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奇战(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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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杜大人的干将果然当得‘精锐’二字,我看就是那瀚海的水怕也难不倒啊。”

        塔古中军营内,肖咄李斜睨脸色如冰的杜青云,一双鹰目不时闪掠了幸灾乐祸。

        杜青云未曾理会。他看看伏跪阶下,衣上结挂了冰凌的黑衣人道:“齐冥,说说。”

        他的声音温和如风,齐冥却是不寒而栗。深吸口气他埋首翁声道:“属下无能,引致功败垂成,恳请岛主赐死!”

        杜青云摆摆手:“说。”

        似乎知晓结果般,齐冥身子震了几震。他绝望的暗叹一声,将途中如何遭遇宋军埋伏又如何潜入水底泅水而回向杜青云一五一十仔细道来。说到延嗣燃薪化冰,他抬了头道:“那小将确有本事,属下败于其手死而无憾。”

        “哦?能令我月霞岛天玄洞齐二洞主心服之人想来定非凡夫。”眼见杜青云目中暴射寒光,文彬忙接口道:“二洞主可知那人来历?”

        “属下只听人唤他‘宁远将军’。”

        “宁远将军?”杜青云森寒一笑:“好好好。看来这小子定要与我分庭抗礼。军师,你说此事如何处理?”

        “这……”

        文彬一时默然。肖咄李见他俩好像打哑谜,不由横声道:“杜大人,不要忘了娘娘懿旨是令你我二人共掌大印。”

        杜青云微一拱手笑笑:“驸马莫怒。是老夫疏忽了。驸马乃我大辽第一勇士,又蒙圣上娘娘垂爱,这掌印之事自然非驸马莫属,老夫不过敲敲边鼓罢了。”

        听他言语推崇,肖咄李哈哈一笑心道:这老儿还算识趣。我可不管你敲不敲边鼓,只要莫挡了我得头功,一血前耻就好。他捧出萧皇后懿旨道:“先前营地被宋人袭击,娘娘已来旨申饬,现在又命你我一个月攻下雁门关,我看各营已准备就绪,杜大人若无异议,这一两日正是时候。”

        见他狂傲的甩手离去,杜青云冷笑数声看看地上的齐冥道:“若非念在你父你兄皆为我月霞岛肝脑涂地舍身成仁,你便死了也不足惜。你自行下去领责罢。”

        “谢岛主不杀之恩!”

        见他退下,杜青云半阖了双眼道:“这几日便送琼儿回大都去吧。此地不是她一个女孩儿家久留之地。”

        “爹爹,琼儿不回大都。”

        琅佩铮琮,衣袂飘摇。一阵香风袭来,杜青云顿时柔和了面容,那声线亦慈爱的似乎滴出了水:“琼儿怎的还未歇息?可是帐中不够暖和睡不安稳么?”

        飞琼欠身行礼娇声道:“此处一切都好,只是爹爹若送琼儿回去,那便不好了。”

        “哦?为何?”

        “觊觎琼儿品貌的达官显贵若听闻菁瑶郡主回京缴令,怕是求亲文定不日就如雪片纷沓而来,挤破营房。那时爹爹诉说无门,岂非便是琼儿之过?”

        “哈哈,好不害臊。哪里有女孩儿家这般自吹自擂?委实该打。”见女儿玉容点点似愁似苦,杜青云心中爱怜更深。他摇摇头宠溺道:“爹自然舍不得。只是此地不甚太平,况娘娘身边也需要有人侍奉……”

        飞琼猛然一震心道:莫非爹爹看出前次之事是我相帮了杨延嗣?还是因娘娘申饬令爹爹心生警戒?我不能走,不能眼看了杨延嗣前来送死。她走到爹爹身后轻揉了他肩背试探道:“适才琼儿见齐二叔去了刑房……”

        “他办事不力。”杜青云随口答道,却忽然截住一转话锋:“琼儿若不愿回京,便在爹爹身边做个谋士如何?娘娘常赞你心思玲珑,堪比当年上官昭容。爹爹颇想一试。”

        飞琼暗喜,却料不到杜青云心中计较。父女二人这般又说了京城诸多趣事,不觉便夜深。见女儿神色渐现倦怠,杜青云哄劝了她回营歇息,随后唤来文彬道:“肖咄李既然要打,你也不必再行劝说,由了他便是。”

        文彬心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来岛主是有心要看这出戏。他应声而去,只余了一屋烛光与杜青云深沉的笑容:“杨业,杨无敌。你可猜得此一战,你我输赢几何?”

        微弱的日光下,蒙了细雪的田野显得格外凄清孤冷。隆起冻土的阡陌横亘其间仿佛八十老妪干裂的皮肤。刚刚破土的嫩芽经了一场水淹冰冻早已奄奄弱弱,似乎再无半点生机。

        这时,两骑人马远远驰来,望了这呜咽哭泣的田野不胜唏嘘。片刻,墨黑马上的英武青年跳下缓步走上畦田,扶起一颗颗焉苗左右端详不时自语:“怕是活不得了。可惜,可惜。”

        他时走时停,却也不理会纵下青骢马的札甲少年,任他默默随在身后。二人顺了畦攀上山坳,俯看了似扇面延展的静谧小村,英武青年回头道:“这便是你说的雾灵村?”

        札甲少年微愕,随即懊悔的点点头。

        见他满面愧色,英武青年不由叹口气:“你既想到莫让水淹进村,为何没想到若水淹了田,村民们来年又以何生计?”

        “我,我是一时情急。”少年辩道:“城北连燃烽火,你又赶去排查军民械斗,倘若辽人里应外合,我军岂非危贻?所以……”

        “所以……”英武青年打断道:“宁远将军便顾不得何为‘秋毫无犯’,更不记得杖责之痛。”

        “三哥,”延嗣一咧嘴,忙拉了延庆道:“我这就给六哥写信,让他筹些银两来赔偿村民损失。三哥,你便容我几日可好?”

        延庆抬手敲了他一个爆栗道:“先去看看村民损失再论。”

        兄弟二人延了北坡而行,但见一缕缕白烟袅袅飘荡,几只小犬东游西逛般嗅闻了往来村口,看见有人便停下盯着,随即又旁若无人的继续觅食。铺满了爆竹纸屑的河沟边,母鸡正带了鸡仔从湿土里捉了一条条蚯蚓品尝。

        看着眼前的静怡,延嗣心道:‘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待平了辽我定要在此购置房屋田地,令爹娘颐养天年。

        远处几个孩童正追逐嬉戏,看来了外人不免心中害怕。推搡了半日才见一孩童进前来,上下打量延庆二人忽回头道:“是那天救咱们的大哥哥。”

        闻听此言,立刻奔来三四个男女幼童,围了延嗣叽叽喳喳拜谢大恩。这时一个梳了羊角辫的女童走到延嗣身边拉拉他的衣角:“你是杨姨爹吗?你来找琼姨对不对?”

        延嗣神情一滞,这时又见先前那个男童道:“妍儿,别瞎说。这位大哥哥是我和小豆子的救命恩人。”

        “石头哥,我没瞎说。他就是杨姨爹。我家里有他的画像,是琼姨留给娘的。”妍儿嘟了嘴看看小石头又看看延嗣,忽拽了他道:“妍儿带你去。”

        延嗣身不由己随妍儿石头来到村西头一处四合院。见妍儿欢快的跑进屋,延嗣心说:莫非小琼早知我会来?可她又怎知我行踪?他仔细回想了营中士兵并无异样,不觉些微黯然,却未曾发现三哥渐沉的面色。

        不多时,从屋里出来一位花信少妇,眼角眉梢自透了别样风韵。一见延嗣她先是微怔随即恬静的福了福道:“民妇郑谭氏见过杨七少将军。小院鄙陋,还请七少将军见谅。”

        领延嗣延庆进了院引入一门厅堂奉了茶,谭秋看看满面疑窦的延庆道:“这位将官想来便是七少将军令兄。先夫曾于军中送粮,是以见识过各位少将军英姿。”见延庆微缓了面色,她又道:“舍妹临走前曾告知不几日二位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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