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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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倝的神色晦暗不明,步伐在短暂的停滞后,什么都没有说,一路阔步向前。

        他的步伐坚毅,每一步都似扣在了夏筱筱的心门上咚咚作响,像是法官在最后阶段的宣判时段,静默而漫长。

        而这种的沉默,似乎也给予了夏筱筱一个无声的回答:是的,她很自私。

        不仅仅自私,还是一个拿捏不好分寸感的卑劣女人。

        她明知面前人不是他,可看到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却又做不到无动于衷。

        既然面前人不是那个自己想要托付真心的对象,就该克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该被人轻易察觉。既然被人察觉,就更应该把握好分寸,不要与之若近若离,暧昧不清。

        毕竟把人当替身的这件事,既不礼貌,也不文明,且很卑鄙。而她,明明全部知晓,现在却想将麻烦的甩给对方,而去装作出一个懵懂无知、无可奈何的模样。

        夏筱筱越想自己这几天的行径,越感到脸红,以至于自己被抱到了客房外都没有察觉。

        看着久候在旁的医师,项倝将女子放下:“师父早些休息,弟子会好好照顾你的朋友的。”

        药浴势必要退去衣物,夏筱筱在场多有不便。

        见她没有回房的意思,项倝再次说道:“难道师父担心我会对他不利?”

        大男主剧本里的男主人设,仗义正直是首要准则,夏筱筱自然信得过项倝的人品。

        她之所以愣着,不过是刚刚与系统交流的太过专注。

        裴察现已知晓男主就是他的儿子,也准备在弟子大会上与项倝相认。而裴察对锦微的态度也十分明确,他只将锦微当做一颗棋子。

        现如今,夏筱筱已不听他的号令,那么锦微对男主所做之事,裴察也没有必要替夏筱筱的隐瞒。

        看来,她到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夏筱筱已经打定了注意,准备在联盟法会之中替男主抗下一招半式,而后光荣散场。

        只是……

        虞里又该怎么办?

        夏筱筱轻倚着门槛静默须臾,沉静道:“为师知晓你的为人,蝇营狗苟之事,你从来不屑做的。”夏筱筱抬眸对上项倝的黑眸,郑重又道:“今日,为师就将虞里正式托付与你了。”

        项倝眼眸深眯,不自觉语气加重:“弟子早不是几岁孩童,听得出好赖,师父倒也不必为了他如此‘奉承’弟子,未免辛苦了……”

        话音戛然而止,项倝蹙眉看着捂着自己嘴的女子。

        “我虽年长你几十岁,却也没到耳聋眼花的程度,你小声些我听的清楚。”

        夏筱筱撤回捂着他嘴的手继续道:“今日那个兜帽男名叫霍高义,天生异火,一直以来被炼器协会重点培养,性子有些狂妄阴险、铢锱必较。往后你见了他,要么不出手,要么下狠手,不然吃亏的定是你。不必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如若出了岔子,自有云山观替你撑腰。”

        原本夏筱筱还不知晓兜帽男的身份,可他的异火一经展示,夏筱筱马上核对上了他的身份。

        原文中,出了悬崖的项倝机缘巧合下成为了练器协会的客卿,大大动摇了霍高义的地位,一向自傲的霍高义哪里忍的下这口气,于是在联盟法会那日,连同几个小人一起对男主痛下黑手。

        这小人之中,就包括锦微仙子。

        联盟法会在密州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位于地势险恶的凤凌池之中。届时,密州所有高阶高手齐齐合力劈开池上屏界,只为放所有门派的杰出一辈,与有些势力的散修步入历练。

        为期一月,运气好的修士或是能与灵兽缔结、或是能采摘到天灵地宝、或是灵力大涨,自然,也有运气不好的,会陨落丧命,甚至魂飞魄散。

        而如何陨落或是遭了谁的毒手,只有亡灵自己知晓。

        得知男主没死锦微,知晓拍卖当日自己是被男主算计,新仇旧恨叠加,誓要除之后快,于是历练当日隐藏自身灵力,装成散修混入其中,冷眼旁观着男主与恶兽纠缠身负重伤之时,与霍高义等人对男主进行了围攻截杀。

        霍高义是为了得到他的红莲地火;锦微是为了要了他的命;至于其他人,无外乎为了项倝手中的法器灵物。

        最终,只剩下一口气的男主为了活命,只能跑入万兽窟中躲藏。众人畏惧万兽窟未曾紧逼,料定他一定会惨死在万兽的魔爪之下。

        可男主是天命之子,一个月后不但安然无事,反而还灵力大涨,甚至还与上古神兽缔结了契约。

        霍高义更加妒忌,于是撒播谣言损坏男主的名声,十足的小人一个。

        好在最后他同锦微一样,都没落到一个好下场。

        夏筱筱想的认真,却没注意到项倝一脸云里雾里的神色:“师父今日刚刚同我说要小心掌门,现下又提醒我要提防这个什么义,请问师父,弟子是糟了天谴吗?为什么人人都想来害我?”

        夏筱筱:“……”

        差点忘了,从前的项倝以为自己被欺负只是因为能力弱;全然不知江湖险恶,怀璧其罪的事实。

        眼下他身怀红莲地火之事,怕是早就被霍高义惦记上了。

        察觉到自己枉做小人的夏筱筱小声嘟囔道:“也对,你怎么样都会化险为夷。我确实没必要替你操这份闲心。”

        说罢,兀自转身就回了房。

        随着‘碰’的一声关门响动,彻底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虞里内伤严重,治疗过程痛苦万分,项倝本想坐视不理,挣扎再三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一夜护法渡予灵气,晨起时,虞里痛苦之色才见和缓。

        项倝稍事休整,叮嘱医师仔细看护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下楼,半晌后,端着早餐叩响了隔壁的房门。

        三遍过后,项倝稍有不安,声音都显得急躁起来:“师父,该起榻了!”

        屋内依旧无片刻回应,项倝神色一凛,猛地踹开房门,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匆匆放下早餐,发现桌上留有十几枚灵石,灵石之下还压着的一封信笺。

        项倝急忙展开信笺。

        【项倝:为师昨夜偶遇旧友,相谈甚欢,遂邀为师过府小住月余。决定仓促,来不及与你细说,故留书信一封叮嘱与你。通阳城鱼龙混杂,实不适久留,见信后,即刻带上吾友虞里回到云山观养伤;修炼一事勿要松懈,务必要在弟子大塞拔得头筹,为师在联盟法会等你哦。

        屁爱四:为师在枕下给你与虞里留了好些的好东西。

        屁屁爱四:桌上的灵石为房门损失费。】

        项倝眉头紧锁,转头看了眼被自己一脚踹的摇摇欲坠的房门,只觉胸口憋了一口闷气。

        锦微为人孤僻冷傲,之前就算是自己的师兄弟也是不屑多看一眼,云山观以外的散修百姓,怕是连她的眼都入不了?她何来的旧友?谁又愿意同她这种眼高于顶的人做朋友?

        还不是她目前使不出灵力,此地又不宜久留,以项倝目前的功法御剑飞行也仅能带上一人。

        项倝若扔下虞里先带她回山门,她担心有人会对虞里不妥。于是自己先行一步,或是马车,或是另想他法独自回程。希望项倝能全身心的带回虞里罢了!

        看来这个虞里在她心中分量着实不轻,明知自己如今行状同寻常人别无不同,也甘愿涉嫌保全虞里。

        想到此处,项倝更加愤愤,再次将信笺通读一通后,发现落款留在书信背面。

        【因为有神龟护体,所以无所不惧的锦微留。】

        项倝:“……”

        纵使是个神龟,也只是个沉睡期的幼崽,何来的战斗力?项倝掌心火热,手中的信笺转瞬之间就被焚成一团灰烬。

        同一时刻,躺在马车中的夏筱筱正对手里的鸡腿大快朵颐,从云山观到通阳城,短短几日路程,项倝给她吃的都是些芋头土豆,当真将她当成小兔子养了。

        如今远离了男主,自然要吃个够。

        【系统:宿主当真不留在男主身边攻略他了吗?】

        提及男主,夏筱筱神色微有变化,不过转瞬之间便释怀了,又咬了口鸡腿,方才呜噜噜道:【男主脾气古怪的很,我实在无从下手,干脆等联盟法会那日替他挡下一招半式罢了。】

        脑海里的光标闪烁良久,大约是系统正在计算什么。

        【系统:经检测,宿主每每看到男主的脸,情绪都会出现异常。如若宿主需要,本统可将男主的脸打成马赛克。】

        一口鸡腿下腹似是饱了,夏筱筱兴致缺缺的将剩下的鸡腿放入食盒:“从相处这段时日来看,男主心性纯良,我若舍身救他,他会感动的。所以没有日日见面的必要,浪费时间。”

        何况男主自有他自己的成长路径,她不过是男主的一个过客,何必给自己加那么多的戏?

        【系统:可宿主如今并无灵力傍身,不担心遇到麻烦吗?】

        【夏筱筱:放心吧,所有的麻烦都是围绕男主展开的,如今男主又不在我的身边,我自然也会平安无事。】

        数日后。

        距离仙盟法会日子越近,通阳城就不太平,诸多散修们都来此地历练猎狩灵兽,毕竟仙盟法会的门票钱不是一笔小数目。

        所以素日安稳平静的漳抚镇,经历了一场暴雨后,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天刚一放晴,人群就如雨后春笋后纷纷冒出了头。

        连着几天暴雨,夏筱筱也只能老老实实窝在院子里,无聊了,便和小龟说上几句话,毕竟与其缔结了血契,心灵相通,不出意外,小龟近几日就会苏醒。

        终于天晴,夏筱筱马上出了门。

        街边的小贩都比往日多了起来。

        夏筱筱瞧着小物什新鲜,从街头走到街尾,头上插的,身上挂的满满当当,最后拖着沉重的步伐坐在了街边的小面铺,很快,一碗飘着葱花的细面就上了桌,看着极其开胃。

        刚一伸手去碰筷子,手竟然被一个大手牢牢抓住。

        那大手的主人是个不拘小节的彪形大汉,掌心布满老茧,手背也有脏淤,见夏筱筱抽离,借故加大了力道,庞大的身躯也向夏筱筱靠坐过来。

        夏筱筱眉头紧蹙,偏头瞥了大汉一眼。

        大汉生的黢黑,脸上的两条疤痕交错,看着凶神恶煞,却偏偏笑容放浪,到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小娘子生的标志,较之那些高阶女修竟不逊半分,叫人瞧着心里痒痒。”

        大汉一番说辞展开,见夏筱筱不喜不怒更不惶恐,不由胆子大了些,抓着她的手摩挲起来:“小娘子别看我生的凶神恶煞,但极会疼人。你若不嫌弃,我便将刚猎狩了两匹二阶灵兽,送予你当做聘礼可好?”

        这漳抚镇依山傍水,四周广袤,森林与湖泊又都是灵兽栖息之地,当地百姓神兽其扰,好在常有散修过来猎狩,也保了这一方安宁。

        所以当地百姓都以自己儿女被男女散修,或娶或嫁当成荣耀,年头一久,当地民风逐渐彪悍,男女私自定下终身之事也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散修之中莽夫较多,故而,今日之事,在漳抚镇时有发生。

        果不然,大汉话音方落,周围竟无一人觉得不妥,相反听到了大汉口中的二阶灵兽极度垂涎。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一阶灵兽就极为凶猛可怖,这大汉竟能猎狩二阶灵兽,而且还是两匹。这无意就是勇士之举!

        若是能招成女婿,先不说往后吃穿不愁,自家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不由得看向大汉的眼神都变得热切起来。

        可惜,只有夏筱筱对这位香饽饽无感,于是用力挣脱了大汉的拉扯,微笑推辞:“大哥性情倒是敞亮,可惜我已有心上了。不过漳抚镇风水养人,娇美女郎数不胜数,大哥不妨另觅佳人。大伙说,是不是啊?”

        夏筱筱话音方落,一旁吃面的大叔马上起身自荐:“姑娘说的是!我家小女就尚未婚配,生也是娇俏可人呐,公子若想见上一见,我马上着人去家中将小女唤来。”

        “我隔壁家的姑娘生的也不错……”

        四周自荐之众越来越多。

        大汉听的多了,没来由多了几分自信。尤其夏筱筱那养护的极其嫩滑的小手,一经脱手,大汉怅然若失,竟再次与夏筱筱动起手来。

        当众被人拉扯,夏筱筱登时怒上心头,想要挣脱却被他越拉越紧。

        “我就喜欢小娘子你!小娘子既有心上人,不妨将他叫出来我与他比试一番,他若输了自不配娶你。可倘若这心上人叫不出来。”大汉眼眸深眯,恶狠狠的抓着夏筱筱手面容发起狠来:“那就是小娘子你诓骗与我!别怪我……”

        大汉话音未落,就见一道掠影在眼前划过,旋即,大汉偌大的身躯踉跄退了一步,最后重重跌倒,将夏筱筱面前的餐桌砸了个稀巴烂。

        一切发生的太快。

        夏筱筱甚至还未来得及回神,自己已被人拉至身后。

        大汉就比较惨了,方才从森林中历练归来,脏兮兮的来不及梳洗,眼下又被汤面洒了一身,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

        一句怒骂脱口而出,正要起身找人算账,胸口就被一人用脚抵住,大汉睁眼看去,瞧见的是一双目光如炬的黑眸,居高临下睨着自己。

        “隔着老远就听见你在叫嚣,还以为有多厉害,谁曾想我不过轻轻拍了你一掌,阁下就落的如此狼狈?”

        大汉怒从心头起,本想起身反抗,却被他的脚碾的动弹不得,而且力道渐渐加重,最后大汉竟连呼吸都成问题,脸也被憋的涨红。

        “还比吗?”

        大汉自然知晓两人差距,连连摇头,求得解脱。

        “那还不快滚!”

        察觉胸口上的力度减轻,大汉用手捧着扒开他的脚,最后,连滚带爬的逃离了。

        直至再瞧不见大汉的身影,夏筱筱方才收回目光落在自己发红的手上,蹙眉道:“再擦下去,手就要破皮了。”

        项倝冷着脸扔了手里的帕子,就当夏筱筱以为他作罢时,却见项倝又从空间袋里抽出一张,再次对自己的手展开了惨无人道的擦拭。

        直到听见女子冷抽声,方才作罢。

        “适才被他拉的那般用力,也不见师父喊疼!”

        夏筱筱揉了揉发红的手背,不满的嘟囔着:“人家看似鲁莽,手上也知道轻重的好不好。”

        “哦。”项倝眉梢一挑:“看来师父对他还颇为欣赏?弟子这般冒然出手,莫不是坏了师父的好事?”

        夏筱筱白了他的一眼:“翅膀一硬就敢编排师父。果然我的好徒弟,摇光崖的表率!”

        说着留了几枚灵石当做是面摊老板的赔钱后,负气离开。

        项倝一语不发跟在她的身侧,两人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拐入一条相较于安静的小路。

        夏筱筱方才问道:“虞里现在又在何处?他的伤如何了?”

        项倝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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