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巨珍劫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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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对大门的是一座两层楼房,房前两侧各有厢房五间。这些房屋俱普普通通,但院中造局合理,朴实干净,另有一种雅致所在。

        正房前檐下避阳的地方摆了八张躺椅,除了门口偏左那张外,其余每一张椅前均站有一名相貌平凡的少年。这七人自是浪荡八帅除韩山外另七人了。

        到了厅前,崔存克、司空华一起朝那七名少年抱拳为礼,七人齐齐还了一礼。韩山搬开门口躺椅,引着崔存克、司空华、牛代棠进了大厅,那七名少年也跟着进入。韩山一一向牛代棠介绍,正是李永军、王会志、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牛攀登、杜爱国。

        然后韩山又将崔存克、司空华、牛代棠三人向李永军等介绍了一遍。牛代棠呈上礼物,道:“些许微礼,不成敬意,还望诸位少侠万勿推却是幸。”

        韩山接过礼物,微笑道:“牛总镖头太客气了。”

        李永军开口向韩山道:“都说你为人稳重,办事练达,依某家看一点儿也不稳重练达。”

        崔存克、司空华、牛代棠均觉一奇,崔存克道:“李少侠此话怎讲?”

        李永军道:“既有客人来,不论是谁,总该先迎进家来,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不迟,而这小子,”指着韩山道:“在门口就先絮叼半天,絮叼个鸟啊?”

        韩山微微一笑,道:“人家的鸟都放在裤裆里,也除非你,才每天把鸟挂在嘴上。”

        闻言王会志等哄堂大笑,连李永军也笑个不住。崔存克、司空华、牛代棠亦都忍不住笑出口来。

        韩山将牛代棠所送礼物收回内室,跟着端茶侍水,双方分宾主落座。

        司空华情不自禁道:“在下看这半天,总不明白一件事。”

        王会志笑道:“有什么事尽管说。看我兄弟,直接了当,鸟短鸟长,懂不懂?”

        众人又是一笑,司空华道:“这半晌为何一直是韩少侠在忙活呢?你们看,开门的是他,搬躺椅的是他,现在端茶的也是他,这个……可当真令人费解。”

        李树生嘿嘿一笑,道:“我们是轮流做饭的,今日轮到二加一做饭了嘛。”

        他口中的“二加一”自是韩山的绰号。司空华道:“韩少侠所做的却全和做饭并不相干啊?”

        李树生搔搔脑袋,道:“这个嘛,二加一人好,除了做饭外,把其它活儿也捎带着干了。”

        “不对不对。”王焕旺道,“我做饭那天把一切活儿都干了怎么就没有人说我好?原来虽然是自己兄弟,你这老晕鸡却还是区别对待,分人说话呀!”

        岳海涛哼了一声,向王焕旺道:“一点儿小事你就计较成这个样子,大事又该如何?看我岳海涛,胸襟宽广可以不计较一切名利纷争;无私奉献哪怕到头来仍然默默无闻。轮到我做饭哪一次我不是从黎明忙到天黑,可谁又见我如你这般卖弄过?”说完忍不住又向身边的朱攀登道:“攀登,你见过么?”

        朱攀登听了瞪眼道:“我惊呆了!这不是卖弄是什么?是自我赞美么?就算你是自我赞美,可也用不着吹这么大的牛啊。不过你吹牛吹惯了,无意中吹一两头出来也算不了什么,但最大的问题是,你赞你的美,你吹你的牛,把我牵扯进去干什么?”

        司空华歉然道:“因在下一句话,引得诸位少侠如此争执,看样子崔兄弟说得对,我这人确实不太会说话。”

        排在最末的杜爱国笑道:“我们兄弟一向就是这样,司空先生何必自责?”

        韩山微笑道:“议论过了我们兄弟,现在是不是该谈一下咱们的客人了?”

        王会志道:“说完了闲事说正事,懂不懂?”

        崔存克道:“正事还要由牛总镖头说起,在下和司空大哥只是充当一下引见人而已。”

        李永军、韩山等的目光便一下全射在了牛代棠身上。

        牛代棠直了直身子,道:“诸侠少侠的大名,牛某也是早有耳闻的。刚才在酒店中崔兄更是详细地将诸位少侠对牛某介绍了一遍。通过这一会儿的谈话,牛某也听得出各位少侠非但尽如江湖传言所说放荡不羁,而且亦都极为爽快,那么牛某也就有话直说了。”

        韩山道:“请讲。”

        牛代棠道:“前不久敝局在陕西被人劫了镖,诸位少侠一定听说过了?”

        韩山点了点头,道:“有所耳闻。”

        牛代棠面有惭色,道:“此次失镖,实是牛某生平从未有过之惨败。对方只一人就将我方连牛某在内五名镖师打得死得死,伤得伤,而且牛某竟连对头的来路都瞧不出任何端倪。牛某在失镖后多方打探无果,就拜会了一些武林朋友,想借众人的力量看能否查出什么线索。今日到了贵地,在酒店中用膳时无意中听到旁边崔兄和司空兄提及秦晋豫一带大大有名的‘洛水不沉船’冉锦魁冉老爷子,当时有心请他老人家帮忙查探一下,便去和崔兄、司空兄搭上了话。牛某本想通过二位兄台了解一下冉老爷子的具体情况,不曾想二位兄台俱都热情豪爽,非但对牛某讲了一番冉老爷子,而且又提议说找冉老爷子帮忙,倒不如来找八位少侠更为合适。在下也听过诸位少侠威名,知道你们个个武艺高绝,人人聪明练达……”

        “不对不对。”王焕旺打断道,“牛总镖头太夸奖了。就算我们承认还略有一些薄艺,但人人聪明练达可不敢当。首先我就承认我远比不上二加一聪明,其次只因这比我还糊涂不知多少倍的老晕鸡在此,听了‘人人聪明练达’六字可真让我感到汗颜。”

        牛代棠一笑,道:“王少侠太自谦了。”他接着刚才说道:“若能由诸位少侠调查,那么此事大概还可以挽回,否则若镖物无法找回,在下纵不自杀,只怕非倾家荡产不可了。”

        韩山道:“牛总镖头如此高抬在下兄弟,若这件事真由我们来打探的话,还希望我兄弟莫辜负了牛总镖头才好。”

        岳海涛道:“哪里。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想咱们兄弟名动天下,威震四海,我岳海涛更是智勇双全,文武兼备,若这件事由咱们兄弟一力承担,由我岳海涛出马调查,不说即刻就让它水落石出,使得真凶伏首,但最终查个一清二楚,歼灭抢宝罪魁肯定还是有能力做到的。”

        牛代棠道:“诸位少侠所订的规矩牛某心里清楚,还请你们开个价,看查清这件事需付你们多少报酬,牛某决无二话。”

        韩山微微一笑,道:“这不急说。如果方便的话,不妨请牛总镖头将失镖的经过详细地讲一下。”

        牛代棠道:“既请诸位少侠帮忙,自需让你们知道这中间的详细经过,况且也没什么不便道明的地方。”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们这一趟走镖,保的是扬州一大户的传家之宝,名叫七巧莲花灯,价值八十万两白银。因非大批财物,用不着装箱装车,牛某便只带了四名镖师,连同雇主一行六人从扬州出发,一路行至陕西清泉县境内的于家集,中午在那里打过尖后又往前走,过于家集不远是一片树林,就在林中有一名僧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冒了出来拦住了路。”

        他将当时的环境、那和尚出现前后的情况讲了讲,之后苦笑一声,道:“牛某武艺低微,并未看清那和尚是如何出现的,倘若换了诸位少侠在场的话,那和尚又蔫能逃出你们的法眼,造成如此声势?”

        岳海涛听了大为赞成,道:“这话倒也不错。别的不说,单凭我岳海涛目慧如神,纵观宇宙苍海不遗一粟,当时若在场那和尚出现得早还好说,否则不等他出现只怕我已将他揪了出来,然后拍打着他的光头,询问他道:‘你这贼秃,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你躲在这里是何居心,有甚用意?’那和尚经我这一揪一问,定然早已经吓破了胆,慌丢了魂,连话也说不成了,又如何伤人夺宝?哼哼!”

        闻言王会志不由笑道:“海涛,咱们的爱国兄弟本已是讲故事的行家,现如今我才知道原来你比他技高两倍,更胜一筹,懂不懂?”

        这句话本是讽刺,岳海涛却全无愧意,反而略有得色地道:“何止如此,我还有许多本事你们不知道,这只代表我深藏不露罢了。胡乱地显山露水又岂是智者所为,高人风范?”

        李永军等哈哈大笑,崔存克、司空华了解岳海涛的性格,有心想捧他两句,却又不知从何捧起,倒是王焕旺一边笑一边向岳海涛道:“不对不对,你真高!”

        众人都静下来后,韩山向牛代棠道:“那和尚出现后说了些什么?”

        牛代棠便将他和那和尚的一番对答及动手的过程讲了讲。

        朱攀登问道:“牛总镖头对这和尚的武功套路、师承何派可看得出什么头绪么?”

        牛代棠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恕牛某眼拙,这和尚所使功夫牛某并不识得,不过牛某倒看得出来和少林派并无关系。”

        韩山微笑道:“天下功夫出少林。此言纵有夸大,但当今江湖各类武学至少有半数要和少林沾边儿。能看得出那和尚所使功夫和少林无关,若想从功夫上着手调查,凭这一句话已将调查范围缩小了一半。牛总镖头还敢自称眼拙吗?”

        这个安慰似的小玩笑虽未使大伙儿捧腹,各人却均不觉露出笑颜。

        牛代棠笑了一笑,道:“另外有一点要说明的是,牛某接了镖后,生怕路上出什么意外,便想出了一个移花接木之计。在下连同四名镖师每人都背了一个包袱,里面包着一个木盒,盒中装的是一些不值钱的赝品珠宝,真正的七巧莲花灯则藏在了一匹马的马鞍之中。这匹马便由已遭那和尚毒手的陈宜先陈镖师所骑。那和尚点了牛某的道后,牛某想反正各人所负的东西就是为了防止他人劫镖用的,就让他得了去算了,便喝住了剩下那两名未有伤损的镖师,任那和尚施为。那和尚先将我等身上所负包袱取下,只看了盒中的珠宝一眼,便知这些都是假的。他问牛某真的宝物在哪里,牛某自不会承认,那和尚见此说要自想办法。他扫视了场中一番,便过去将各马身上的马鞍一一击碎,最后取得了真正的镖物七巧莲花灯。”

        说到这里,牛代棠叹了一口气,道:“当时能够藏镖的地方并不算多,那和尚断定我等所负非值钱之物后并不太难地就将镖物找出,在牛某看来也算不得奇怪了。”

        韩山用心记着牛代棠的话,思索着什么道:“牛总镖头,你敢断定那和尚打碎木盒后只瞟一眼就认出盒中东西都是些假货吗?”

        牛代棠想了想,肯定地道:“正是如此。”

        韩山道:“那么容在下再问一个问题。牛总镖头用这个移花接木之计来迷惑敌人就好比演戏,要演得逼真些才会使人相信。所以盒中的金银珠宝虽是假的,却也需要晶莹剔透、光辉灿烂些,能够以假乱真,不致于让人一眼就看出破绽才行,不知是也不是?”

        牛代棠一时未反应过来,顺着韩山的话头点着头道:“这个当然。说实话这移花接木之计牛某早就考虑过了,这次虽是第一次使用,但那些赝品珠宝却是当初牛某特意搜集出来,又经高手匠人加工修饰做好备用。纵是鉴定珠宝的行家也经细审一番方可辨识真伪,这一点牛某还曾找人试过。至于常人那更不消提了,他们根本就不会看出这些是不值钱的假货。”

        “既然如此,请容在下问最后一个问题。”韩山眨着眼道,“为什么劫镖的那和尚只瞟了一眼就看出这些是不值钱的假货?”

        牛代棠一呆,道:“这……”

        “这什么这?”杜爱国笑道,“有三条理由可以解释这个问题:第一,那和尚长了一双可以隔墙望物、明辨真假的鬼眼;第二,那和尚没长鬼眼,但根本就是个可以洞悉一切的神仙。不过依我看来,这和尚既未长鬼眼,更不是什么神仙,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这和尚对你们此趟所保之镖十分熟悉,并且也深知七巧莲花灯是什么样子,所以才会在看到箱中的珠宝后就知这些并非你们所保之镖。甚至于,这和尚事先就知道箱中的财宝是假的,而决非真正的镖物!”

        牛代棠想通之后,激动得一下站了起来,道,“各位少侠果然是眼光犀利,心细如发,一下便看到了这破绽所在。牛某实是蠢笨之极,这么长时间竟一直未想透这一点。”

        杜爱国笑道:“其实我也是在二加一说起时才想到的,所以论及牛总镖头的夸奖,加在二加一身上也罢,若连我也一起算上,我可是实不敢当。”

        韩山微微一笑,道:“事情发生在牛总镖头身上,牛总镖头难免有些当局者迷;韩山也并不是十分聪明,只不过旁观者清罢了。”

        朱攀登不由道:“说什么旁观者清,牛总镖头已经站起这么长时间,你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可你有过任何表示么?”他转首又向牛代棠道:“牛总镖头不必如此,咱们坐下慢讲不迟。”

        牛代棠一笑,坐下接着刚才道:“也许牛某确如韩少侠所说当局者迷了,如果那和尚事先已知道盒中所装并非真的宝物,为何还要一一查看五个盒子空费力气徒劳一场呢?”

        岳海涛道:“如果他事先就已知道盒中所装并非真的宝物,他这样做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一点,以此来迷人耳目掩饰自己。”

        牛代棠悟清后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岳少侠言之是极。”

        “看样子在座的当数我岳海涛最为老实了。”岳海涛略有得色,道,“有一就是一,有二就是二,决不凭空乱添三四五,哪像爱国那般耍假的玩虚的,说个理由先列一二三。人人都听得出来他所列的头两条简直就是废话虚话闹耍话,空话套话讨嫌话,不如不说还像话,说了只会闹笑话。看我所言当算是真话直话大实话,好话正话良心话,说话算话就是话,掏心挖肺就这话!”

        众人听了一起哈哈大笑,杜爱国道:“我玩虚的你吹牛,同样都是瞎胡诌。咱们两个一相比,我还不胜你这牛!”

        闻言众人笑得更盛,嘻嘻哈哈半晌方渐渐停下。

        韩山见牛代棠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有数却并不点破,只是问道:“牛总镖头在想什么?”

        牛代棠道:“牛某在想,那和尚是从何处知道我等所保的乃是七巧莲花灯的呢?”

        “这并不算难。”王会志道,“首先他可以通过跟踪贵镖队从而查探出你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其次他可以从知情人口中了解到这一情况,懂不懂?”

        牛代棠想了想,肯定地道:“那和尚决不可能通过跟踪牛某等弄清了我们所保的乃是七巧莲花灯的。”

        韩山道:“请牛总镖头讲一下你的想法。”

        牛代棠道:“不管别的镖局是否如此,飞鹤镖局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在行镖途中切莫谈论一切和镖物有关的事情,以防隔墙有耳,这是一点原因。另外我们背上所负的木盒中装的东西非但外表如真的珠宝,就连重量也和真的珠宝一样,所以外人休想从马匹的足迹痕印、镖师的负重之态等情况上看出我等所负的乃是假物。第三,我们对身上所背的假珠劣玉既未表现出丝毫大意,也没有任何做作之假,一如既往就如这正是真的镖物般。基于这些,牛某认为无论谁,都不可能通过我等的表现探出我们所保的镖物并非我们身上所负的东西而是另有它物。”

        李永军等思索着牛代棠的话,一个个都觉得确实找不出什么破绽以及反驳的理由。

        韩山轻轻点头道:“如此甚好。”

        那边的司空华奇道:“牛总镖头这样说,可算是这一条线索已经断了,为什么线索断了反而好呢?”

        韩山微笑道:“如果每一条线索都必须通过调查才能知道有无用处的话,咱们一一排查下去,既费事费力又费时间。现在牛总镖头能用真赁实据十分肯定地证明在下兄弟所作的假想不能成立,岂非缩小了需要调查的范围?这样一来,查起来自相对容易一些。司空先生,你说是么?”

        司空华连声道:“正是,正是。”

        崔存克笑道:“在下和司空大哥都是极愚钝之人,自比不上诸位少侠聪明。”

        韩山听了不由一笑,道:“用贬低自己的办法来赞美别人,并不算一种很好的夸奖方式,却是一种很好的恭维方式。不过在下却深知崔先生刚才是在夸奖而不是恭维,所以话虽有些刺耳,却不必怀疑先生的诚心。既然是受人夸奖,自不能坦然而受,自谦两句是避免不了的。那么就在解释之后请容在下说一声:谬赞!”

        众人都忍俊不禁,崔存克叹道:“听了韩少侠的话,在下有心再说些什么,却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说完,和李永军、韩山等相视而笑。

        笑毕,朱攀登向韩山道:“按你说的那样,范围越小,查起来岂非越容易?”

        韩山听了这一句话已知其意,道:“正是这样。”

        朱攀登道:“倘若排除到只剩下两三条线索,而我们顺着这些线索往下查,查到最后或只查到中途就发现线索是错的又该如何?”

        韩山望着朱攀登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只要我们没有遗漏掉其它线索,也敢肯定那些排除掉的线索没有出错,就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不过万事都不是绝对的,倘若查到中途发现咱们所掌握的线索真是错的……”

        朱攀登道:“那该如何?”

        韩山一笑,道:“自然应该好好想想看是否有线索遗漏掉了,或者再鉴定一下以前排除掉的线索有没有出错。”

        “我惊呆了!”朱攀登瞪眼道,“废话!”

        韩山道:“这一句却就不是废话了:既然一切迹象都显示那和尚不可能通过跟踪镖队从而查探出牛总镖头一行所保的乃七巧莲花灯,那么这一点就暂先放过一旁。”

        “暂先”在这里的意思自然就是以后那些调查的线索一旦发现全是错的,便将现在已排除掉的这一条重新拿出来好好审视一下看是否有所遗漏或者在推测时出了错误。

        牛代棠道:“现在看来,那和尚之所以能够知道我们所保的乃是七巧莲花灯,只能从知情者口中了解到这一情况了?”

        韩山道:“事情恐怕正如牛总镖头所说。”

        牛代棠思索着道:“难道问题出在我镖局中人身上?”

        韩山道:“当然,这样说并不代表一定是知情者故意露出声讯让人劫镖,也可能是他们中的一位无意中说了出来让人听了去,那人心生歹意,或者本身就有劫镖之能力或者找了个有劫镖能力的将镖劫去。”

        牛代棠听了未有何表示,只是沉思不语。

        朱攀登向牛代棠道:“先不论别人,单是贵局中人,知道此次走镖所保的乃是七巧莲花灯之人就有不少吧?”

        牛代棠放下心中所想,叹了口气道:“除了此次走镖的都知道外,镖局中更有不少人也了解这一点。”

        韩山忽问道:“刚才听牛总镖头之言,那七巧莲花灯是在陈宜先镖师所骑那马的马鞍里藏着?”

        牛代棠闻言心中不禁一酸,道:“正是。这个人一向遇事镇定,办事仔细。我在想到那移花接木之计后,就决定让他来护这七巧莲花灯,所以就将灯放在了他所骑的那匹马的马鞍中,并将这一件事对他讲了个清楚。可谁又能料想这竟然是他最后一次走镖了!”

        韩山道:“这么说,陈宜先镖师也知道这一移花接木之计了?”

        牛代棠面色沉重,轻轻点了一下头。

        韩山想了想,道:“陈镖师已在和劫宝之僧的交手中被击毙,在下想问,陈镖师是被那和尚一招击毙呢,还是因伤势过重虽未当场亡命但不久后便身故了?他在临死前可有什么奇怪的表现,或者留下有什么遗言么?”

        牛代棠虽不懂韩山为何这样相询,还是思索着道:“陈镖师也可说是被那和尚一招击毙的。他连中三掌,掌掌皆击在胸口要害,在停手后杨柳二镖师去查看时,他已然没有气息了。虽说死于非命,不过并未听杨柳二人说起有什么奇怪之处,而陈镖师亦未留下有遗言。”

        韩山又问道:“除了总镖头和陈镖师外,还有谁知道此计呢?”

        牛代棠道:“在出镖前一晚,牛某还将这一计告诉了雇主叶大总管,想万一有点儿什么事,他也可以帮忙掩饰一下。”

        韩山道:“牛总镖头不妨将这雇主对我们详细说一下。”

        牛代棠道:“委托牛某送镖的,乃是扬州一巨富之家,其主人姓叶,叫做叶浩文,十几年前已经逝世,现今掌管门庭的是叶夫人。叶浩文在世时,其家景也未有这般兴旺。正是因其与世长辞,叶夫人毅然挑起重担,在她辛勤操劳之下,叶家才在十几年间一跃成为扬州数一数二的大户。”

        韩山道:“这叶夫人委托牛总镖头送镖可曾说过是为了什么吗?”

        牛代棠道:“由头到尾叶夫人都未曾出面。和牛某交涉并随行送镖的是叶府大管家叶律为。听他所说,叶夫人之所以要将此镖送至兰州,是因为兰州一亲戚家里出了些变故。具体是何变故,叶律为并未提起。”

        韩山道:“这叶律为可向牛总镖头说清了送镖交货的地方吗?”

        牛代棠道:“说清了。”将从扬州出发前叶律为对他所说的这个地址说了一遍。

        韩山默记在心,又道:“请牛总镖头将这叶氏一门详细地说一下。”

        牛代棠点点头,道:“叶家世居扬州,到今天已可称扬州首富,就是起初也算是扬州大户之一。叶浩文有一弟,名叫叶浩武,两人早已分家另过,在叶浩文死后,两家便渐渐少了往来。叶浩文膝下无子,只有一对双胞胎女儿,长女叶若画,自幼便许配给其姑妈家二表兄宣诚为妻。其姑父宣习瑞也算是牛某之友,人称‘神腿扳山’,武艺高强,为人也是极好的,扬州知其名者无不有口皆碑。叶家次女叶如诗,经母亲安排,从小就拜了扬州城外的蒲云庵浣心师太为师,学了一身好武艺,一些慕及叶家家财无数的溜须拍马之徒为其起了一个绰号,唤做‘剑中一秀’。不过牛某曾听人言,这叶二小姐颇有些蛮不讲理,经常闯事撞祸,又有人称她为‘小罗煞’。在这一对姐妹三四岁时,叶浩文便因病去世了。以后就是叶夫人领导治家,将叶家发展成为扬州最大的富豪之家,叶夫人在扬州也成了远近闻名,无人不知之人物了。”

        韩山道:“有些东西在下还是不太明了,干脆就请牛总镖头将这叶律为找你护镖一直到你们出发这中间的过程全盘讲上一遍。”

        牛代棠虽想不通韩山让他说这些是何用意,还是按其所说由叶律为找上飞鹤镖局起,一直到他们出镖上路,把这中间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韩山沉默了片刻,忽地一笑,道:“牛总镖头真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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