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慧极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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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要死了?却还想着将她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为什么呢?如果这辈子她不能在他临死前见他一面,那么此生她都不会安心。

        苏子清的那封信说得很清楚,里面可以说句句都是她的心声,她爱他,哪怕身死也在所不惜,所以她选择回来,不为别的,只为了此生再无遗憾。

        可他却不愿见她?就像她当初以为会死而不愿意见他一样,原来无论经过多少事,两人的心意竟从来都是一样的。

        缓缓闭上眼睛,璃落深深的吸了口气,猛的从袖中抽出把匕首,架在脖颈之上,对着阻拦她们的侍卫朗声说道。

        “劳烦几位大哥进去禀告你们皇上,如果他再不肯见我,我就死在这里?”将刀更紧的贴近了脖颈,璃落的眸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决绝。

        “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们兄弟吗?虽然我们不知道皇上为何要拦住你,但既是圣上的旨意,你就休怪我们了?”门口的守卫依旧一点放行的意思都没有,更没有一点要去通传的样子。

        “姑娘……”莫心大声喊道,可已是不及,鲜血顺着璃落的衣襟滑落,点点滴滴,触目惊心。

        赶忙伸手扶住璃落摇摇欲坠的身体,莫心对着守卫大声喊道,“她是你们皇帝最重要的人,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敢保证,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守卫显然是没有料到璃落竟会真的划下去,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发生什么事了?”身后传来一把浑厚的声音,众侍卫一惊,赶忙回头,却见京畿三卫统领兼户部侍郎,上官宇,上官大人,正往这边行来。

        “上官大人,这个女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非要嚷着见皇上,可是皇上已经下了命令不准这个女人踏入紫禁城,我们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结果她居然想自刎,请大人明鉴。”为首的侍卫躬身行礼后,朗声禀报道。

        微微皱着眉头,上官宇上前一步,侍卫自动让开,本来只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的上官宇,在看到人群中那紫衣偏跶,眉角紧锁的女子时,顿时愣在了当场。

        大雪纷纷扬扬飘落的时候,秦辰离开了上京乾清宫,移居骊山温泉宫。

        远离了上京,似乎也远离了矛盾和烦恼,至少对璃落而言是如此。

        以前秦辰一日的时间中,真正能给她的很少。常常是,她早上起来,他已经离去,直到深夜,她才能见着他。而如今,他将他的全部时间都给了她。没有了宫规限制,不必担心暗中的窥伺,更不用畏惧不知的危险,他和她过起了寻常夫妻的日子。而那一日,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的震惊,也已逐渐远去。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再次相见,深深的凝视后,这是秦辰开口说得第一句话,苍白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璃落还是在初见的那一刻,从他眼中看到了那抹一闪而逝的欣喜。

        “我以为你想我回来。”同样的深深凝视,璃落的眼中有着浓的化不开的哀伤,却也透着固执的决绝。

        许是秦辰知道劝她不能,又看她衣襟之上,鲜血红艳,想她如此固执之人,此次回来必是知道了一切,心中终是不忍,遂也只能默许。

        迁居温泉宫,只是为了更好的养病,对外却只能宣称为出宫小住。

        骊山的日子里,璃落学会了洗手做羹汤,而秦辰则是每日看书写字作画吹箫。

        两人经常手牵着手,在山涧漫步,看溪流,看瀑布,看云起,看霞飞,或者什么都不看。

        璃落教秦辰如何做陷阱捉鸟,最后,师傅才捉了三只,徒弟却捉了九只。

        他教璃落如何刻印章,璃落总是将刻刀的刀刃弄断,一个字未雕成,后来却拥有了一枚世上最精致的玉印。

        一次,两人雅兴大发,天不亮就起床,去收集竹叶上的露水,拿回来煮茶,忙了几个早上,终于收齐露水,喝到了茶,却齐齐感叹“味道不过如此!远不如宫中的白露茶,不值得!”第二日,两人睡到日过正午,才肯起床。他们还一起浸温泉。

        秦辰以前一直不明白父皇为何将温泉池修得如此古怪,特意安放了玉枕,却位置奇特,特意修了玉榻,还不只一个,可式样古怪。

        至于别的东西,他更是没看懂过有什么用。当然,他也从没有想过去弄懂,以前每次来骊山,他都只是在池边,靠着玉枕静静休息,人虽在温泉中,心却系天下。

        可璃落不同,她不是泡温泉,而是在温泉里面游来游去,对所有不能明白的东西都好奇,都想弄明白。

        璃落心思聪慧怪异,有一般少女所没有的内敛热情,还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持,在她孜孜不倦的探索下,羞红着脸的低低细语中,他也渐渐明白了温泉中所有设置的功用和深意。一日午后,残酒刚醒,他信手涂了一幅画。

        一池青波荡漾,两只鸳鸯共戏。一只在水面,一只半沉在水底。侧角题了一句“忆来何事最销魂”。

        璃落看到后,先是羞恼,夺了画要去撕,秦辰温柔的笑看着她,并未打算阻拦。

        不料璃落眼珠一转,拿起细看,霞染双颊,唇角微翘,似笑似怒,“夫君既如此‘喜欢’,以后就每次都画一幅吧!”秦辰脸上的笑顿时僵住,璃落却捧腹大笑。

        山中日月竟如梭,秦辰只觉得每日的时间都那么短。在他的一生中,他从未如此盼望过时光能慢一些,可光阴却越发匆匆。他心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疼痛也越来越剧烈,咳血症状也越来越明显,已经瞒不住璃落了。

        万箭钻心般的痛苦,让他的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轻时,四肢痉挛,重时,整个身体都会抽搐。

        秦辰先前还很担心璃落,可后来发现,每一次发病,璃落都未显惊慌,她总是很平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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