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险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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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破晓,灵月教营地里,除了三两巡逻的弟子,和将灭的篝火外,一切都在沉睡之中。但海枫灵的主帐里却仍是灯火通明,三人分成两排对面而坐。除海枫灵外,连钟永都没了坐下的资格,只在海枫灵身后静立,有人问话时才恭声应上一句。

        “那人也姓钟?嗬嗬,和三才使倒似八百年前的一家了,却不知修为如何?钟永,会不会比你更是高明?”

        一名秃顶葛衣老者,听他详细说完南郭镇外诸多变故后,忍不住怪笑出声,一边说话,一边摇头。他身边也是一名秃顶的老者,身着绸袍,相貌与他一般无二,显是孪生兄弟,却不客气打断他话道:“此言差矣。那个姓钟的何德何能,可与我圣教弟子相提并论?”

        葛衣老者一哽,哼了一声,道:“佛门也很有些鬼门道,何况大天龙密行寺还吸收了天竺那边的武道奇技!”面现狂热之色,向海枫灵道,“枫灵好侄女,乖,待天亮了便引我们去监天司如何?天竺的武道啊,以武入道,以灵力为依,伯父我早就心向往之了!”

        绸袍老者更是不屑,骂道:“武痴!不知轻重!”葛衣老者恼道:“我好武不假,却痴在哪里?痴者,不慧也,不慧者,无明也。慧从心,无明为晦,我和你一胞所生,没有理由你有心我却没有。晦者暗,暗者黑,我面色白晢,心宽体胖,与暗与黑分毫也沾不上。长者为兄,你比我早出生一刻,我尊你一声兄长,恭恭敬敬,但纵是兄长,这道理却是非辩明不可的。你且说说,我痴从何来?以何为据?”绸袍老者眼一瞪,再骂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钟永忙道:“还另有一事,下属未曾禀明两位长老。”话音未落,葛衣老者与绸袍老者便同时一声叱:“说!”那葛衣老者更是老大不耐烦起来,叫道:“大哥,为何你总是针对于我,连一声令,都要和我抢着说?”

        海枫灵端坐微笑,笑容颇有几分僵硬。这两名老者,自从突然来到后,已这般斗口了一夜未休,以她圆光坛主的身份,也不敢有分毫怠慢,只能不断以禀事打断,尽量让二人少些争吵。原因无他,这二人,是地位不输与教主的八长老中两个,就算是她,目前也万万开罪不得的。

        南郭镇之事悬而未决,局面愈值玩味。教中的八大长老,虽不赞成与中土门派争雄,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中原二十年来几无魔氛,如今突然大炽不提,居然尽数集中在湖南一地,于是便有人静极思动,起意要来查看一番。但海枫灵是奉了教主密令,要借机在湖南设立分坛的,本有先斩后奉之意,长老若来,第一个被掣肘的便是她的大计。所以在接了教主恩师的密示后,她一直忐忑不安,直到这两名长老到了,才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可随即苦笑,连才从监天司回来,陪着不安了半天的钟永,也唯有暗中苦笑而已。

        葛衣老者介无邪,绸袍老者介无悦,于八大长老中分别行六行七,是整个灵月教里,除了教主和大长老尘枯老人外,个个敬而远之,唯恐避之不及的一对有名人物。但不是因为两人如何严谨冷酷,不近人情,却只因为,这二人虽是双胞兄弟,又是教中长老,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偏偏又如同天生对头,大事小事,都要斗口斗个不亦乐乎。

        除非教主劝说,或大长老喝止,否则定然夹七缠八,吵得人人恨不能塞上耳朵为止。

        于是海枫灵只有苦笑。

        明知定是恩师从中设法,使得八长老中只来了两个最易被挑唆胡弄的活宝,非但无妨于她行事,将来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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