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国子监(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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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岐两国以北干山为界,北干山以北是岐国,以南是鄞国,山上却住着不少既不属于岐国也不属于鄞国的胤人遗民。百年前,这些胤人因亡国逃亡至此,借着易守难攻的山势和岐国的庇护,苟延残喘地存活至今。但近些年,岐国与鄞国其他边境上的冲突日益频繁,岐人的铁骑踏平北干山似乎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夜色渐深,雪依旧没有停下。雪夜里,本就巍峨高耸的北干山显得越发寒气汹汹,险峻逼人。北干山以南的山脚下是一片黑漆漆的荒林和一处灯火稀稀落落的村落,

        突然,村落里的幽暗寂静被一阵由远及近的车轱辘声打破。两辆马车缓缓行过颠簸不平的村间小道,在一处挂着两盏灯笼却只亮了一盏的小院门前停下。

        赵诚第一个跳下车,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后,就毫不迟疑地上前敲响了院门。

        院门里先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才传来带着浓重口音的问询声:“门外何人?”

        赵诚几乎是贴在门上,声音压得极低:“是我。”

        院门很快就开了,门里露出一张五旬老者的面孔。他的目光先是在赵诚的脸上停了停:“阿钧?”然后越过赵诚,看向后头的两辆马车,沾染了些雪粒的粗眉蹙起,用气声问道:“来了?”

        赵诚无声点头,然后退后两步,来到周合守着的马车边,敲了敲车璧:“先生。”

        裴濯应声掀帘下车,迎着那老者打量的目光走到院门前。

        “裴某初次登门,叨扰。”裴濯拱手行礼后,从怀中取出那枚六瓣梅花的玉佩,递到那老者眼前。

        老者借着门上灯笼朦胧的火光,看清了那玉佩的样式,脸色骤变,双膝一弯,幸亏被赵诚及时扶住,才没直接跪倒在地上。

        “莫急,我们先进去。”

        老者恍如从梦中惊醒,朝裴濯垂首躬身,声音颤颤:“是是是,请请请!”

        窈月掀帘时,看到的就是裴濯被一个陌生的老人家异常恭敬地迎进院子,忙跳下车,紧走几步凑到也刚从车上下来的江柔身边,小声问:“熟人?也是胤人?”

        “应该是。”江柔把目光从赵诚的背影上收回,正要转身去接还在车内的江郎中时,却发现他早就下了车,已经跟在裴濯的后头进了院子。也不知是闻到了院中的酒饭香,还是忍不住要偷喝藏在袖中的酒,竟走的这般急。

        江柔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吧,咱们也进去。”

        “好。”窈月扭头看了看黑黢黢的四周,忍不住打了寒颤,裹紧了身上的狐裘。不知怎么,她总有种即将进贼窝的感觉。

        落在最后的周合并不急着进门,先是将两辆马车在院外栓好,然后头也未抬只是手指微动,院门上亮着的那盏灯笼随即熄灭、他这才拍拍手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可院中倒是有一口不算小的水井。窈月走到那口井边,看着簌簌的雪花从井口落进去,落进看不见底但隐隐有水声的黑暗里。

        窈月还想探头往水井里看时,一个高瘦的人影闪了过来,热情却又不显突兀地将窈月拉离井边。

        “在外头站久了莫要冻坏了。菜一会儿就能上齐,客人们先进屋吧。”

        说话的,是个笑得满脸一团和气的女人,自称是这家主人的儿媳,家中行二被唤作陈二娘。她不由分说地就将窈月和江柔拉进靠西的一间屋子里。

        窈月指着裴濯他们被迎进的正堂:“我们不同他们一起?”

        “地方小,只能在正堂和西屋分成两席吃,客人们莫要见怪。”陈二娘走到放着一大盆热汤的桌边,手脚麻利地舀出两碗,笑眯眯地递给窈月和江柔,“刚炖好的山鸡汤,喝了暖暖身子。”

        窈月看了看面前的女人,又看了看面前的汤碗,迟迟没伸手去接。

        “多谢。”江柔微笑着上前接过汤碗,小啜了两口,而后转头看向窈月,“你快尝尝,味道极好。”

        “当真?”窈月半信半疑地接过汤碗,只抿了抿,就忍不住挑眉朝陈二娘赞道,“果然很香!您这煲汤手艺即便是放眼整个京也是前三甲。”

        陈二娘被夸得眉开眼笑:“客人喜欢就好,稍坐,饭菜很快就来。”

        窈月不等坐下,就忙不迭地去盛第二碗:“哇,里头还有鸡腿!姐姐要吗?姐姐不要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窈月的鸡腿刚啃了两三口,眼皮就耷拉下来:“姐姐,我有些困,歇……”话还没说完,她手上的鸡腿就掉到了地上,头也栽倒在了桌上。

        江柔放下汤碗起身,调整了窈月晕倒过去的姿势,将她的胳膊交叠在桌上,头则枕在胳膊上,看上去的确像是睡熟了。

        “这样应该能舒服些。”

        江柔做完这些后,走到门槛边,与一直守在门外不远处的陈二娘对视了一眼后,就合上屋门。就在屋门关上,江柔准备返身时,脖颈上突然一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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