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入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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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粱与曲黯良东躲西藏出了廊洲,此刻正在沐城边外,愁着怎么进城。几乎无人进城,进出者都是身着军服的人,所以她们现在进去,格外显眼。

        一路上,漫天飞舞的画像让孟粱觉得存在无数双眼睛在监视她,宇宙被压缩至很小的范围,只够呼气、吸气。

        她悄悄撕下几张,认真审视自己的画像。为了不露陷,她不停暗示自己,纸上之人与自己并无联系。她是个路客,是一个流浪的、不值一提的人。

        城里进不去,她们必须找到地方先应付一晚。冬天过了,春寒料峭,忽冷忽热。从早至晚,温度随意变幻,令人猝不及防。

        面纱只能在没有人的时候才能摘下来,孟粱晕沉沉地道:“我现在才了解逃难的痛苦,是这般折磨人。”

        曲黯良见面前破旧不堪的屋子,异味缠绕,也有些疲惫。

        她绕了一圈,找到几件干净的衣服,把床榻、桌椅、碗筷等地擦了一遍,然后放下手中乌黑的脏布,细瞅着屋内陈设,喃喃道:“原来朝廷的追踪是这样子,之前没出来还不觉得厉害,体验了才真的发觉萦部在廊洲能保证我们的安然无恙太不容易。”

        这一片空无一人的房子很多,里头家具大部分是完好的,厚重的灰尘包裹住它们。察看留下的东西,估计主人走时只带走了贵重物品。

        孟粱太渴了,到院子里吊起一桶水,用银针试过后用碗舀起小心喝了几口,然后贪婪地靠在墙上休息。

        黯良与她同靠在屋檐下,她道:“□□的痛苦让我讨厌洪荒。原本认知中洪荒虽是凄惨的,更多的是风月意味。”

        孟粱笑了一笑:“风月随时都能有,我们的心能感受到就好。”

        黯良把头放在了旁边人的肩上,幽幽道:“战争结束后我想去隐居,找一片山明水秀之地,钓鱼种花,干什么都行。”

        孟粱摆弄着她的头发,轻轻戳戳她的脑袋,“我知道。”

        黯良闭上眼,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她困了,晃荡荡站起身往床上一躺不一会就睡着了。

        孟粱摸着油腻腻的头发感觉很凹糟。她忍受不了发丝不洁净的气味,于是拖着沉重的身子把头发给洗了。洗完后用手使劲拧去水份,撒在床头,想着让温暖空气烘干它们,然后和衣躺下休整一会。

        所幸附近尚有零丁几户人家,孟粱醒后依着光亮方向,向她们买了几个烧饼,还要了份热水,回来就着水吃饼。

        “你洗头了?”

        黯良摸了摸自己的头闻了一下,嫌弃地皱眉。

        孟粱拿着手里吃剩的半块烧饼,考虑了一下,小心地收起来,然后看向黯良道:“谁知下一落脚点在哪里,乘着有水,你也赶紧洗了吧。”

        黯良坐下将衣服摆整好,喝口水道:“要是能让人不用担心吃喝,我倒也愿意到处走走,把所有地方都走上一遍。”

        睡足了,话便多起来。

        孟粱默想了片刻,问道:“到了荩莪山,要去做的事有预备吗?”

        黯良摇首道:“陆若她什么也没说,我到那儿了再说吧。”

        黯良感知到她的情绪,握住她的手,道:“若我知道都城有难也会回去。再说你有什么事就写信给我,我会立刻给你建言献策。”

        孟粱知她懂自己,心头一暖,笑着回道:“等小鸽把信带到说不定我已经惆怅的头发花白。”

        黯良笑了:“那也要寄,我回的信你也要看。”

        孟粱和曲黯良从小就有个习惯,住的再近也要每隔一段时间给对方写信。信中内容都是最近发生的有意思的事,遇上了任何事都要与对方分享。有时展信什么字也没有,只有一个简单的图案。这些年下来,已经累计成厚厚一沓。

        曲黯良拿起手中乘有热水的碗,向孟粱致意。陶器相撞发出清脆的打击声,悠然环绕,连绵不休。夜间清肃的气氛在刻意营造下撒上了浪漫的星点。

        静赏星空圆月,所谓苦中作乐是也。

        虽然人不多,沐军依旧在城门加派了兵力,每个进出人员都会被照着画像仔细比对。经过观察,孟粱发现城门外每天都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或躺或坐或蹲在那儿,数量众多,有时候会进城捡些烂白菜、烂土豆出来,当作一天的伙食。

        她们也蹲在地上扮起了乞丐,等待众人拾荒的时候,正好她们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应景的很。孟粱不敢冒险,脸虽然作了修饰,原来的模样也还存在。满域查得严,些许相像都会被带走进行二轮查验。

        她正闭目养神,等待时机。一个人凑了上来,睁开眼恰对上他的眼睛,可以想出那人是凑的多近。

        一点声音也没有就来到自己跟前,孟粱惊于他的实力。黯良已经准备好刀,随时出手。

        他伸手欲掀起面纱,孟粱仰后避开他的手,身体向□□斜。黯良刀出,直刺他胸部。他轻松闪开,退了几步。

        孟粱不敢大意贸然上前,留在原地。

        “冒犯了,冒犯了,我向姑娘们赔罪。”

        眼前人一身粗布麻衣,嬉笑道:“我见你们闭着眼睛不动,以为晕倒了所以上前看看,是我太鲁莽,没有看清就上前打扰姑娘们休息。”

        他在说谎,此人武艺不弱,不会混肴晕倒与闭目养神的区别。不远处的城门重兵把守,她们不能生事。黯良狠狠瞪了他一眼,骂了几句欲将其赶走。

        他不为所动,快步走到孟粱身旁,干脆地坐下来,顺便捧起地上的沙子洒在自己身上,顿时灰尘肆意飞扬,孟粱忍不住咳嗽。

        他道:“天寒露重,女子最好不要在外面久留,快进城找个地方落脚。”

        此人还用脏手往自己脸上抹了几把,依相貌看他顶多二十出头,他的眼角是往上挑的,格外有精神,同时伴随着几分邪气。

        孟粱想到陆若的话,小声道:“多谢提醒,只是我们在等人。”

        他看了孟粱一眼,道:“等谁?”

        孟粱不语,就盯着他看。

        他被盯着看了会觉得不自在,别扭地转过头,道:“你们进不了城,守卫军见到你会很激动。”

        此时黯良的匕首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一点也不害怕,推开黯良的手,气定神闲,自报家门道:“萦部·沐城指挥使·黄岑。”

        黯良假意不懂,:“什么指挥?”

        黄岑又说了两个字:“陆若。”

        黄岑见匕首还是不撤,笑道:“还不能证明,今日我孤身前来且没带信物。我收到陆若的消息来接应你们,就这样待我吗?”

        他指了指搁在脖子上锋利的玩意:“再拿出来显摆,小心被查。”

        黯良犹豫了一下,缓缓收起利器,犹疑道:“负责整个沐城,小小年纪挺厉害。”

        黄岑翘着个二郎腿还击道:“曲黯良,年纪轻轻,已经是陆若的手下,也不赖。怎么后来跑到廊洲去了,还把自己的老巢给搞丢了。”

        □□裸的讽刺,黯良听到后抬起脚向那挂起的二郎腿踹了一脚,成功让他一只腿降落到地面。得了人家嘴上便宜,踢他一下,他也不计较。

        “你的脸怎么了?”

        “生病。”

        孟粱不与他多说话,此人心思活络,虽是知道陆若,也不可大意。

        他惋惜道:“可惜啊,我认识一位名医,需要的话你和我说,我来联系。”

        “不用。”

        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道:“跟我来。”

        孟粱跟在他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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