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国子监(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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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月正被自己的这个念头震得浑身僵木,门突然被敲响了,紧接着传来娇滴滴的嗓音:“郎君,高家九娘奉父母之命,来给郎君送醒酒茶。”许久没听见回应,那高九娘又继续隔着门娇声道:“奴家今日在屏风后初见郎君,便心折不已,想……想多见见郎君,与郎君说说话”

        窈月努力将自己被震得稀碎的神思收整起来,酸溜溜地想裴濯招惹的桃花可真多,竟能错找到她这来了,也不知他现在正被多少其他的桃花围着呢。

        窈月一边穿衣束发,一边没好气道:“姑娘走错了,我家少东家不住在这屋里,你去别处寻吧。”

        “郎君误会了,奴家寻的正是你。”门外高九娘的声音略略高了一些,语气里还带上了几分急切,“听说郎君明日一早就要离开,奴家怕来不及相送,故而上门打扰,只是想让郎君知道奴家的心意。”

        窈月一愣,乖乖,这桃花竟然是自己招惹的?她赶紧抵在房门上:“高姑娘见谅,我刚沐浴更衣。此时相见,有损姑娘清誉。”

        高九娘听了,不但不羞怯退去,反而更热切了几分:“奴家不在乎的。郎君不开门也无妨,能隔着门与郎君说几句,奴家也欢喜。”

        窈月咋舌,这竟还是朵有点扎手的桃花。林钧怎么从未跟她提过,潞州女子如此悍勇啊!

        窈月昧着良心与那高九娘了扯几句胡话,把那小娘子哄得娇笑不止,窈月怕自己再瞎扯下去,就要引来其他的高家人把她拉出去当赘婿了,立马止住话头,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夜深了,高姑娘早些回去歇着吧,免得家人担心。”

        那高九娘见好就收,也不缠人:“是奴家的疏忽,耽误郎君歇息了。奴家将醒酒茶放门外,郎君请自便。”

        窈月侧耳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又扒在门缝处偷窥了许久,确保外头的确再无什么九娘十娘时,才拉开门栓开了门。门外的石砖上的确放着一张漆木案盘,案盘上除了一只壶嘴冒着热气的瓷壶外,还有一块方方正正的小物件。

        窈月蹲下身,才看清那块方方正正的物件竟是方锦帕,锦帕的一角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花团和蝴蝶,凑近闻了闻,还有一股馨香。

        “蝶恋花?啧,人家半个晚上就能赶出来这样的绣活,织女瞧见都要道一声‘惭愧’。”

        窈月将整个案盘端进屋,正寻思该怎么处理这“桃花债”时,突然听见门外响起屋门开合的动静和脚步声,转身伏在门缝上瞧了瞧,见到是周合从旁边的屋子走出来,脑子里忽然冒出个主意。

        窈月先是将那方锦帕塞进袖子里,然后一手拎着瓷壶,一手推开房门,刻意地大声嚷道:“哎哟,周兄,三更半夜的还出门?”

        周合止步回头:“怪不得刚才外头嗡嗡嗡的,原来是你老弟在招蜂引蝶呢。”

        窈月嘿嘿笑了两声:“见谅见谅,只恨生了张人见人爱的脸。”

        周合被窈月的大言不惭惊得抖了抖眉毛,又走近探头看向她手里的瓷壶,吸了吸鼻子,明知故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醒酒茶,高家人送来的。先生今日喝得也不少,我就想着给先生分点。”窈月指了指隔壁房门虚掩还亮着灯火的屋子,“先生住那儿?”

        周合点头,本想说裴濯刚泡了药浴又正由江郎中扎针,现下怕是不太方便喝,但又想到裴濯方才的脸色不太好,窈月进去陪着闲话几句也聊胜于无,便没拦她,还贴心地告诉她:“老江今晚下针格外狠,嘴上也不饶人,你机灵些。”

        窈月拍拍胸脯:“放心。”

        窈月刚推开虚掩的门进屋,就闻到一股浓郁刺鼻的药味,皱眉捂鼻想着:这味道也忒苦忒重了,江郎中是用药把裴濯的心肝脾肺肾都洗了一遍吗?

        只穿了中衣的裴濯散着发,躺靠在床上,双目半阖,眉心微蹙。他的上半身搭着条被褥,没搭着被子的双腿在江郎中快捷如风的动作里,又一次被扎成了刺猬。

        饮了酒的江郎中不像往日那样沉默寡言,一边毫不客气地给裴濯扎针,一边喋喋不休地絮叨:“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爱惜身体,瞧瞧这腿糟践的,再这样下去非瘸了不可。你爹不管,你也不管,倒是我这个外人天天管着。若不是前半辈子欠了你家人情,我也懒得管你。我晓得我那些嘱咐都是废话,说了你也不会听,但我还是得说,北干山上的雪可比桐陵的厉害,你若还想要这双腿,就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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