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国子监(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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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月睁大眼望着郑修,装傻充愣道:“什么什么意思?”

        “你今日来我家,来给我爹拜寿,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为了……”窈月张了张口,为了找东西为了杀你啊,“为了吃你家的酱肘子啊,你家厨子做的酱肘子我爱吃极了,你不是知道的吗?”

        郑修的手忍不住收紧,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他盯着窈月,盯着她脸上露出的每一丝表情,试图找出她口是心非的证据。

        “没了?”

        “没了。”

        郑修的眼眸瞬时一黯,松开窈月的手腕,转过身背对着她,垂头默然片刻后,传来的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又沉默了一阵后,郑修转过身,看着窈月,“不过没事,我可以等。”

        “等?等什么?”窈月继续装傻道,“等开席吗?”

        “你就知道吃!”郑修瞪了窈月一眼,然后迈步走出死角,走回原来的路上,“跟着,我带你去。”

        “多谢郑大公子,您可真是位大善人。”窈月说着,就笑嘻嘻地跟了上去,被郑修松开的那只手则往袖子里缩了缩,攥紧了那方包好的砚台。

        窈月跟着郑修步入一扇月门,进了一处布置雅致的院子,廊上廊下都走动着不少人影,有忙碌的仆从,也有闲散的宾客。窈月四下扫了扫,却在瞄到一个人影后,蓦地跳起来,然后飞快地将自己整个人藏进郑修身后。

        郑修只能停下脚步,蹙眉道:“你大白天见鬼了?”

        “嘘——”窈月将郑修当作盾一样挡在身前,然后又像做贼似的,从郑修的肩头探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前方。

        郑修顺着窈月的目光看过去,堂前的廊下站着一个宽袍广袖的男人,歪斜着身子背靠廊柱,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里的折扇敲鸟笼,惊得笼中的鸟雀跳来跳去。

        郑修身形未动,只是头微微偏了些,低声道:“那人是翰林院的,你认得?”

        窈月当然认得,那个用扇子逗鸟的男人是程白。窈月虽然只与程白在芳草汀有过一面之缘,但也能察觉出他与裴濯的关系匪浅。

        窈月躲在郑修身后没有做声,等她仔仔细细地把里里外外的宾客挨个认了一遍,确认现下这里只有程白,并没有裴濯时,才长长地吐出口气,从郑修的身后走了出来,大大方方地上前。

        “学生张越,见过程翰林。”

        程白正待得无趣,忽的见窈月冒出来,顿时有了精神:“哟,小徒弟!你竟然也在这儿?那我果然没猜错!明之呢,他在哪儿?他是不是同你一道来的?”

        “裴夫子?”窈月听得一头雾水,心却又提了起来,“裴夫子也来这里了?”

        “他没来吗?”程白又蔫了回去,倚着柱子长吁短叹起来,“大好的中秋佳节,难得的良辰美景,我竟要生生耗在这里,呜呼哀哉……咦,这位小郎君有些眼熟啊。”

        郑修板着脸上前,硬邦邦地说:“敝处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程白脸上的尴尬之色只出现了一瞬,立马展开折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夸道:“原来是郑小郎君。闻名不如见面,果然一表人才。”程白摇着扇子勉强夸了两句,然后又看向窈月,问:“明之今日当真不来?”

        窈月朝程白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程翰林高看学生了。夫子他老人家神鬼莫测,学生哪里知道他的去处。”

        “怪哉,”程白收起折扇,用扇柄敲了敲自己的后脑勺,絮絮道,“我今早去国子监,请明之给我新得的扇面题两句诗,他也答应了。哪想到收了张名帖,他二话不说就把我抛下出了门。我寻思,今儿京城里,能请得动明之登门的,也就郑……咳,郑相了。我还想着跟在他后头来,说不定能寻到点热闹瞧瞧,唉,失算了。”

        窈月看向郑修,郑修朝她摇头,来的宾客里并没有裴濯。

        三年前,裴颐被圣人“请”回家养病,郑遂在其中出力不少。就算这次郑遂给裴家送了寿宴的帖子,裴家不送副挽联来都算大度了。

        “可我瞧他乘车离开的方向,的确是这边……难不成他回自个家过中秋了……他终于想明白了?”程白将扇柄往手里用力一敲,整个人又精神了起来,“若果真如此……妙哉妙哉!”

        窈月朝郑修挤挤眼,小声说:“有学问的人,都这么神神叨叨的吗?比如那位何解元,又比如这位程翰林……欸,郑修,你平时也这样?”

        郑修白了窈月一眼,没理她。

        郑修想带窈月从言行古怪的程白身边离开时,正好看见管家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便问:“郑安,爹在后院还是前厅?爹之前嘱咐我,要带同窗到他跟前,让他见一见。”

        “相爷眼下应该在后院,小的正要去请。”管家气喘吁吁地答话,也顾不上擦脸上的汗,“国舅府的二公子来了。公子,您要不要去前边迎一迎?”

        “二公子?”郑修一时没反应过来,一旁的窈月听了心里却是咯噔一声,糟了糟了,裴濯竟然真来了。每次裴濯出现,都会有意无意地坏她好事。

        窈月瞥了一眼身侧的郑修,看来她要提前动手了。

        不远处的程白也听见了,心情和思绪一时间更加复杂。

        “明之来这儿了?他没回家?那他之前去了哪儿……算了算了,我直接去问他好了。”说着,程白就跨过廊下的栏杆,甩着扇子朝大门的方向扬长而去。

        “裴夫子来做什么?”郑修皱起眉头自言自语,然后扭头看向窈月。

        窈月此时也正拿眼角偷瞄他,心虚地往后退了半步,连连摆手:“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郑修哼了一声:“你能知道什么?”说完,郑修就吩咐管家,“你去后院把这事告诉爹。来者是客,我去前面迎他。”

        “是。”管家应下后,健步如飞地往后院的方向奔去。

        窈月见郑修整了整身上的衣裳后,便要往院门外走,上前拦住他:“你要去哪儿?”

        郑修语气干巴巴的,毫无起伏:“他是夫子,我是学生,我自然要去迎他。”说着,抬眼看向窈月,“你要和我一道去吗?”

        “迎来送往的事,不是有你爹郑相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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