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代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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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辈敢尔!”突然,一声穿云裂帛般的大喝从咄罗乌术身后传来,紧接着只见一团青色剑影卷着道道劲气直撞上了射向延嗣的弩箭。咄罗乌术见自己的箭眨眼便被一一扫落折断,不由气得暴跳如雷。他待要拨马回头,却又听见手下士兵连声的呼号求告,其间似乎还夹着延嗣嘶哑却兴奋的声音:“三哥!六哥!”咄罗乌术心中一动,暗自寻思,莫非杨家众人业已守住乌松,特赶来相助这小子?眼下杜青云被耶律将军传书唤走,此间无人相助于我,杨家将又是能征善战之辈,若当真是他们,明年的今夜岂不就是我咄罗乌术的忌日?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咄罗乌术这般思忖便不曾回身一看,只挥手向空中猛甩一记响鞭,冲着身边亲随大喊道:“撤!”

        一众辽兵见主将发令撤退,恨不能多生几条腿出来,一个个丢了盔弃了甲,连滚带爬的向后路窜逃。

        浑身浴血的延嗣发现咄罗乌术欲逃,顾不得向赶来援助仍在歼敌的延庆延昭二人出言招呼,嘬口为哨引来爱马琉璃飞身跃上,犹如一道闪电直追咄罗乌术。眼看距离逼近,延嗣一个‘鹞子翻身’自马上腾空而起,银光四射中已将‘梨花碾尘’递了出去直刺咄罗乌术。奔逃的咄罗乌术只觉脑后生风,脊背发凉,慌乱之下急以铁弓反手去挡,无奈他疲于逃命,反手之力甚是微弱。还未待那力使足,就听得‘哎呀’一声惨叫,随即便见咄罗乌术身形晃了几晃,一个倒栽葱‘扑通’自马上跌落,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死有余辜!”延嗣望着咄罗乌术的尸身狠狠啐了口吐沫,掉头转身,策马前去接应二位兄长。

        黑沉沉的夜空慢慢升起一颗银星,天边似将泛白。延嗣抬头看看银星,心知已介卯初时分。一夜的血战他已是精疲力尽,而此时的颠簸更令他的身子禁不住的前俯后仰。他迷迷糊糊任由琉璃载着疾驰,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听前方传来哥哥们熟悉的声音,他不由得精神一震,急忙揉揉眼睛,甩甩头催马迎上前去,不料却看见延庆延昭对面而立,彼此怒目而视,互相喘着粗气,似乎正在争执什么。延嗣已有月余不曾见过哥哥们,着实想念的紧。他不及细想,‘噌’的跃下马背,纵到哥哥们面前,围着他们转了几转,大为开心。

        延嗣兴奋了片刻,忽然想起那些夜袭乌松坡的辽军。他们是否已为三哥六哥所歼灭?路大哥左大哥是否仍继续抗击着敌兵?延嗣想到此便拽住沉默的延庆道:“三哥,乌松情势如何?路大哥左大哥怎么样?”

        久久不见延庆作答,延嗣心中顿起忐忑。他收敛了笑容转向仍满面怒色的延昭道:“六哥?你和三哥吵架了?到底出了何事?路大哥左大哥他们是不是伤得很重?六哥,你说话啊!”

        “啪!”突地,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落在延嗣脸上,直打得他眼冒金星,情不自禁蹬蹬连退数步。他捂着火辣辣的面颊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如玄铁的延昭,渐渐的红了眼圈。

        “六弟!”一直默然的延庆眼见延昭怒掴延嗣,忍不住吼道:“你到底想怎样?小柒血战辽军,火烧辽营已然浑身是伤,精疲力尽。难道定要看着他受军法重惩你才开心么?”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铁纪如山,他犯此大错军法岂能轻恕?三哥,你难道忘了,忘了左督尉……”延昭说至此,声音不自禁尖厉起来:“忘了他肠……断……肚……裂……”延昭如鲠在喉,无论如何再说不下去。

        左大哥,左大哥他……闻听六哥之言,满腹委屈的延嗣只觉眼前陡然天旋地转起来,身形不断的颤抖,仿佛坠进千年冰窟。他直直的看着身边耷拉着脑袋,轻蹄踏地的琉璃,一时竟犹似失去了魂魄。

        “杨延嗣!”此时,延昭冷冷的语调再度响起:“我二人奉杨将军之命擒你回营,走吧!”

        “六弟!”延庆再压不住上窜的怒气,侧前一步拦在延嗣身前:“我看你敢!”

        “三哥,将军令箭在此,你难道想抗命不遵么?”

        “杨延昭,你!”气红了脸的延庆望着弟弟,猛地“呛啷”一抖手中枪点点头道:“好!若你执意要擒小柒回去,先挑下我手中这杆‘鸣风枪’再说!”

        “三哥,六哥!”眼看二位兄长便要动武,愣怔在旁的延嗣忽然走上前,看看延庆又看看延昭,静静地说道:“你们别吵了,我随你们回营!”

        一轮红日挣扎着跳脱黑暗的掌控,努力的自地平线慢慢攀升而起。沐浴着初阳的秋晨令人感到格外的清新爽快。

        马蹄得得,植满乌松的山路上缓缓行来了延庆兄弟。圈圈金环衬托着他们俊朗的面庞,倍显一派非凡英姿。然而阳光虽是和暖,他们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半点的愉悦舒畅,只有片片乌云笼罩其上。

        清脆的鸟鸣掠空而过,震动了骑在马上分别想着心思的三人。他们不约而同抬起头,在红日的柔光里彼此眼神的碰撞中分明看到了一份只属于亲人间的疼惜关爱与愧疚。

        微微一叹,延昭勒住缰绳跃下马背,一身白袍随风飘动,状极潇洒。他默默走至一排乌松前站定,若有所思的举目眺看前方。望着延昭欣长的背影,随后下来的延嗣迟疑了片刻,却只牵着马垂着头,不吭不动。

        延庆虽生性粗豪,但这一路的沉寂早已令他对延昭的怒气磨去大半。他见延嗣不肯举步,也知六弟那一记重掴令延嗣心生了些许的胆怯。他无奈的摇摇头,拍拍延嗣肩膀,拉着他冰凉的手走上前道:“六弟,我知道你是替小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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