剑道:“你既是修道之人,做什么欠账白吃的事。”

        老道士瘪嘴道:“只是喝了他几蛊酒罢了,那掌柜忒小气,修士游历的事,怎么能叫吃白食……”

        余琬拉着林言章转身,后者一直紧紧盯着那老道士。余琬看他跟只小狼狗似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御剑要走。

        老道士又混叫起来,“你不要做法,我也可以给你算命!诶,你身边那小友算算也好啊,我占卜相面样样精通只要四两一次,诶!”

        任那道士在身后推销,余琬御着剑带林言章往天上飞去了。

        看着人一道灵光消失在空中,老道士望着天空喃喃道,“知其有病也,何不来解……”

        他正拄杖要走,却猛地转回身来,抬了抬拐杖向前指向一棵槐树,笑道,“这位施主可要算命?十两一次哦~”

        “你方才还是四两。”那树影中化出几缕黑雾,凝成一个女人模样。

        那女子一身荼白衣裳,头发用根木簪简单地绾了个髻。弦月眉,丹凤眼,柳腰莲脸,稚齿婑媠。走路时步子轻巧蹒跚,显出一身淡雅的气质。只是那脸上一道长长骇人的疤痕,从左脸嘴角上一点一直斜斜延伸到鬓角处,生生撕碎娇美的面容,像只红色长虫盘在她脸上。

        “施主身份特殊,这是另外的价钱。”老道士拄着杖笑嘻嘻道。

        “你还要为鬼算命?已死之人还有什么命数可说。”那女子偏头,笑看着面前站的七扭八歪的老道士。

        “非也,既有魂魄留在世上,哪谈得上死不死呢。不过是换种活法罢了。”

        女子闻言嗤笑一声,“你倒是为了钱什么都说。”

        “在下真情实意,施主误解了。”老道士从衣间取出一捆筮草,笑着对女子道,“这卜筮需要施主一缕气息,亡故日期和姓名,劳烦告知啦。”

        罢了,就当寻个乐子。

        那女子悠悠道,“眀素,庚午日未时。”

        她抬手分出一道黑雾,飘至那筮草之中,老道士赶紧挥出一道灵光将那筮草包裹起来,手上飞快捻这筮草卜算。筮草在鬼气的侵蚀下迅速发黑枯萎,最后蜷成一团黑色灰烬。

        老道士挥了挥手上残余的黑灰,腾出手在腰间系着的袋子里掏了半天,拿出一支木色陈旧的签子来,递给眀素。

        眀素接过,放在手中看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一声,道,“你的木签,同别家的不一样。”

        老道士也不红脸,乐呵呵笑道,“鄙人一点手艺功夫罢了。这上面的形式虽与平常卦象不同,但这意义是一样的。”

        眀素看着手中那木签上刻的龙飞凤舞的字,沉默一会儿没再说什么,手一挥扔出十两银子化作一抹黑雾走了。

        老道士接了那银子,咧嘴对着槐树处喊道:“施主下次再来,多多光顾啊——”

        老骗子。

        眀素拿着那破木签,往街上走去了。

        这头余琬御剑离开之后又拐了个弯,想起些什么,找了另一条街看些小孩子的玩具。低头看见林言章一副闷闷的样子,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他只是个无赖罢了,别同他一般见识。做什么像只小狼狗似的,凶巴巴的。”

        林言章低头顿了半天嘟哝道,“我不会凶你。”

        余琬听见了轻叹口气蹲下来开始揉林言章的脸,“我说的是要你学会谦恭有礼,不要轻易生气。这跟凶不凶我有什么关系?”

        小孩子带在身边过了差不多两个月,好吃好喝地养着,原先瘦得瘪下去的双颊也圆润了一些,显出他小孩子的乖巧玲珑来。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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