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计策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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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可有良策,微臣实在再想不出,如何才能名正言顺的接近沐将军。”李凉道。

        闵正啸没有立即回话,自酌自饮,一派思虑神态。沉默好一阵,他手中酒杯“咚”的一声,重重落桌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看来也只能兵行险招了,李兄,我打算将宝全部押在你身上,你伏耳过来。”

        当听清太子口中的兵行险招是什么,李凉被惊的双眼怒圆,“殿下,此计万万不可,若万一出一丁点纰漏,您可就……”

        闵正啸站起,绕过矮几,背手身后,在李凉面前来回踱步开。

        李凉也坐不住了,同样起身,绕过矮几立在厅中,望着原地踱步之人。

        半晌,闵正啸停下,同李凉面对面,拍拍他的肩,“李兄,我这么做实在是逼不得已,你若不帮我,我真怕立冬节那天咱们出变故。”

        “太子折煞微臣了,为殿下赴汤蹈火是微臣的荣幸,只是此计过于凶险,一旦出了预料不到的纰漏,咱们的部署可就真的、真的付之东流了。”

        “所以我才会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连当年的旻王都败给沐将军,我不花点心思又怎能保证到时一定能抵挡得住沐将军。”

        提起旻王,李凉内心也是一阵微颤,太子说的不错,连旻王那般的英雄人物六年前也是被沐将军使计擒获。不光旻王,当年的北昌镇国将军白奇,也殒命沐将军之手,他二人号称双骄,双骄本不可一世,却全被沐将军拿下,可见沐将军的确是个难缠的主。

        李凉犹豫阵阵,道:“殿下,我到没什么,可此计等于是将您的计划完全暴露在沐将军面前,我就怕……”

        “李郎将无需怕,我敢做这样的安排自然是做好准备的,此计一旦成功,不仅能让咱们的计划万无一失,而且还能扳倒沐将军,可谓一举两得。”说完,闵正啸再一次拍了拍李凉的肩。

        李凉也是聪明人,细一推敲就已经想明白,此计凶险是真的,但也确有险中取胜的把握,此计谋对自己来说无外乎就是两边跑跑腿,做了回双面细作,但太子就不一样了,太子是拿自身去钓沐将军这条大鱼,鱼一旦上钩,太子便胜券在握。

        可同样,这计策风险实在太大,他不敢轻易点头答应,内里犯犹豫。

        李凉的神色,闵正啸看的一清二楚,闵正啸去到矮几旁满上两杯酒,一杯递给李凉:“李兄,我可全指望你了,你切不要让我失望呐。”

        接过那杯酒,李凉目视眼前人好半天,内心挣扎一阵,慢慢想通透,太子都能拿他自己做回饵,那自个做回鱼竿又有什么可怕的。

        琢磨明白,李凉不再犹豫:“太子殿下,微臣定会为您万死不辞。”举头一仰,手中酒先干为敬。饮酒之人没看到太子嘴边翘起的不明微笑。

        计策敲定,二人双双坐回席位,一直到月挂高空,烂醉如泥的李凉被下人架到客房。

        刚脱掉靴子躺在矮榻上,一打扮清凉的翠衣女子进来厢房。看清坐于身旁的人穿着扮相透着风骚与诱惑,李凉嘿嘿一笑,一把将人扯进怀里,几下就将那女子扒的赤条条,十八禁戏码开始上演。

        另一边,同样醉酒的闵正啸接住刘公公递来的醒酒汤,饮下过不久,内里翻腾渐被压。

        “公公,那人真会助本宫成事吗?”闵正啸说的那人指蛟冥。

        立在榻前的刘公公微弯腰,“那人会不会助您成事老奴不敢妄下定论,但那人会帮您扫去沐将军这块拌脚石,是一定的。”

        “哦?公公何以如此肯定?”

        “先前您说过,那人是个来去无踪、且身怀异术的非普通人。如此,您必然也能想到,以那人的本事,他想取沐将军的性命简直易如凡掌。可他却舍易求难,要借您的手去整治沐将军,足能说明他确与沐将军有仇,而且,仇恨还不小。”

        刘公公的分析令闵正啸记起那人曾说过的话。

        “我与沐鸾飞有仇,我要借你的手让沐鸾飞死的很难看。”

        “取他性命做什么,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求生不能,求死不成,我要让他活着,活得生不如死。”

        他与沐将军有何怨仇?

        思量半天,闵正啸收了思,无论那人与沐将军结了怎样的仇,借他们结仇一事,自己算是个受益者,最起码,有那人相帮便能顺力度过眼前危机。

        一直还有点悬着的心,这会才是真正放进肚中。又琢磨片刻,闵正啸说道:“公公才言,不能确定那人一定会助本宫成事,这话又怎么说?”

        刘公公答非所问:“知己知彼,才敢交心,殿下并不晓得他底细,难道您敢完全相信于他?”

        这话问到点子上,闵正啸当不敢完全相信一个藏头露尾的神秘陌生人,天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殿下韬光养晦多年,难道还在乎再多养个一时半会?”刘公公道。

        闵正啸点点头,已经筹谋这么久,的确不在乎再多个一两年,眼下扳倒沐将军才是重中之重,只要把上位路上最大的拦路虎清除,父皇身边再没有第二个能让父皇如此信任的武将,好好利用父皇的疑心,便可将其他人轻松摆平收入麾下,最后为己所用。

        经刘公公开导,闵正啸也想明白了,自己被那神秘人利用,那人又何偿不是被自己所用,大家有共同目标,只要目的能达成,互相利用不失为最保险的合作。

        打个哈欠,困顿袭来,闵正啸就寝安歇,刘公公离去。

        ※※

        秋近尾,立冬快来临,终见枝头枯叶落,站在宫门城墙上一眼望去,秋日的京城繁华依旧。

        沐鸾飞一手抚城墙,微眯双眼的定定望远处。那个李凉居然向他告发太子密谋造反?谁来向他告发太子谋反都不奇怪,可偏偏是那个李凉,这就有问题了。

        太子的一举一动,沐鸾飞最清楚不过,就连那日傍晚,李凉去太子别院,他也第一时间知晓,李凉与太子一个鼻孔出气,怎会转头空子,那人就背叛了自己的主子?

        李凉告密也就罢了,还偏偏跑到他这来告密,对方明摆着在给他下套。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事干系重大,沐鸾飞不敢大意,太子谋反的事皇上并不知,可现在要不要告诉皇上他最信任的儿子正谋划夺他的位,难住了沐鸾飞。

        为何难?

        照此看,太子应是知道了自己的所有动作,才故意将李凉指派出来向他告的密,若现在告诉皇上太子预谋篡位,无凭无据,何以令人信服?

        再者,太子此举表明,立冬节那天不会有所动作,那他沐鸾飞岂不成了诬告;皇上又不知自己暗地里做下的部署,若此时告诉皇上,瞒着他做了那么多事,皇上会怎么想。

        沐鸾飞搁在城墙上的手攥成拳,眯着的眼缓缓闭上,大脑快速活动。

        自己的部署应是万无一失,风声如何走漏的?以太子的谨慎、小心,他不敢将他的底细就这么的捅给自己,看来他背后有高人。对方这步棋走的实在妙,倘若现在叫皇上知道自己的秘密动作,恐怕自己才是那个恶人先告状的谋朝篡位者。

        后背感到冷风嗖嗖,这还是头一次令沐鸾飞有种吃了一堆苍蝇恶心的要死,就是吐不出来的感觉。

        “你大爷的,敢阴你爷爷,我定要将你个孙子揪出来扒了你的皮。”沐鸾飞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从未听他说过的俏皮话。

        睁开眼,继续目眺远方,头里不断思谋该如何接招太子爷。

        御书房里气氛压抑,闵睿手中的奏折被展开,他双手颤抖、满目不敢信,将奏折上的内容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过了好一阵,他狠狠的把这份奏折拍在面前龙案上,“朕不信,朕一个字都不信,这怎么可能,这份奏折是谁呈上来的,朕要砍了那个挑拨是非的小人。”

        龙颜大怒,宫人婢子,连同闵正啸全都匍匐在地。

        “父皇,请保重龙体。”弯腰看着地面的闵正啸说道。

        把其他人打发,闵睿只留下太子,“啸儿,起来说话。”待闵正啸站直了,闵睿发问,“这份奏折,你怎么看?”

        “儿臣也不相信那上所说是真的,沐将军怎可能谋反,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你当真如此认为?”

        “儿臣很相信沐将军的人品,沐将军忠心为国,连他手底下的北面驻军在这太平年还要时常进行士卒熟演,以保证咱们大周军魂不灭,将士们能随时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说着说着,闵正啸仿佛想到什么,越说声音越小,剩下的话似乎再说不出口,梗在了嗓子眼。

        闵睿绕过龙案,行至太子面前,满目阴霾道:“啸儿,你故意给朕说这些干什么?”他话里透浓浓的意味不明。

        “父皇,若说儿臣是无意提及,您定不信,但儿臣真是并非要提这事,北面驻军正在进行士卒熟演,满朝文武人人皆知,父皇也知,难道在这特殊时候,儿臣提出,就算别有用心吗?”

        对视好久,闵睿道:“你给父皇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对这份奏折有何看法。”

        闵正啸内里暗松,“依儿臣看,光凭这样一份无署名的奏折妄断沐将军谋反,实在有失妥帖,万一呈上这份奏折的人与沐将军有过节,对方这么做就是想公报私仇呢?”

        顿了顿,闵正啸接道:“这也只是儿臣一方面的推断,还有一方面就是,这份奏折上的内容若真属实,也得经过核实才能确定真与假。”

        闵睿眸子微眯阵阵,道:“一份无署名的奏折,是如何绕过层层关卡,直达天听?”

        闵正啸满面惶恐,立时又跪倒,“父皇明鉴,这份奏折确是儿臣从送来的奏章里取出批阅的,父皇若不信,儿臣愿受御刑司查察。”

        父子俩同时批阅奏章,而那份密告沐鸾飞谋反的奏折是从闵正啸批阅的那一堆里冒出来,实在不能不令闵睿怀疑。

        思片刻,闵睿着太子起身,“那份奏折是否属实,朕会去查,啸儿你记住,今天的事绝不能传出任何风声。”

        “是,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没了再接着处理政务的心情,待闵正啸离去,闵睿将那份奏折又看一遍,上面说,沐鸾飞会在立冬节那天动手。他不相信沐鸾飞会背叛他,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谁背叛他,他都不相信沐鸾飞会背叛他。

        合住手上奏折,随意扔回龙案上,闵睿道,“影卫何在。”

        隐在御书房暗处的四个黑衣人现身,齐齐半跪,异口同声道:“奴才在。”

        “该怎么做,用不着朕再教你们吧。”闵睿将随身带着的御令取出,扔向还半跪的四影卫。

        其中一人接住主子抛来之物:“奴才定不负主子望。”四影卫站起,怎么现身的又怎么消失。

        偌大的御书房完全空下,闵睿自语道:“鸾飞,你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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