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番外 玄凤 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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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凤见青龙整理旧物,才知道前些时日让孩子们翻动过。

        总是些无用之物,搁在一边许多年了,便是丢了也没什么。玄凤想,青龙用阵法保护起来,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然而真要去丢弃时,玄凤才觉得,纵然是些用不上的物事,也许放在一边多年也不会想起,可若真的弃了去,却是怎么也不愿意的事情。

        算了,青龙想如何便如何吧。

        这样想着,她从叠好的少年时穿过的战袍中抖落出一个绣囊,一时怔忡住了。

        绣囊的针脚很细密,一个威风凛凛的龙头很是精神,只是未曾绣完便停了。玄凤失笑,难怪青龙不愿让人翻动旧物,便是她也不愿。想一想孩子们拿着这个绣囊,兴冲冲好奇地来问“玄凤护法,原来你也会刺绣”的情景,她自己都有几分尴尬。

        玄凤护法会女红,且当真认认真真做过女红,这的的确确像是一件很不可能的事,然而却又是真正发生过的事。

        玄凤生长在江南,有一个江南春水般温柔可亲的母亲。但她不记得了,这是教她法术的师门长辈告诉她的。她的父亲和母亲有一个普通而又传奇的故事,英俊的少年救起了落水的女子,一见而钟情。正如无数传说故事所叙述的那样,他们顺理成章的相爱了。而不同于无数传说故事中所说的是,并没有谁去阻碍这一对天作之合。天心正宗并不禁婚嫁,也并不觉得门中弟子娶一个不会法术,不知正道魔道为何物的女子是什么错处。而玄凤家境贫寒的外公外婆,对女儿能遇上这样一桩天赐良缘更是只有衷心感谢老天的念头。

        父亲是战死的,母亲却不是。她的死与魔道无关,与旁人无关,只是在一匹惊马疾驰而来时,用她精于刺绣而无缚鸡之力的手,推开了路间吓呆的孩子。

        因此师长在说好胜而喜武事的玄凤不像她娘时,总会又感慨着加上一句:“不过也未必,你娘要是生在天心正宗,怕也是和你一样的性子。”

        所以玄凤会去学女红,学江南绣女最精巧的刺绣,只为了能在一针一线间让自己贴近些母亲,那个在长辈口中温柔的女子。

        这个绣囊,是她第二件作品。玄凤抚过囊上长长的豁口,指尖一颤也是她最后一件。因为他那个人宗主当年的传镜长老。

        早就听说新任的长老还未成年,但听说与看见是两回事。当玄凤随着师长迎接总坛来人,看见沉默着跟在宗主夫人身边的少年时,仍是小小吃了一惊。看上去,他并不比她大多少。

        确切地说,是只大了两岁。这是后来师长说的。师长说,前任长老过世得太突然,只遗下这么一个儿子,虽按成例袭了长老之位,到底是年纪太幼,事实上是不管事的。一例起居训练与门中收养的少年子弟无异。只是多了些磨练机会。宗主夫人这一次巡视江南,想必便是借机带他来见一见南方的分坛。

        听过,知道了,便不在意了。她回到房中,认真地做自己第一件女红。之前她已练了一年,在心里,将它作为送给已模糊了面容的母亲的礼物。

        “你在做什么?”使针远不如使剑合手的她,被一声不大的询问惊得刺伤了手。血珠在布面上顿了顿,迅速浸了进去,留下一小块黯红。她生气了,抬起头瞪去,却在看清来人时硬生生忍住不满地斥骂。

        不是别人,是新来的长老。

        那是她第一次向未来的宗主见礼,满是不甘愿地,叫了一声:“长老。”然而到底愤怒着,不满着,抬眼时仍是狠狠地向他瞪了一眼。

        金光并不像生气的样子,只是远远地立在门口,淡淡道:“旁人都在修炼,你在作什么。”

        虽然话语像是指责什么,但他的口气并不严厉,平淡得像是问起今天的天气。所以玄凤记得那时自己的第一反应是愕然,然后才下意识应道:“刺绣……”

        记得他低头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转身便要走。反是自己明白过来后,怒了。虽然他并没再说什么,但玄凤觉得自己被小视了,更愤懑的是这个总坛来的长老并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一种被侮辱被冤屈的感觉让她的脸涨得通红,不及多想,腾身便跃起,挡在了他身前。

        “你作什么?”语音里有了些奇怪,她鼻翼翕动着喘着粗气,话堵在嗓子口说不出。金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从她身边绕过便要走,她直觉地大叫一声:“不许走!”

        金光便沉了脸,第一次显出了几分恼怒。

        好在这时,宗主夫人司马三娘到了。分坛的舵主陪同而来,还有教她道术剑术的师长。不过他们并未对她无礼的举动有什么不满。自然,任谁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红着脸的小丫头,横着胳膊气势汹汹地挡在人前,自己睫毛上却闪着泪光的情景,都不会生气的。

        司马三娘笑着搂过她,问她怎么了,她看看老师,看看金光,再看看笑得一脸温柔的宗主夫人,眼泪便不争气地要掉怎么了她也不知道。

        金光平静地过来,先向宗主夫人行了一礼,然后说话。她急了,心想这个恶人要先告状,便急着要开口,却仍不知说什么。

        金光是搬来少年弟子处暂住的,走过玄凤窗前时见她在做针线活,而不是如其他人一般修炼时便问了一声。将这事情如实说了,金光便住了口,没有多加半句。司马三娘摸不着头脑,搂着玄凤笑问:“可是他太凶,吓着你了?”

        凶?虽然生气,但玄凤从小便是个诚实的孩子,于是她摇摇头,半晌,才在众人好笑且不明所以地目光中憋出一句:“我是做给娘的,不会耽误练功。”

        最知道她刻苦好强的师长首先大笑起来,然后是宗主夫人,然后是舵主和其他人。司马三娘笑了一阵,拿过绣囊看看,赞了一句,道:“很不错的手艺。金光,现在本就是休息时间,我知道你用功刻苦,可也别非得让旁人跟你一般。”

        金光却没笑,只是应声回答道:“回宗主夫人,我没有这样想过。金光是路过见到了,才临时起意询问了一句……”说着,他的目光,却又移到玄凤的身上,很随意地一句叮嘱,“但是,小姑娘,心有旁骛,总是无益修炼的。”

        一时便冷了场,司马三娘又说了几句什么,让大家散了,玄凤不记得了。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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