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钱银子买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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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禹平时最怕薛家大小姐,此事缘由也曾向梁风海讲过——

        “公子,这府上谁都可惹,那大小姐不能惹。她前世是混世的魔王,恶鬼的将军。我觉得自己够浑了,她比我厉害。对我非打则骂,扯我头发,撕我裤衩,这都像是女娃家干的吗?我那时才几岁啊,对我身心造成了永不磨灭的损伤。

        “唉,那年我八岁,正是威武雄壮的年纪,对这个世界充满无限的遐想。有天我去库里找喜儿他爸。人不在,角落一个托盘里放了几件裤衩。库里的东西都是存箱上锁的,放在角落的大都是喜儿他爹给喜儿留的,好处都让那小子占了,心里不忿,便把裤衩套自己屁股上了。还别说夏天穿着挺凉快,正合身。

        “隔天我陪几位少爷见先生,魔王也来了。她比我们大二三十岁,也凑热闹要读书。学就学吧,见我裤衩好看,非要抢,说是她的。再是大小姐,总不能让我光屁股吧,还讲不讲理。我是英雄无敌啦,谁知她吃猩猩奶长大的——呃,你别告诉奶妈是我说的——她吃大黑猩猩奶长大的,力大无穷,楞是撕下一块面料外加一把头发。

        “不讲理吧,就这样她还哭了,合着揪的是她头发啊?疼得我上蹿下跳,她还哭了!

        “后来啊,听喜儿他爹讲,说我手快拿走那个,是夫人买给两位小姐的衣服,不是裤衩而是夏天女孩内衬的短袖上衣,一共没几件。撕扯那天,大小姐身上穿着一件,我屁股上套着一件,两件还是同款。

        “你说我冤不冤,别笑,你说我冤不冤?我哪里见过女娃内衬的衣服?

        “自那以后,大小姐见我先是爱理不理,之后便冷嘲热讽。更有一次,我偷偷摸摸要往喜儿房里扔炮仗。谁知黄雀在后,我刚一点燃,小腿就被踹了一脚。正要骂街,想起手中的炮仗,赶紧撒手,炸在自己脚上。没来得及喊疼,喜儿那孙子出来了,说我暗算他!这他妈有暗算人伤自己脚的吗,叮咣五四打我一顿。等我反应过来再找那踹我的孙子,只见魔王站在远处笑得前仰后合。堂堂薛家大小姐,总往下人房间跑,羞不羞,羞不羞?

        “再后来,少爷读书也不让我陪了,都说怕我带坏小少爷。只有我知道,是老爷疼我,怕遭大小姐毒手。可惜了我的聪明伶俐,继续读下去,也考个皇帝,中个状元什么的。

        “即便到了酒楼,魔王还不肯放我,隔三岔五地向喜儿打听我的消息。那孙子不仗义,知无不言,害得我走夜路格外小心。不是我挑拨你们姐弟关系,真的要当心。切记切记!”

        这大小姐闺名以茹,年岁与梁风海相同,均是十五周岁,比那梁公子早生几个月,占了个姐姐。其父便是薛家之主——薛仁。薛仁虽是商人,但做的是水运买卖,有些势力,沾染些匪气。教育姑娘,并没包着裹着,骑马射箭,读书写字,只要女儿喜欢就让她学。这姑娘性情开朗敞快,为人既精明又耿直,对待下人骂是真骂,疼是真疼,全府上下对其尊敬不亚于其父。

        也就是小禹,说她是混世魔王。不过别说,多少沾点边儿,小禹进府之前真有那么段时间,整天哭哭闹闹,砸锅摔碗,要什么给什么,给什么扔什么,大伙儿喝号“小祖宗”。不过那是什么年份的事儿了,以茹越长越大,越来越像个女孩儿。只有小禹没把她当过女的,这才生出无数矛盾。

        魔王小姐见小禹应了差事,便不再关心,转身离开了。

        小禹跟薛喜去干活,又斗了一回嘴,说说闹闹就谈起薛柱,“哥,竹儿他娘怎么了?”

        “他娘?哦,那是我在小姐面前遮的谎,这小子跟你学坏了,知道今儿有体力活,溜了。”

        “什么!合着我好不容易放回假,是给他顶班!”小禹大恸,这体力活可比酒楼跑堂工作量大。直叹自己命犯太岁,倒霉到家。又暗骂薛柱、薛喜和魔王小姐欺负老实人。

        这翻土的活本就干了一早上,半个时辰左右便干完了,并没小禹想的那么麻烦。只不过用到平时不怎么活动的肩臂,肌肉有些酸痛。小禹怕自己又被哪个衰人抓了壮劳力,脚底抹油跑出薛府,一眼便看到斜对过的挂滩。

        这卦摊已经在此摆了好几天,小禹出去的早回来的晚,倒是从没碰见。今天从薛府出来,心里憋屈,暗叹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就在这时,看到算挂的,心里高兴,便要算命。真的就为转运而来吗?怕是好玩占了一半。

        “大叔,我姓洛,叫薛小禹。我要算命。”

        先生听了这话,心想,这都是人话啊?况且谁问你了?未等开口,便见小禹就势要坐。急忙阻拦“别坐、别坐!”,哪还拦得住,小禹一屁股坐在卦摊前。

        这先生向右瞄了瞄,只见拐角卖糖葫芦的对他摇摇头,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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