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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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金光宗主,不仅精于道妙,更于音律一道,研究得如此之深。只是霍伽化外之民,对很多东西都一知半解。却不知宗主此前所说,正魔之道于一炉,逆此物之本性而强行施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霍伽浅笑开口,声如莺啭,吐气如兰,带得帘纱微漾,半隐半现出一张俏面,全是诚恳的请教之意。

        而她几乎白晰得与玉笛同色的纤手,则悄然向萧柄一处的机栝移去。

        那处机栝,方才已用过一次了,能迷倒大象的针雨,被几根琴丝尽数截下,不能奏功。但此时,这天心宗主,相距不过三五步,突然发难,难道,仍会全无收获吗?

        手指下按,熟悉的低凹处却陡然消失,她一震之下,这才发现,连玉笛所独有的温热感,也自掌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只有天心宗主的话声,正自对面,温文而极具风度地传将过来。

        “天道微茫,了不可求,但诸劫循回,上古之前,也自有其他众生。你所施为的,应是上古魔咒,不知何种因缘,又复被后人悟出。本座多年之前,也曾有所涉及,断不敢藏拙自密。盖天道无私,常与善人,女子秀气所钟,更是至善之善,本座心念天道,万不敢违了这天地灵秀的所愿所求!”

        笛声清越,霍伽以秘术惑人心神,唯有受术之人才堪听到,而此时,这天心宗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得玉笛在手,持而吹奏时,却是人尽可闻,风雅灵动,将丝竹之属的韵味体现得漓淋尽致。

        但毕罕与霍伽,无不面色大变,各各退后提气,便要全力与抗。

        乐声稍一中止,金光温和笑道:“不必担心,玉性平和,我以暖玉中和魔音,不会惑了你们神识。姑娘,你可凝神静听,我所抚的音节,俱是一路听你奏出过的,但大同而小异。大同处不必留心,有异之处,你却须多加参详。那几处正魔相克,威力大减,是以本座越樽俎代之,稍作了变动,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笛声再起,由低而高,悠悠如幻,直衬得最后一句话的尾音,也舒缓得有如音乐。霍伽心中忐忑,凝神去听,果然一如金光所言。

        她面色变幻不定,一时僵在原地,不知是该当即动手,还是该随机应变,看这教中秘术,是否的确要再加完善。而一边的毕罕,更加面色古怪。他与霍伽不同,先是襄樊岸上,后在陆家庄中,与金光曾有数面之缘,这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在想:“左哈利说中原人,都属莫名其妙的怪物,还真未必是失了宠妾的偏激之辞。譬如这天心宗主……”

        他双掌法力散了又聚,目光不离金光,壁灯照映下,明显可见,玉笛吹孔处,早已被鲜血染得红了。而奏者竟仍是全不在乎,只微微合目,用心平衡着这可夺人神识的魔音威力,力求既不伤人,又从容演示出其中的秘奥。

        “这个天心宗主,一夜之间判若两人,连气度都截然不同,难不成,天下流传的那些故事果然是实,这宗主,本来就是个疯子?”

        这个念头,再驱之不去,哭笑不得之余,不论是毕罕,还是霍伽,都没有留意到,到了这时,金光两次目光扫过的画舫一角,蝉帘波动,凸出一条人影,随即帘身再荡,人影前穿,泯灭无存。

        他们看不见,那人影,却真真切切存在着。不只存在,正蹑手蹑脚地悄然潜行,心中,也正一叠声地叫苦不迭:“完了完了,本来以为,他是恼我害了夜名,亲自来抓我回去的。可眼下这情形……教女孩子吹笛的金光?完了……只怕他是一时想不开,生硬硬被我和夜名,又气成了疯子……”

        这条人影,自然就是天心正宗找了半日,却一无所获的赵流云了。

        他的姿态,仍维持着金光初进舫时,差一点失声惊叫,继而举手握拳猛地塞在口里的古怪模样。

        塞入口的是右手,而他左手里,一张隐身符在握,却也因这一阵的紧张,被攥得不成形状了,是以,那时金光目光投过,他便认命地一动不动,只等这位相看两相厌的当代宗主,毫不客气地大发雷霆,责令他与自己一同破出重围,返回天心正宗认罚。

        隐身符是天心正宗秘术,以制者法力高下不同,效用差异明显。他虽一向潜心修炼,但不知什么原因,越是纯正的道家法门,越是难以修出最大威力。金光虽然疯颠了二十年,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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