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往事莫追

  第二日高老侯爷,亲带了高加辰登了苏家的门。因着于氏上一次的失礼,这一次爷孙俩,诚意摆得很足。

  到了苏家受到了冷遇,也没有丝毫的不满,安静沉稳的在客堂等。苏老太太虽还和于氏置着气,但高家毕竟是自己娘家,晾了人片刻终究是心肠软了下来,在客堂见了高家祖孙二人。

  她先是和兄长寒暄了几句,再探问了高家,以及高加辰的态度之后,终是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为着给孩子留空间就打发了高加辰出去,自己跟兄长拉拉家常。兄妹俩确实好多年没这么平和的坐下来说说话了。而这实际上也是给着高加辰台阶,叫他找机会和苏施蔲把心意挑明了说清楚。

  彼时苏家姐妹二人正在小园的凉亭里绣花。微风划过,吹皱了一池春水。苏施羽低头若有所思,她注意到了姐姐这几天神思恍惚,原以为是因为退亲的事情,心上不快。但她仔细观察却有全然并非是这样,可姐姐不开口,她就是想劝慰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高加辰远远的的就看见了苏家姐妹二人,树影的掩映之下,美人如梦似幻,秋阳正好,给眼前的一番景致,平添了一份诗意与不真实。

  他行至廊下规矩的行礼见过了两个妹妹,苏家两姐妹也起身回了一礼。苏施羽见此时时机正好,或许高家哥哥能解姐姐心头的郁结,这番过来就是特意和姐姐赔礼解释来地。所以她没有丝毫迟疑,找了个理由,带着两个小丫头麻溜的走了。

  只是她也没有走太远,在花墙之后探出半个脑袋,耳朵贴着墙,听那厢的动静。背后听人墙根这事虽然不太厚道,但是好奇心是人类的本能。

  园中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望进他眼中的灼灼光华,她其实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许多事,也许说出口一切都变了。二人相对而立,苏施蔲抢先一步开了口:“我知道世子今日来的目的,你也无需为前几日的事感到抱歉,男婚女嫁自是要彼此心悦,世子无意于我,我也不会纠缠世子,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吧,给彼此留全体面。”

  高加辰没想到自己所遇到的最大的阻力,会在苏施蔲这里,他一直以为他们是彼此相通地,心照不宣地,埋在心底多年的人此刻站在他的对面,平静的说着诀别的话,他来时的一腔孤勇,此时仿若顺间被石封住,再也说不出口。

  但一想道往后漫漫余生,眼前的人要与自己形同陌路,要凤冠霞帔的嫁给别人,要替别人操持家业,他内心却是如翻江倒海怎么也割舍不下。

  所以哪怕不顾颜面,他今日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我知道上次的事情是我母亲不对,我替她向你向苏家致歉。我心悦你,很多年前就心悦你。所以才会央了祖父求来这门亲事,如果你肯嫁给我,我定如珠如宝的待你,绝不叫你受一丝委屈。我不会叫母亲给你脸子看,一进门就把中瞆交付给你,若我今第高中,就向今上请封……”

  高加辰似乎想要把自己这些年的情谊都倾诉而出,苏施蔲静静的听着眼眶微红,这份深情厚意,足以让人动容,但与爱无关。那层窗户纸终是被捅破,但她却感觉无形中仿佛被遏住了咽喉,心头千斤重。

  眼前人非心上人,所以眼前的一切也终是虚妄,是她负了他。她打断眼前人言辞恳切的告白。“是施蔲配不上公子的深情厚意,前尘已矣,往事莫追,我们终究有缘无份,不如趁早放下。”

  说完她退后一步,行了一礼做别,转身离去。路过花墙处时,刚好抓包偷听墙角的苏施羽,她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快步往前走。苏施羽追上姐姐问道“值得吗?”其实她想质问的是赌上自己的声誉和幸福值得吗?她本来可以过的很好,比大多数人都要好,祖父选的路,自是最舒服的路。

  苏施蔲听了妹妹的话一刻失神,随后轻叹道“可是小羽我不能害了他,我无意于他,嫁给他,才是伤他至深,曾经我也想过服从家里的安排,可是我说服不了自己啊。”

  有些爱意一旦生根发芽,其他人万般的好,就都不会在看在眼里了。她心有所属,就不能断了他人姻缘。想到那个风姿翩翩的人,她对苏施羽释然一笑道“小羽有一天你会懂得,懂我此时的心意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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