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问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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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一一布署,三将只有聆听的份。而流云,唯一要做的,就是重誉奏草,修好书信。当下四人离开,青龙与流云并肩,突然便是一句极低的“多谢。”流云才一愣,玄武也点了点头,神色极是概然,向已掩的舱门望去,叹道:“幸好我等也商量定了,否则当真不知如何善后。”

        流云明白了,有些口吃地道:“他草了奏议,那时应就已下了决心,所以方才,我们进去前以宗主相称,他全不见异状。万一,我是说万一,若我师娘没有留下这一步牵制,你三人会不会再由着他一次?”

        青龙脚步一顿,嘴角苦笑浮现,连玄武都默不作声。却是玄凤,伸手按到剑柄上,沉声答道:“天心四将只忠于宗门。不论何时,不论何人,也休想……休想以势屈之!”声音不太大,但贯了法力,穿透力度,直达入耳底。

        流云才想到:“啊,会传入舱房内的。”青龙已低声责道:“玄凤!该说的已说尽,以后休要再多提了。”玄凤却不回头,连脚步都不曾缓上一缓,只凛然道:“我知道,以后再不会提。青龙,我们分头行事吧。你帮流云,且按宗主之令,将书信奏章誉写发出,我与玄武,这就去将议定之事遍示全船,并传讯总坛与各地分舵。从现在起,只要他凛遵宗规,有所号令,玄凤自会万死不辞!”

        战袍如火,这性情如火的女子,一旋身,神情严肃地去了。流云不禁苦笑,他自知道,这二十年里,一心要废了他这不称职宗主的,正是玄凤,想不到如今金光回来,这姑奶奶仍是如此刚烈直率。

        摇了摇头,窄廊拐了个弯,日光便更强烈起来。流云步子慢,落在青龙玄武后面,一错眼,便见到两人的身影,在日光里曳得长长,连通红的战袍,都映得很有些沉重的感觉了。他便忍不住回头再往后看,只想:“那个人,应是听到玄凤的话了。只但愿他能听进去,不要让这四将……再失望一次!”

        金光的确听到了。

        微合的双目,蓦地睁开,几分极淡的笑意,却不曾敛去,金光只安静地听着,半晌,一声低咳,身向后靠,才觉出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这数日来,确是思虑过甚了,但仍有太多事需要仔细推敲。只是玄凤的话,他却不愿再去深想。

        目光落到案上,他又锁起了眉心。流云上次带来的糕点,正静放在一边,香味早散得差不多了,只余油润的色泽。他伸手取起一块,静静看着,应是枣泥的罢,夜名这孩子,难不成去了厨下?

        出神片刻,将糕点放回,拂了拂衣,拈诀调气,权当休息,但这两日里,他思绪一刻不得轻闲,一时哪里静得下来?法诀刚拈起又松开,总觉得有事尚未办妥。再默想一会,便是提气一声喝令:“来人!”

        “是,宗主!”

        三将离开,戒备的门人,早已奉命回来,在外恭敬相应,他再一沉思,才突然吩咐道:“那个阿梓,去,调她过来一趟。”

        听得有人匆匆去了,金光也站起身来。离开南郭镇后,除了赴李次青之约,和岳阳楼讲会,这间舱他一步未离。如今,突然之间,起了出去走动一二的念头。

        抬右手,稍一活动,仍是极痛,但骨裂之伤,没有三两月是决计复原不了,他便也不急,到了门边,推开,习惯性地一振法袍,再负手身后,左手握了右腕,缓步行了出去。

        沿窄廊向前,再右拐,有木梯向下。甲板上,当值弟子纷纷见礼,三将办事,雷厉风行,只这片刻,当代宗主回归之事,已颁令传遍了全船。他略一点头,示意各归本位,自己信步到舷边,对着江心默然出神。

        远岸木叶萧然,秋已深了,洛阳,也该是一城的黄叶飘零了?

        上一次走水路,还是和夜名离开岭南时。暑气未尽,夜间闷热,那孩子的紧张,对他这大叔的回护,就算现在,仍能轻易地回忆起来。

        只是,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再一皱眉,金光收回了思绪,才转过身,一个怯怯的声音,已从旁传了来:“前辈,您原谅阿梓了?”另一名女子则规矩施礼下拜,才叫一声:“宗主!”声音便微见哽咽,显得极是激动。

        “靳圣女?”

        一身天蓝粉摆长裙,圣女身份始可使用的玉环束发,再不复毁心居主时的装饰。这女子正是靳黛水,参见完毕,并不起身,小心禀道:“宗主召见阿梓,弟子却冒昧求见,尚请宗主见谅。只是,弟子当年违誓在先,另辟毁心居在后,虽有苦衷,终是对宗门大不敬之罪。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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